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头指向了李烬。www.jingsiwenxue.com

李梓当然不愿意了，而且李烬才刚刚放出来，精神最是脆弱的时候。

“林先生，我不同意你的说法。难道你没有谈过恋爱？恋爱之中吵吵闹闹都很正常，况且男女见面时第一印象是外表，难道你看到一个女孩子，会去问她是不是心理有问题，或者是不是家人有问题？”

林檎被堵了一下，不说话了。

一直没说话的莫奕渊开口:“这么说，症结其实在我这里？”

“我无意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尹勋平静道:“一个人受到的影响，不止是最亲密的人，还有她所处的那个环境以及接触的人。难道你们没注意到，我把自己也囊括进来了吗？”

好像是这样。

“尹医生，你说莫小姐日后避免见到你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对她也有影响？”李梓问。

尹勋推了一下滑下来的眼镜:“可以这么说。从后面几次的治疗来看，莫小姐产生了抗拒心理。加上胡宇飞之前做的事情，恐怕她以后对心理医生或者穿白色衣服的人也有反应。”

“我最后的建议是，将莫小姐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让她慢慢适应。并且在五年内不去打扰她。”

林檎急了:“你的意思是，是要莫总和莫小姐分开？”

“嗯。”

尹勋看向莫奕渊:“为了莫小姐好。”

这也……太残忍了一些。如果说莫奕渊对莫雪怜还有印象的话，那就意味着两个人无法交流，莫奕渊也只能单方面去看看莫雪怜。

甚至于可能莫雪怜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这么一个哥哥。

李梓忍不住想到自己，如果和李烬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莫奕渊站着没动。

准确的说是从刚见面开始他就一直没什么反应，好像他们说的内容与自己无关似的。

“莫先生！”

李烬突然暴起，冲到莫奕渊面前，抓住他的肩膀:“莫先生，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分开我和雪怜！”

“李先生请你自重！”

这一对兄妹真是够了，妹妹已经求了好几次了，没想到哥哥也来求？

当莫总是许愿池吗？

“哥！”李梓忙上前拉开李烬:“哥，没人说要分开你们啊！”

李烬还是紧紧抓着莫奕渊不放，在他眼里，莫奕渊的回答决定了他生存的希望。

“莫先生，我不敢奢求什么，我只想你不要分开我们！我知道，你肯定会把雪怜送到一个适合她恢复的地方，这么一来，我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李烬再也绷不住，崩溃大哭起来:“我答应你，在她恢复期间，我不会见她，不会跟她说一句话，只求你能让我远远看到她就可以，一天……不，三天能远远看到她一次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做什么都行！”

李梓吓了一跳。

印象中哥哥从来没有这么卑微的去求一个人。

李梓不免也有点动容。而且哥哥的请求并不过分。

“我拒绝。”

莫奕渊冷冷开口:“因为你做不到。”

李烬一僵。

“一个只是被关在监狱里，罪名还没彻底定下，就有自杀的行为，你觉得我可以放心你接近我妹妹？”

“这，这是……”

李烬立刻放下手，掩盖住手腕上的伤痕。

“莫奕渊！”

这下，李梓气急了，她连名带姓怒吼着:“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是我哥自己想自杀？”

莫奕渊转动眸子，眼中浮现出好笑:“没有人逼他。”

为了哥哥的幸福，李梓拉过李烬，不顾他的挣扎抬起他的手，拉开袖子让那道丑陋的伤疤出现在众人眼前。

原本还想出言讽刺的林檎在看到那道疤痕的时候，不说话了。

伤疤恶心的像一条蜈蚣盘在手腕上。

李烬就要把手抽回去，就听李梓说:“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你为什么会自杀吗！”

本来李梓是不想逼迫他的，可是莫奕渊刚刚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他在说李烬是懦夫，是个不敢承担责任的怂货！

“……”

尹勋这时才开口:“李先生，你的精神压力是因为这个吗？”

李烬全身一震。

“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说:“因为，有人跟我说，如果我不去死，我妹妹和雪怜会有危险。”

这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所有人怔住了一口气。

“哥，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跟我有关？”

李烬苦笑:“我知道我说出来没人会信，还会被人认为是在逃避责任。但是我没有……真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浑浑噩噩的。我知道是有人陷害我，可是没人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

“后来，那个医生……胡宇飞来了，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有这个念头。每天每天都在做噩梦，梦里是你和雪怜遭受了各种意外。”

“我要疯了。”

“然后我意识到，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安全。”

李梓打断他的话:“所以你用磨尖了的牙刷割腕？”

“是的。”李烬艰难地承认:“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那你之后跟我说的那些话……”

李烬点点头:“我只是有那种感觉，这个医生很危险……小梓，你找心理医生，难道也……？”

看着李梓的样子，答案不言而喻。

李梓咬牙:“莫奕渊，你听清楚了吗？是胡宇飞搞的鬼！跟我哥没关系，所以你不能再阻止他们在一起。”

“那个，你们两个让我检查一下。”尹勋做了个手势，让李梓和李烬跟他一起坐下，然后对莫奕渊和林檎说:“抱歉，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

“可是……”李烬看着莫奕渊，犹豫道:“我和雪怜……”

“不急在这一会。”尹勋笑着说:“而且只是几年罢了，还是你对自己和莫小姐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

“当然不是！”

莫奕渊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小房间。

病房里，莫雪怜抱着玩偶，躺在床上睡着了。

嘴角噙着一丝释怀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