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果然瘦了很多，面色还有些潮红，整个人都透着病中的虚弱。m.yiwuwenxue.com

子春说他生病，原来是真的生病了。

蛊毒发作的时候，裴绮羽是知道赵夜回来陪着她的，但是一睁眼，她就被送入了宫中。

两人正正经经见面，还是在乌国，去的时候思念心切，最后却是不欢而散。

裴绮羽下巴被捏得疼，一声不吭，盯着人贪婪地看着。

庆安帝先前那一番刻意所为，应该就是做给赵夜看的吧。现如今这种情形，还让两人见面，庆安帝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了。

“赵掌印说错了，方才我是虚与委蛇，现在与你……”裴绮羽任由这人满目凶狠地钳制自己，她双手一抬，勾住赵夜的脖颈，抿唇浅笑，“这才叫郎情妾意。”

赵夜倏地醒过神一般，松开手，直起腰，后退一步，避开她。

裴绮羽的下巴被捏出了两个红印子，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裴绮羽伸手将那个黑色的小匣子往前推了推:“赵掌印这是什么意思？”

赵夜垂眸看了看:“这些都是你留在我那里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

“哦？”裴绮羽也不起身，懒洋洋地靠着软枕看他，“要不是赵掌印将东西送过来，我还不知道我有那么多东西‘落’在你那里。”

赵夜面上还有着病中异样的潮红，他轻咳两声:“子春说你还有东西落在我那里，寻了半日，并未发现，还请……明言。”

裴绮羽瞧着他生病心疼得要命，见他和自己这般疏离地说着客套话，不由得心里有了怒意。

“赵掌印这般急于和我撇清关系，倒是让我很是怀疑赵掌印是否私底下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裴绮羽托着腮，盯着人，不咸不淡地说道，“只是可惜做多错多，陛下对你我疑心甚重，怕不是赵掌印你想撇干净就能撇干净的……”

赵夜有些畏冷，他知道自己身子很不适，忍着不舒服，勉力说道:“清者自清。”

裴绮羽笑出声来:“赵掌印，你在后宫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竟然还能说出清者自清这四个字来……”

赵夜蹙眉:“你要如何？”

裴绮羽认真起来:“你既然要我做好陛下的王后，那我就听你的，只是后宫艰险，我这个人又不擅长筹谋，还希望攀附上赵掌印这棵大树好乘凉。”

赵夜不动声色地拒绝:“后宫之中，陛下之宠爱便是立身保命之根本，若想屹立不倒，不妨多花些心思在陛下身上。”

裴绮羽点头:“赵掌印见多识广，说的话很有道理。”

赵夜心尖刺痛，他后退一步，躬身行礼:“若是没有别的事情……”

“赵掌印先别急着要走，我还有些话没有说完。”裴绮羽站起身来，“我好话说尽，赵掌印也不愿帮我，可当真是无情。”

赵夜谨慎地后退一步。

裴绮羽又好气又好笑，她手一伸，将身上的外衫褪掉。

女子娇美，前不久刚刚死里逃生，单薄得如同风中蝴蝶，有种孱弱的惊人的美。

赵夜脸色倏变，他猛地转身抬步。

裴绮羽也不拦着:“赵掌印，你走的再快也是无用，只要我说是你非礼我，你说明日京城都会如何议论你我？”

赵夜身子一僵，脚步顿住。

裴绮羽缓缓走过去:“你说，到时候是否有人相信赵掌印你的清者自清！”

赵夜愤怒至极，身子都有些打摆，却死死闭上眼睛没有回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如今这般……若是有半点传出去，不死也要被打入冷宫，难道你一辈子都不想出宫了？南风怎么办？将军府那些残废……又怎么办！”

裴绮羽就穿着一件水清色的亵衣，两条手臂都露在外面，她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赵夜。

“赵掌印，做人做事都不可贪心的。你既然要和我一刀两断，又何必担忧我的处境。你让我做李美人，你自己却不愿做赵和，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赵夜僵硬地站着，良久，才有力气拉下裴绮羽的手。

“你身中蛊毒快要死的时候，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声音微哑，“如果能让你好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做。”

裴绮羽安静地看着他。

“我求了陛下，陛下将季风清交给了我，流霞将你体内的蛊虫引到自己身上……”赵夜转过身来，他望着裴绮羽，“你能活着，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裴绮羽语气仍旧冷冷的:“赵掌印，我说了，对我无情还是多情，你只可以选一样。你不能一边说着对我痴恋的话，一边将我无情地推入地狱。”

身上畏冷越来越明显，赵夜只觉得脑袋中嗡嗡的泛着疼，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裴绮羽:“不管是无情的话，还是多情的话，你都不接受。不妨说清楚，你到底要如何？”

裴绮羽就等着这句话呢。

“赵掌印若是无情，让我做那李美人，那赵掌印你必须做赵和。若是你对我还有几分情意，赵掌印今晚就留下来……”

赵夜听完只觉得自己似乎烧的更厉害了，他今日不应该过来，生病的人总是脆弱敏感的，听着裴绮羽这番胆大包天的话，他竟然心头隐隐窃喜。

“裴绮羽……”赵夜狠狠从齿缝中挤出这个名字，他的声音冷肃无情，“请你自重。”

裴绮羽懒得再说了，和这人浪费了半天口舌，到最后还是个泯顽不灵。

气极了，下手也狠，裴绮羽手掌一翻，竟然抄起旁边桌上剪纸用的剪刀，冲赵夜划过去。

剪刀的刃折射出一道冷清寡淡的光泽，赵夜心头一惊，却也只是闭上眼睛，动也没动。

“嗤啦”——

裴绮羽双手一个起落，直接将赵夜身上穿的衣衫划破，赵夜感觉心口一凉，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裴绮羽手脚很快，将人封住穴道，扯过碎裂的衣衫直接往后一拉，扯扒扯扒，将赵夜的双手绑得结结实实。

早知道这人这么难缠，一开始，就应该这般将他捆起来扔床上，和他唧唧歪歪半天真是浪费功夫。

“裴绮羽，你做什么！”

“哼！”裴绮羽狞笑，“做什么？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赵美人，老子今儿个要霸王那什么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