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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青走在废弃窑厂内的碎石路上,眼望着断壁残垣,碎砖烂瓦,心里一阵感慨:新生家走后,村里人都在议论,说新生去了国营窑厂,成了工人,我们都心生羡慕,想象中的那个窑厂不定多么壮观辉煌,原来就是这个样子!虽然现在是破旧了,但是它的原貌基本没变,从而可以推想出以前兴盛时候的样子。m.lanyuezdh.com咏青慢慢地走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原本与她毫无关系,因为有了新生,才让她对这个地方魂牵梦绕,难以释怀。咏青想,我走着的这条路,曾经留下过新生的足印,这满地的红砖,有新生一份汗水凝成,那一排瓦房,留下过新生出入的身影,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也许新生在下面乘过凉,歇过脚,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打上了新生的烙印,使咏青倍感亲切。
祝兵跟在咏青身后,他眼里的一砖一瓦就是一砖一瓦,就是物理上的实物,没有什么感情色彩掺杂其中,从而赋予这些破破烂烂以生命。祝兵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咏青解开心结,从此能轻松面对以后的生活,这当然是祝兵义薄云天的一面,但祝兵也想通过此行咏青解开心结之后,会重新考虑他。因为祝兵想,新生不在世上了倒是不至于,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离世的概率非常之低,所以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新生早已结婚生子,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咏青看到新生平安幸福地生活着,便会解开郁结多年的疙瘩,从而使我祝兵捡到了机会。
祝兵心里打着小九九,亦步亦趋地跟着咏青往前走。
祝兵说,咏青,你看这个窑厂已经破败成这样了,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回去吧!这里看来是早就倒闭了,新生已经不住这里了。
咏青说,我们到几排瓦房那里看看吧。
咏青指了指瓦房前一个人影兴奋地说,祝兵哥你看,那不是有人住吗?
说完加快了脚步,向瓦房那里走。祝兵也加快了脚步,跟着走。
咏青见一间屋的门前扫得干净,门旁放着扫把,水桶,回头跟祝兵说,这里有人住。咏青来到门前,探头往屋里问,家里有人吗?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
咏青说,过路人,来找口水喝。
由于房子是背光,也没有窗户,屋里比较幽暗,咏青一直在下午的阳光里,一时还无法看清屋里的情况,咏青站在门外没动,一个佝偻的老者从屋里出来了,看了看咏青和祝兵,不认识。便问,你们要喝水?
咏青说,大爷,其实我们不渴。我们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他曾经在这里住过。
大爷说,打听谁?
咏青说,他叫新生,很多年前从外地迁来的,住在这里,同时在窑厂上班。
大爷回忆了一会说,我们窑厂从外地迁来的不止一家,你说的这个新生我想不起来了。
咏青说,大爷,您再想想,新生爹叫许大能。
大爷说,许大能啊?我知道。许大能是个能人,也很热心肠,他懂电,会摆弄机械,我们窑厂人家电坏了都找他。所以我对他有印象。他儿子那时候是个孩子,所以我不知道叫新生。
大爷原来是个话匣子,老话匣子,咏青开了个头,不用再问,他就讲开了。
大爷说,要说这许大能家,运气也差了点。刚刚搬来没多久,儿子险些被砸死,没过几年,窑厂又吹灯拔蜡了……
咏青听到新生差点被砸死,心头一紧,浑身失去知觉一样,咏青打断大爷说,大爷,怎么回事,新生怎么回事,新生出了什么事?
大爷说,那孩子在窑里干活,不知什么原因,砖坯倒了,把他埋在了底下,等大伙儿七手八脚把他扒出来时,头上血淋淋的,眯眼不睁,呼吸微弱。我们都以为他会死掉。
咏青的泪水刷就下来了,身上在抽搐,发抖。
大爷发现了咏青的情绪不对,大爷说,这位大姐,那个新生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他?我说他差点死掉,可没说他死了。
祝兵站在咏青旁边,用手指替咏青抹去了泪水,咏青没有表示反对,咏青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大爷。
大爷继续说,后来这孩子的伤治好了。可是没几年,窑厂又吹灯拔蜡了。没有了工作,他们一家人也就没有了活路,我还劝过许大能,叫他返回原地,去老家,还有地可种。许大能坚决不回去,许大能说,自古出来漂泊者都是衣锦还乡,我们家混成这样,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江东父老?于是许大能带着一家老小南下打工了,据听说去了上海。后来就失去了联系,没有他们消息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你们今天来,我都想不起来这些事。
咏青的心像煮开的锅,一时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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