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李梓抬起头深深呼吸了一大口，随后把纸上一些不相关的东西全部划掉。www.lanyuezdh.com

莫奕渊有种想问问她好点没有的冲动。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选择了闭嘴，专心开车。

李梓看着被自己划得乱七八糟的本子，圈出其中的重点。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胡宇飞，我怀疑胡宇飞背后还有一条灰色的产业链。”李梓终于开了口，“这条产业链的尽头，应该是顾沉没错。”

“为什么这么说？”莫奕渊想起尹勋对自己说的话。

李梓现在不适宜被过度刺激，甚至于负面的轻微刺激都不行，很有可能会把她推向深渊。

所以他尽可能提醒自己，不要说那些负面的话。不要刺激到她。

李梓的手指摸了摸本子:“是丁洋和小乔的事情给了我启发。”

“带走小乔的是丁洋，那么迷晕你的助理和护士站的护士的，也是丁洋。”

她的本子上画了一个小药瓶，“你们说的苍蝇水，应该在那种场所里也会使用吧？”

“……嗯。”虽然莫奕渊很不想承认，但苍蝇水一开始就是为声色场所服务的，后来才扩大使用范围。

随后被禁。

“小乔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高佳绝对不可能去做那种事情。所以小乔是我第二个切入点。”李梓说:“之前那位警察先生告诉我，小乔的账户上有夜总会的打款。”

李梓不愿意回忆这些事情，可是没办法，她必须把自己脑子里的所有思绪整理清楚。

只是一回忆，她又不可避免的产生负面想法。她急忙捏自己的山根。

莫奕渊腾出一只手，想要拉住她捏自己的手，但是在半空中又尴尬的放了下来。

这样太亲密了。

“结合小乔后来的表现，她应该是被迫做这样的事情。我怀疑是胡宇飞和丁洋用苍蝇水迫使小乔陷入昏迷，然后进行催眠。毕竟没有证据证明小乔是心甘情愿进入夜总会的。”

“以及那个房间里的隐藏摄像头。我曾经看过报道，的确有人会诱骗女孩子进行情色交易，然后把偷拍的视频拿出来再赚一笔。”李梓喘着气继续说。

莫奕渊点点头:“我认同你的说法。只不过胡宇飞那边比较难办，他口风很紧。”

“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胡宇飞要控制小乔来杀我。”李梓说:“难道是我阻碍了他的事情？为什么只杀我不杀你？”

这也是李梓怎么都想不通的一点。

如果说是因为查这些造成了胡宇飞的困扰，那么莫奕渊才是主力军对吧？对自己下手而不对莫奕渊，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性，没有莫奕渊那么有攻击性吗？

“或许和其他人也有关。”莫奕渊平静开口:“比如你哥哥。”

“我哥哥？”李梓蹙眉。

“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吗？”

李梓倏然抬头:“你是说……胡宇飞曾经也催眠过我哥哥？”

“不止是你哥哥，所有和他有接触的人，他都这么干过。”

莫奕渊道:“我企图了解胡宇飞是用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甚至于不用和人接触就能把对方催眠，但是他没有说。”

“……”

这点的确很棘手。如果不知道方法的话，她之前说的那些也只是推测而已。

李梓飞快低头查看自己的笔记，企图从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之中找到相似之处。

他们都曾经出入过胡宇飞的诊所，那是他的私人领地，要做什么太简单了。

可是催眠不可能持续好几天，好几周，甚至于好几个月那么久。

其他人李梓不敢说，但是李烬可是在监狱里，除了有狱警之外还有监控。他要是想做什么手脚立马就会被发现。

还有自己。

当时可是在人满为患的电梯里，难道他就不怕中途被人打扰吗？

李梓又开始头晕眼花，这时一双手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掌心带着难以言喻的温度。

好半晌，李梓才反应过来，是莫奕渊的手。

“先别想了。”莫奕渊的声音回荡在李梓耳边:“我们有时间。”

过近的距离让李梓不得不闭上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她的鼻腔突然又开始泛酸。

“真不好意思，我的状态不对劲。”李梓闷声说，却没有动手拉下他的手:“如果我还是这样，影响了你的进度，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把她丢下就好。

就像丢垃圾一样。

可是莫奕渊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手一直覆盖在她眼睛上。

像是给李梓做了一个短暂的避风巷一样。

即使是这样的动作，莫奕渊也没有减缓车速。

感觉他们在往很远很远的地方而去。

李梓深呼吸了几口气:“莫先生，我好多了。”

“是吗？”莫奕渊这才放下手。

“抱歉。”李梓再一次道歉，然后调整了呼吸:“如果真的查出他们背后有黑色的产业链，那么我哥哥也就清白了。”

“莫雪怜可能也是这条产业链上的牺牲者。”

“我哥哥就能出来了。”

一口气说完，李梓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往后靠了过去。

莫奕渊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

李梓的猜测和莫奕渊的八九不离十，莫奕渊有点惊诧在这样的状况下，李梓还能保持清醒和分析。

她的精神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

而这样的沉默，反而让李梓逐渐平静下来，就这么脑袋放空地看着外面毫无意义的景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太阳逐渐低沉，将大地上的一切染成了奇怪的橘红色。

李梓发现周围逐渐荒凉，道路两旁的房屋越来越少。

是往郊区去？

莫奕渊既然能随随便便掏出一栋别墅给她们暂时落脚，那么在郊区有房子也不奇怪。

李梓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莫先生，你把胡宇飞带到这种地方来……谁在看守他？”

“随便找了两个人。”

“啊？”李梓傻眼了:“如果胡宇飞真的能在无接触的情况下催眠别人，那，那他现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