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莫奕渊的声音比抵在脖子上的东西还冷，让胡宇飞不自觉颤抖了一下。m.cqsmsem.com

“就，就这样。你们是什么人？是顾沉的……”仇人？

“那么你知不知道，你的病人高佳死了？”

“……”

李梓就算看不见胡宇飞的脸，也知道他现在慌了。

他扶着方向盘的手指正泛白，可见十分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我知道。”胡宇飞竟叹了一口气:“真的很抱歉，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的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端倪。

“你们是高佳的朋友吗？”胡宇飞反问。

莫奕渊没回答。

“我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们。高佳是个好女孩儿，没想到她的病情终于发展到了自杀……”

自杀？

莫奕渊回头和李梓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有不解。

“你可以放开我吗？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不会跑。当然，我也不会报警。”

胡宇飞完美展现了一个心理医生的素质，几乎是瞬间平静了下来。

莫奕渊缩回了手。

“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之前警察也找过我。不过顾沉跟我的确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胡宇飞果然没有转头，也没有抬头去看后视镜。

“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找警方问问。”

原来警察已经找过胡宇飞了。

“高佳也是我的病人，你们既然是她的朋友的话，机应该知道顾沉和高佳是情侣关系。但是有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顾沉就带高佳来找我看病。”

从时间上来说，胡宇飞说得没错。

“但是高佳的情况一直很不乐观，她深陷焦虑，之后因为和顾沉的关系，有了bd……哦，也就是双向情感障碍。”

胡宇飞阐述的过于平静了，李梓一直想从他的话中找出破绽，但就是找不出来。

他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医生在说自己病人的事情。

“那么……”

莫奕渊冷冷开口:“你账户上的五百万是怎么回事？”

胡宇飞一怔。

“别告诉我找你看病，需要五百万那么多。”莫奕渊说:“你和顾沉之间的关系，是简简单单的病人和医生的关系吗？”

“你是怎么……”

胡宇飞有点急，说漏了嘴。

“这个证据只要我提交给警方，警察应该会重新审视你的供词。”

“到时候你再说你和顾沉没什么关心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

胡宇飞半晌之后，颤颤巍巍举起了手。而莫奕渊眼疾手快又把车钥匙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只是想抽根烟。”胡宇飞从旁边的包里摸出一包烟，晃了晃。

莫奕渊没有开口拒绝，胡宇飞就当他是默认了。

“我，我和顾沉之间的确有点其他关系。我只是帮他出诊了两个人……给的劳务费而已。”

“哪两个人？”

“我不太熟，一个是在监狱里的，一个是在医院。我平常不会出这样的小诊的，但是因为诊所经营出了一点问题，顾沉只是让我去看看这两个人，就说给我五百万。”

“换做是谁都会答应的吧？”

莫奕渊回头看了一眼李梓，见李梓的情况还算可以，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胡宇飞身上。

“那么你做了什么？”

胡宇飞呼出一口烟，踌躇了一下才回答:“治疗。这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问题。监狱的那个心理压力很大……我听说他是强奸犯，就做了一下催眠，但是……”

“没有成功。”

李梓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

“他此前应该是受过训练，对催眠很抗拒，我用了许多办法都没成功。最后没办法，只能放弃。”

哥哥没有被催眠，也就意味着没有受到心理暗示。

那为什么会做出自杀的行为？

“那么医院的那个呢？”莫奕渊的声音也有点颤抖。

“那个女孩子有点特殊，”胡宇飞说:“遭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这都怪我，一开始没有注意看病历，在催眠的过程中……她忽然有了ptsd的症状，虽然我及时中断了治疗，但已经晚了。”

李梓感觉到莫奕渊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胡宇飞意识到，这两个人不单纯只是高佳的朋友，可能和后面这两个人有点关系。

但不应该对自己的其他病人如数家珍啊。

莫奕渊带着李梓下了车，胡宇飞在车里等了许久确认他们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这才开车走了。

不疾不徐，就像笃定他们不会伤害自己似的。

莫奕渊还没开口说话，身边的李梓忽然倒了下去。

“李小姐？”

“抱，抱歉，腿软……”李梓的声音有了哭腔:“我没事。”

“……这叫没事？”

“是我失态了。我没想到哥哥他……”

莫奕渊打断她的话:“胡宇飞在撒谎。”

李梓一怔，攀着莫奕渊的手抓紧了他。

“按照狱警的说法，之前几次的心理治疗，你哥哥已经有自杀倾向了。他却没有说，只说催眠失败不是吗？”

“我觉得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不可能看不出来李烬的状况。但他却一直没有提到这点。”

“我有理由相信，他没有做任何治疗，甚至于是纵容了他的自杀倾向。”

李梓听着莫奕渊的分析，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至于我妹妹，我也不信他是临时接的活儿。不过这件事我还要调查一下。”

李梓感谢莫奕渊的冷静，这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李梓强迫自己站直了身体，不再依赖莫奕渊的支撑。

她深知莫雪怜对他的重要性，如果他没慌，自己也不必惊慌。

“回去把几个人的病历打印出来，集结成册，挑出你觉得可疑的地方。”莫奕渊双手插兜，冷淡开口:“我们兵分两路。”

“好。”

李梓迅速回了家，用电脑打开了文件。

打印机运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顾沉，李烬，莫雪怜。这三个名字不断回荡在李梓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