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书曾经说过。m.yaxuanshuwu.com

“其画最多者，当居曹奏令、丞，令丞以为不直，志千里而使有书籍之，以为恶吏。”

对于这些办事情总是出差错的人，要用大周的律法来规范他们。

用严正的态度来给他们敲响警钟。

前朝的太宗曾经和人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只有把百姓的需求放在心间。

大周才能一直存在下去。

恩科的目的是用人取士，也是笼络人心。

人文昌盛才是大周欣欣向荣的追求，是父皇的衷心所愿。

我在满心的思绪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着的时间不长，第二天的清晨我就醒了。

屋子的门窗用得是上好的纱，十分透亮。

绝对不会因为窗门紧闭而使得屋子里光线昏暗。

我起身，特意放重了脚步。

让人知道我已经醒了。

“主子，您可醒了？”

是小路子的声音，他此时正守在门外。

“嗯，你进来吧。”

随着门被推开，小路子进了屋。

他躬着身子，在我旁边站定。

“昨日可休息好了？”

“王府的管家极为周到，奴才却之不恭。”

说罢，小路子低声附耳。

“奴才被王府的管家带去了上等的下人房，一路上王府连声鸟叫都没有。

奴才没有多动，只是一直待在屋内。

并没有做什么打探消息的事情。”

我看了他一眼，低声地夸奖他一句。

“聪明。

待会你就直接跟着我走，什么都不要说。”

“是。”

我整理了一下衣角，走出了客房。

此时水池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从外表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水池有机关的痕迹存在。

这样的机关只有设计的人和使用者自己才知道如何开启。

能造出这样机关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没有多看水池一眼，要是冒冒然盯着水池看。

肯定会被察觉出来什么。

就算是要察探一二，也要等我安全地从吴王府走出去才行。

我带着小路子沿着回廊走着。

这么大的一个王府，不应该没有婢女在的。

我出门应该也有人知道才是。

果然，在拐角的地方就遇见了四个婢女。

她们就是我不让她们在屋内值夜的那几个。

看来是吴王叔安排她们几个专门来服侍我的。

“客人醒了，王爷上早朝去了。

吩咐奴婢，不必唤客人起床。

客人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和她同站在前排的另一个婢女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王爷在上早朝前特意吩咐了，要厨房为客人单独准备了早膳。

奴婢等是来伺候客人用膳的。”

“王爷有心了，既然王爷已经准备了，那就拿进来吧。”

进到屋内，一名婢女打开了食盒将膳食从食盒中拿出，摆在了桌子上。

另一名婢女端来铜盆等物在一旁侍立。

剩下的两名则是摆好了凳子，以及将床铺收拾干净。

我洗净了手，走到桌子坐下，看到了吴王吩咐人为我准备的早膳。

十分丰盛，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

颜色不同的被做成牡丹花样的豆沙馒头，加了水牛乳的燕窝粥。

清淡的鸡丝，以及脆腌的酱菜。

其余果品，一一摆在桌子上。

我看着这些菜不由得回想起来，小的时候，来吴王府胡闹。

因为吃不到合口的饭菜，在吴王府上上下下疯跑。

后来吴王叔特意让府里的厨子去宫里专门学了我爱吃的菜。

在那之后每次来吴王叔府上，他都会让厨子单独为我准备吃食。

其实，那时候我太小。

大了一些我就没有那么挑嘴了。

我的心中有些难受。

吴王叔，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插手皇位，为什么要和他们勾结在一起？

我看着这些吃食眼眶有些发酸。

我不是一个冷血冷情的人，我也有感情。

“客人可是吃不惯？

厨房里还做了别的。

要不，奴婢去为您换一些来？”

我抬头，看着问话的婢女笑了一下。

“不必，这些……我都很喜欢。

等王爷回来了，劳烦姐姐替我向王爷道一声谢。”

闻言那个婢女忙捂嘴偷笑。

“奴婢可不敢当。”

这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婢女看着眼前吃饭的女子眼睛冒光。

虽然她的穿着还是男子的便服，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

而且她因为和老厨师关系好，听在厨房做饭的老厨师说王府一旦要做这几样菜，肯定是嘉宁公主来了。

而且她也曾经听过王府里的老嬷嬷说，吴王自己没有女儿，最疼爱这个侄女了。

就算是嘉宁公主小的时候上房揭瓦，王爷都由着她拆房子。

她的心里暗暗盘算着，可得给公主伺候好了。

办好差事，也还能在王爷面前露个脸。

这时候又听嘉宁公主称呼她为姐姐，更是欣喜若狂。

我吃好了饭，就打算回宫去。

起身准备离去，我想了一想还是叫住了青色衣服的婢女。

“姐姐叫什么名字？”

“奴婢晚月。”

我对着晚月说，“等会儿我直接走了。

还要劳烦你把这收拾好。”

“客人不等王爷回来就要离开吗？”

晚月看着我，似乎很想要我留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但是这些也不该是我管的，我又不是王府的人。

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来了，实在没有必要注意一个小小的婢女的想法。

“我还有事，就不等了。”

“可是王爷他很想见你。

客人您还是留下来等见过王爷再走吧。”

