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个时候已经很忙了，再对上那些基本丧失了理智的家属；现场已经混乱不堪了，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徐强喷着口水大步走来，王耀羽立刻立正站好，敬礼:“徐队。www.zhaikangpei.com”

“你在这里……”徐强浑浊地眼珠一转，看到了李梓。

他面露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徐队，李小姐说，莫先生和他的哥哥可能被卷入车祸中了。”王耀羽如实报告:“我只是在帮助她找人……”

“那是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吗？！”徐强扯着嗓子吼道:“还是需要我再重复一下你的工作职责？！”

“……对不起徐队。”

“还不赶紧回到岗位上！”

王耀羽离开前担心地看了一眼李梓，可是上司的怒火已经完全压不住了，他只能略显歉意地对李梓摇摇头，随后回到了警戒线边，安抚家属。

徐强深深看了一眼李梓:“你说你那个有钱人男友？”

“他不是我男友！”李梓立刻反驳道，有些不愿意跟他说话了:“伤者名单里有……他吗？或者一个叫李烬的。”

“李烬？”徐强点烟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又开始上下打量李梓。

说实话，这个动作让李梓很不舒服。她感觉徐强把自己当成嫌疑人对待了。

“没有。”徐强吐了一口烟，双手插兜:“不过死者名单说不定有。”

李梓愣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冷静。这不是他第一次出言不逊了，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徐队。您过来一下！”

徐强应了一声，然后轻蔑地对李梓说:“别以为你认识几个人就认为自己有特权了，在这里等着。”

“……”

李梓瞪了一眼徐强，但是她清楚，她不能过去。

不少家属已经因为她和警察说了两句话就盯上她了，要是再看到她可以去事故现场的话……没准会发生什么暴乱。

没事的。

李梓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处。徐强不是说了吗？伤者名单里面没有莫奕渊和李烬，死亡名单……不去想这个死亡名单，或许他们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也说不定。

当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会开始相信神明，会主动地祈祷。

看着救护人员进进出出，空白的担架抬进去没多久之后，出来时上面就多出了一个人。

李梓一遍遍拨打着永远是“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的电话。里面的女声活泼高亮，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的话……神啊，请听听我的请求。

突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骚乱。

“哈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这么刺耳难听的话，让在场所有人怒目相视看了过去。

人群后面，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手舞足蹈大声吼叫着:“都是死有余辜！”

“你！”有人听不下去了，赤红着眼睛一圈打在这个人的脸上:“你他妈说什么？！”

“嘿嘿嘿哈哈哈哈！”被打倒在地的男人继续癫狂地笑着，笑出了眼泪花:“哈哈哈哈他们死有余辜！”

“他们是被神明厌弃的人！”

“因为他们和恶魔为伍！”

“哈哈哈哈哈！”

一字一句，搭配上那疯子一样的行为，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只有已经得到死讯的家属悲痛欲绝地上前狠狠踹着他:“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徐强听到动静转身，不耐烦道:“怎么回事？”

立刻有人上前了解情况。

不多会，两个女人拉走了男人，还不住地给周围的人道歉。

这时，被架走的男人回头，精准捕捉到李梓的位置，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了什么。

李梓钉在了原地。

她看懂这个疯子的唇语了。

他在说——

“你这个恶魔！”

又一张警车开了过来，里面的人下车之后，径直走到徐强面前。

李梓站得近，她听得清清楚楚。

“徐队，我们刚刚调了监控，发现是一张尾号td9h的车突然失控撞到了围栏，但车子没有停下来，后退打了几个转之后横在路中间，接着……”

汇报的人面露困惑。

“接着怎么了？”徐强追问:“别他妈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是！——接着，本该损毁的车子突然启动，逆行撞上了第二张车。后面的车才陆续失控的。”

“今天又是周一，上班高峰期，所以……”

所以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td9h是吗？”徐强走远了，似乎在找这张始作俑者。

李梓手机震了一下，林檎发来了信息:“莫总坐的车车牌是td9h。”

“……”

接着，她的手机疯狂响了起来，林檎在电话里嚷嚷:“李小姐你现在在现场吗？”

“我在。”

李梓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能说话。她举着手机的右手麻的厉害，力量好像都随着雾气散开了。

“好好好。你先别走，去找一个人。”林檎报了个名字。

李梓问了一圈之后，找到了这个人，按照林檎的说法，对方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拉开了警戒线。

“喂！谁准你们放她进来的？”徐强看到李梓越过了黄色的横条，立刻走来训斥那个人。

“徐队，她是城市日报的记者。”被训斥的人一脸无辜:“我们接到上面的命令，可以让她去现场看看。”

“你他妈放屁！”徐强骂了出来:“她什么身份我能不知道？”

“徐队……”

李梓淡淡道:“所以现场有什么不能让记者知道的吗？”

这话一出，无数双眼睛都看了过来，带着探究和质疑。

徐强转过身，对着李梓，冷笑:“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说我们警方有意隐瞒真实状况？”

“这是你说的。”李梓冷静道:“既然没什么不好让记者知道的，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他妈又不是记者？”

“你的上司说我是，我就是。”

徐强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女人的强硬了，有人出来打圆场:“徐队，算了，让她进去，反正之后也要让媒体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