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琛，我听王山说你回了北城，你在哪里？”

“往回走了。m.ych009.com”贺聿琛淡淡地应着，“明天有早戏。”

“聿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林娴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她又解释道:“我是你的经纪人，如果哪天在八卦媒体上看到你的身影，我不想到时候被动。”

“林经纪想多了。”

“也许是我敏感了。”林娴换了一个话题，“方的活动你尽快定下时间，那边还等着我回复。”

贺聿琛摁了摁自己的眉心，“下周应该可以。”

“好。”

挂了林娴的电话，贺聿琛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两边的树影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很快被甩到了身后，明月和远星悉数被遮挡，偶有汽车经过，才会留下一道光亮。

贺聿琛收回视线，倚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苏小暖回到走廊里，给方如意盖上被子，然后倚在她的身边，却一直没有睡着。

快天亮的时候，她才眯了一会儿，很快她又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苏卫民站在她面前。

“小暖。”他小心翼翼地叫她。

“你怎么来了？”

苏卫民坐到她身边，“你妈这个样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苏小暖抬高了声音，“你和她现在还有什么关系？”

苏卫民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小暖，这个时候，我们不要说这些。”

方如意买早餐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扯了扯苏小暖的袖子，“小暖，你冷静一下。”

“如意，麻烦你先守在这儿。”

望着苏小暖离开的背影，苏卫民脸上更加难堪。

苏小暖坐在楼下的小亭子里，虽然已经立春了，可是这座北方城市还是非常冷的。

院子里的枯草上下了一层霜，东倒西歪，月季花只剩几根花枝，在风中摆动。

苏小暖出来得急，没有穿外套，只坐了一会儿，浑身冻透了。

可她不想回去，自从父亲和母亲离婚以后，她就不想面对他。

一开始，是恨他，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了她们娘俩。

过了这些年，那恨随着年岁的增长似乎被磨平了些，可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像哽着一根刺，还是觉得难受。

这么多年，父女两人很少见面。

苏小暖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一阵冷风吹来，苏小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棉服，她回头，看到苏卫民局促地站在她身后。

苏小暖回过脸，不想去看他。

苏卫民坐到她身边，父女两人都看着远处，气氛尴尬。

“小暖，是爸对不起你们。”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好好照顾你妈妈，我先走了。”

苏小暖听到他离开的声音，脚步声已不像以前那样沉稳有力，她转头看向他的背影，才发现，他双鬓的头发已斑白。

旁边苏卫民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有一张卡，还有他留下的一张纸条:“小暖，密码是你的生日，有事给我打电话，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女儿。”

苏小暖握着那张卡，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昨天的夜戏因为贺聿琛突然请假被排到了今晚，晚饭的时候，贺聿琛才得空回到休息室。

“哥，盒饭我给领回来了，你赶紧趁热吃几口。”

“放着吧！”

贺聿琛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盒饭，明显没有什么胃口。

“哥，你多少吃一点儿，今晚还有场大戏。”王山帮他拿出筷子，“你说你昨晚有什么着急的事儿，非得赶回去，今天这戏都轧在一起了，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昨天贺聿琛回北城，连王山都没带，所以，他才觉得纳闷。

贺聿琛接过他手里的筷子，扒拉着里面的米粒子，不用吃也知道，这米必是又硬又难吃。

“你将就着吃吧！等什么时候回去，让小暖姐给你做顿大餐。”

“我还真想小暖姐了。”

听到他的话，贺聿琛瞪了他一眼，王山总觉得那眼神有点冷。

王山提着餐盒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华琳琳。

“王助理，你哥又没吃饭？”

“吃了一点儿。”

“你哥平常喜欢吃什么，我一会儿出去帮他带点。”

要说，华琳琳也真是关心贺聿琛，在剧组这么多日子，王山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公主是真心喜欢他哥的。

“我哥呀……”王山还真被难住了，“他最喜欢小……”

“王山。”话还没说完，贺聿琛就打断了他，“我们该去片场了！”

“好。”

经过华琳琳身边，华琳琳拦住了他，“聿琛，下了戏我陪你去吃宵夜。”

“今晚应该会很晚。”

“不论多晚，我都等你。”

拍摄很顺利，贺聿琛结束的时候，正好十二点整。

“大家辛苦了，今天可以收工了。”副导演招呼大家。

熬到这个时间，现场工作人员都有些累了，收拾好东西纷纷散了。

华琳琳来到片场，看到只有王山一个人在帮贺聿琛搬椅子。

“王助理，聿琛呢？”

“啊？刚刚还在这里呢？是不是去卫生间了？”

“华小姐，你等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好。”

华琳琳将就着王山还没搬走的休息椅，坐了下来。

王山在摄影棚后面找到贺聿琛的时候，他刚刚挂了电话。

“哥，华小姐在等你。”

“你告诉她，我跟李导在议戏。”

“啊？这……”王山挠了挠头皮，还是咬牙应承道，“好。”

华琳琳从片场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李导的座驾。

李导摇下车窗招呼她:“琳琳，回酒店吗？载你一程。”

“好，谢谢李导。”

坐上李导的车子，华琳琳乖顺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李导还真是敬业，这么晚才回酒店休息。”

“剧里的道具出了点问题，我过去看了看。”

“噢。”

虽然猜到贺聿琛说议戏不过是借口，可真到了得到证实的这一刻，华琳琳还是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夹杂着些许不甘，这是她过去的人生中，从未受过的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