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暖看了看程乐乐：“乐乐姐，你刚刚为什么……”

程乐乐很坦然：“我是你的经纪人，本来就应该站在你这一边。而且，我清楚知道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在那一巴掌前，应霄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季小暖有些讶然地张了张嘴。

在拍摄中，工作人员站得远，应霄又压低了声音，还用面具挡住了嘴，除了她，怕是再无人知道他说了话。而没想在那么短时间里，程乐乐仅凭着对她的一点了解，就果断地做出了相信她的决定……

程乐乐见她欲言又止，便道：“你不想说也没事，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吧，你别担心。”

季小暖抿了抿唇，感觉有些对不起她：“所有人都看见是我无缘无故对应霄动了手，这情况对我太不利了。”

程乐乐却笑得轻松：“袁仲确实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了解他，只要赔偿到位，ME愿意给应霄更好的合作机会，和解也不是不可能。之后再用其他当红艺人无伤大雅的小料覆盖热搜，把这事给压得虚无缥缈了，也没人能确定这一巴掌究竟是扇还是没扇了。”

“我不想和解。”季小暖突然道。

“哦？”程乐乐听她语气决绝，有些好奇。

季小暖想了想，才抬眼看向程乐乐，缓缓道：“如果我说，那一巴掌完全不足以抵消应霄的所作所为，而我不仅不想和解，还要彻底击垮他，你还会站在我这一边么？”

程乐乐睁大了眼：“我的天，你跟他是有多大仇啊。”

眼看着季小暖平日总带着笑意的漂亮猫眼覆上一层阴鸷的冰冷，阅人无数如程乐乐也被她看得毛毛的，夸张地就往旁边挪出去好几步。

“乐乐姐！”季小暖被她气笑了。

程乐乐忍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暖，我就跟你说一句，既然我是你的经纪人，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若对你不利，我会努力给你化为有利，若对你有利，我就翻倍你的利益。就看你相不相信我和ME娱乐了。”

季小暖看了看程乐乐，旋即灿然一笑：“我信。”

待季小暖把当年在华英实验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后，程乐乐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乐乐方才见季小暖态度强硬地骂应霄“渣滓”，她直接把这词意会成了“渣男”，心想着许是感情上的纠葛，毕竟在这遍地是瓜的娱乐圈里待久了，她早习惯了劈开十个瓜，有九个是道不清的男女关系套路，却没想……

“应霄还真对得起渣滓这个词啊！”

程乐乐捧着脸做惊悚呐喊状：“不对不对！这词用在他身上还太好一点了！更粗俗一点的词汇才适合他，这个……唔唔唔！”

她的粗话没爆几句，就被季小暖捂住嘴巴强制消音文明你我他了。

程乐乐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下来：“你想击垮应霄……有什么想法么？”

季小暖：“说实话，想要拿这件事直接攻击应霄，难度太大了。”

“倒也是。”程乐乐轻叹，“毕竟这事发生的时间太久远了，除非应霄自己承认，否则基本不可能找到有效证据。”

季小暖略显自嘲地一笑：“毕竟，今天见到应霄时，就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认出他来。”

还是直到摘下面具，棚内的灯光太过强烈，一瞬把应霄那对偏棕红色的瞳孔照了个清楚，她认出了那抹暗红，记忆才开始闪回……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季小暖淡淡道：“应霄是认识我的。”

程乐乐一愣，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脸都白了：“我的天，那他明知道……”

“我不理解的就是这一点。”

季小暖摸了摸下巴：“应霄才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他明知道合作对象是我，却还是接受了，而且还一副恨不得我记起他的样子，好像他进这个片场，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是谁。”

应霄接下这个合作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

结束不甚愉快的拍摄，季小暖已是满脑浆糊，疲惫至极，出了片场，正想给穆昀清打电话，却不巧和同样准备走人的应霄打了个照面。

季小暖淡淡瞥他一眼，随即敛去，目光似穿过他一般。

应霄见被视为透明，嗤笑一声，睨见季小暖披着一件稍显宽大的西服，款式剪裁皆是男款，布料泛着银丝线的光泽，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高定，他隐隐明白过来，脸上神色颇讽刺。

“你这些年过得不错啊，你的金主很疼你么。”

季小暖对手机上那倒背如流的号码正看得入神，听他说话，本想按下通话的手指便收了回来，若有所思：“应霄，这是你的艺名？”

“看来当年的事对你影响很深啊，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让你如此激动不说……”应霄抬手碰了碰红肿的半边脸，“甚至……害怕到连我的真名都不敢去打听么。”

季小暖怔了怔，随即像听到什么笑话，“噗嗤”笑出了声，肩膀都开始微微颤抖了。

应霄一愣，登时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季小暖抬手拭去眼角泪痕，嘴角还勾着：“我笑你自欺欺人竟然还浑然不觉，愚蠢至极！当年的事情对我影响很深？我看对你的影响更深吧？！罗子恪！”

“你！你知道……”应霄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小暖。

“罗子恪——这就是你的原名！”

季小暖唇角笑意倏然变深，却未曾到达那覆满晦暗阴冷的眼底。

“当年一事虽不至于全校皆知，但华英实验是什么地方？至少上流圈中是无人不知。

“你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做出这种事，这圈子难道还容得下你？所谓出国深造，实则是落荒而逃，改了国籍，也整容了吧？我猜应霄也根本不是艺名，而是你现在的真名吧？”

“应霄，现在的你可是知名公众人物，怎么可能冒着被人认出的风险回国发展？！”

“季小暖，你……”应霄脸色泛白，止不住的冒冷汗。

季小暖冷笑一声：“应霄，你接下这个合约，故意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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