的确，以顾沉那样谨小慎微的做事办法，凭空冒出来一个土豪……很难不让人起疑心。m.wenyuanshu.com

“但是我看顾沉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李梓说出自己的疑问:“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将计就计。”

李烬给了她一个宽慰地笑容:“这个你放心，说起来小梓，还要托你的福。”

“我？”李梓恍然大悟:“难道说是唐跃的动作，真的把顾沉逼急了？”

李烬点点头:“没错。之前我一筹莫展。好在我还有一部手机可以用，在知道莫奕渊车祸之后我就发觉了不对劲，没有贸然出门，尽量隐藏自己现在的身份。看到顾沉公司缠上了官司，我以委托人的身份找了个投资人接触顾沉。”

“安全吗？”虽然李梓知道律师这一行对保护隐私很严格，可不免还是担心起来。

“安全。我跟对方说我很有钱，钱多的没处花，想找个快倒闭的公司花钱。”

李梓:“………………”

就是说哥哥在这一方面一点天赋都没有啊！瞎扯也只能扯出这么离谱的理由？！

“当然，对方没信。”李烬摊手:“我尽力了。”

“能信你就有鬼了。”李梓翻了个白眼:“再然后呢？”

“虽然投资人不信，但是顾沉信了。他开始跟我接触。之前莫先生留下来的信息说，如果顾沉来找我了，向他提出一个要求。”

李梓听到这里有点咋舌，怎么感觉莫奕渊好像全部都知道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人都没了……

她忍着心里地不适感，问:“要求就是给你找个人陪睡？”

“……差不多吧。”李烬看起来对莫奕渊给自己安排的这个身份很不认同，“这个时候莫先生给我的身份开始生效，光是我自己调查‘赵火’这个人，就能查出不少资料，掩盖我的身份刚刚好。”

李梓抽了一下嘴角，这是什么鬼名字，听起来很……乡土。

“我也不跟顾沉拐弯抹角了，直接顺着他的话，说我要一个干净漂亮好控制的女孩子陪我。”

看出李烬说这些话的抗拒和负担，李梓拍拍他:“哥。辛苦了。”

“顾沉手上的确有一条隐晦地色情产业链。但我没搞清楚他们是怎么运作的，”李烬说:“问得太多又会让他起疑心。”

李梓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我想我大概知道了。”

李烬抬头看她。

“蓝晓云在幕前，她负责帮顾沉物色——也就是你说的漂亮干净听话能控制的女孩子——然后调教。”李梓打开自己的本子，用录音笔写下她的名字，在后面画了一条线，然后用“某某”代替目标。

“至于调教的方法，以我最近接触的人事物来看，有两条——”她标注好了一和二的序号，“第一个，如果目标是像小乔那样，家世不太好负担大，性格软弱好掌握的话，就用丁洋这样的人出面。”

“小乔？你是说你那个朋友也是？”李烬忍不住问:“那她就这么……心甘情愿？”

那是什么行业？是被所有人嘲讽唾弃的，根本不算是职业的职业啊。

那么光鲜亮丽活泼漂亮的女孩子，被人扯着拉进深渊，一步步踏入泥潭。

就算起来了，她身上的泥泞一辈子都冲刷不掉。万一出什么事情，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梓闻言，嘴角轻轻勾起，笑容苦涩:“那能有什么办法？”

“或许她们也不无辜，或许她们手里也曾经有选择，但是她们从根本就已经被污染了。”

首先是身体，再来是心灵。哪怕给她们一束光，她们也会不知所措接着继续往黑暗前进。

况且有的时候，她们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

想到小乔那个样子，李梓心里酸酸的，然后捏了一下鼻子:“这是第一种情况。”

“第二种情况，是像高佳那样。家世好，眼界广，从性格上无法攻略——”她在第二个某某后面连了一条线，写上“胡宇飞”。

“之前我推测胡宇飞和顾沉之间有联系，想来想去，就这个情况靠谱。顾沉背后的色情行业也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壮大。哥，是你给了我头绪。有钱人什么没玩过？那些在底层挣扎的女人满足不了他们，高佳这样的高岭之花会让他们提起巨大的兴趣。”

李烬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李梓全然没注意到李烬的样子，还在理性地分析:“所以胡宇飞的存在很有必要。他拿手的是什么？是催眠！要催眠高佳做色情交易简直不要太简单！……哥，你有听我说嘛？”

她没得到回应，抬头看李烬，结果被李烬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

“哥，你怎么啦？”

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李梓只在小时候被别人抢玩具推倒，脑袋上磕了一个包的时候看到过。

李烬捏紧了拳头，哑着嗓子:“我在想，如果这次不是那么巧合，你遇到的人不是我，那你是不是也……”

后面的话，李烬说不出来，也不想说了。

李梓洋洋洒洒分析了那么多，李烬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多么重要。

如果不是他，如果是别人的话，李梓说不定也一样落入了泥潭。

“哥？”李梓骤然见到哥哥的眼泪，吓的扯旁边的东西，也没看清楚就往他脸上擦:“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嘛？”

“我是说万一。”李烬带着哭腔，“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了，我，我不能看你也……”

啧，自己是那句话说错了？李梓手忙脚乱的一通擦，直到擦到李烬的脸颊泛红才停手。

“没事啦！真的没事！我心里有数！”李梓奋力解释:“我已经给自己找好退路了，如果哥你没出现，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找好退路个屁。

那个时候李梓已经决定大不了同归于尽了，顾沉能看自己死，但是能看顾客死吗？无非吃点苦头而已。

跟车祸比起来，自己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

当然，李梓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