她看着我的表情泫然欲泣。

这就是传闻中的白莲花吗？

不对，她身上穿的是青碧色的衣服。

应该叫她绿茶才是。

她这么想挽留我，到底是吴王的意思，还是她自作主张。

应该是自作主张。

如果吴王叔想要留我，肯定是会让人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现在这个情况。

那么，她自作主张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回想起吴王府端上来的早膳。

心中明了，大概是这个叫晚月的不知从谁的口中得知了我的身份。

这样卖力的做法，表演的痕迹太重。

她想要在吴王面前表现一番。

可是，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

以她的这些低劣的手段，还不足以成为她上升的筹码。

甚至她会因为她的小聪明，得到本不该有的教训。

我挑了挑眉，看着她的眼中带了一丝威压。

之前我还暗自感叹，不管吴王叔他有什么心思，在背地里打什么小算盘。

至少吴王府这些伺候人的规矩还是值得一看的。

现在看到她的表现。

马上就让我换了想法。

她看到我冷漠的深色后，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干脆利索。

呵，就这点胆量。

我收起脸上的冷漠，这样的人不用我亲自动手，交给其他的人就能处理好。

“晚月姐姐，你怎么跪下了？

地上凉，快起来。”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看我没有别的意思之后，才颤颤抖抖地起身。

我不耐烦看她表演。

直接带着人走了出去。

和她一起的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婢女一直都没有出声。

我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索性就带着她一起，将那个晚月留在了后面。

该走了，不能再在这浪费时间。

今天的早朝我不在，暗一顶替我，我也得快些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我向那个粉色衣服的婢女叮嘱了一定要转达我对吴王叔的谢意后，就带着小路子，跟着一个带路的管事出了吴王府。

我出来的时候，不是昨天那个管家带路的。

听这个给我带路的管事模样的人说，那是王府的大管家，吴王上早朝的时候，他都是要跟去伺候的。

他给我介绍自己的时候，虽然有显示自己能力的意思。

却不是那种觉得高人一等的态度。

看来这个人是个拎得清的。

比那个柔柔弱弱的晚月强的不是一点点。

我跟着他走到了离住的客房很远的地方。

在要出门的前一段路上，我叫住了走在前面带路的管事。

“晚月姑娘活泼了些，很是好客。

刚才还替王爷挽留我。

王府对来做客的客人还真是客气。”

他看着我笑着问。

“晚月？

在下知道了。”

我看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就没有更深一层的挑明。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省心。

你只要开个头，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我心狠，而是我本就是隐瞒身份来的。

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她在这个档口上撞上来。

只能说她今天倒霉。

至于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这是吴王叔的想法了，与我无关。

晚月小姐姐，你这杯绿茶，我算是倒了。

你还真是不懂上面人的想法。

他们怎么会任由你摆布呢？

今天就敢替吴王做主留下客人，那么以后呢？

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

我走出了吴王府的大门，并没有回头，直接消失在大街的人海中。

早朝我是赶不上了，就先回宅子，然后乘马车回宫。

我走在回宅子的路上，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关系再次一一捋顺。

老师答应了今天会进宫到崇文馆来，正好借着老师和清晏见面的这个机会。

和老师仔细请教一下今年恩科的事务。

老师在年轻的时候没少当主考官，有着举办科考非常丰厚的经验。

另外我也可以和老师谈一谈主事之人以及京城的学风问题。

至于吴王府上我发现的那些不妥之处。

我打算暂时按兵不动，我现在派人盯好了大将军权翼，短时间内不能再对吴王下手了。

要是权翼和吴王之间真的有所勾结，两边盯人的大动作就会直接打草惊蛇先让他们呢有所察觉。

所以，探查王府的事。

我决定等从扬州回来之后再解决。

此时早朝还没有散，尚属于清晨。

一些小贩这个时候也出来摆摊了。

我似乎和清早的京城有缘，上次出宫，我也是在清晨遇见了步亦山。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是摄政王的打扮。

那日我在京兆府里还看了一场好戏。

那个时候，我就遇到了吴王叔……

这是巧合吗？

我原本以为吴王来京兆府是为了找摄政王的不痛快。

所以我一直没有往深了想。

他去看着审案，真的只是关心吗？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严重。

至于暗一假扮我的事情。

师父教了我口技，让我能够自由地发出男人的声音。

这就可以不让别人从声音来识破我的身份。

假扮我的暗一也会这个绝学，想来这个时候他还在大殿上装深沉呢。

祖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让暗卫都学这些的。

也正是他的先见之明，让我能够带着清晏得到喘息的机会。

如果没有那些人的功劳，清晏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还不知道。

春日要说什么最多，当属柳絮了。

大周沿用了前朝的皇宫，并在这个基础上加以修缮。

前朝有位韩姓的诗人就写过这样一首诗。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如今正是柳树飘絮的时节。

看着空中纷纷扬扬的柳絮，我的心中多了孤寂之感。

前朝韩姓诗人的诗是歌颂盛世承平的，将皇城的气派，和京城春景的陶醉描画得淋漓尽致。

而大周目前繁华的景象却似一缕轻烟，没有重量，也没有实感。

柳树仍在，也散扬着年年不变的白絮。

王侯家中走马传烛的情形也在，烛光似乎百年如一日地歌颂着盛世太平。

而我却感觉我自己就像是无根的柳絮。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飘落到何处。

我也不知道我能够走多远，前方还有什么危险和机遇在等着我。

我没有选择，只能一直走下去，走到我走不动为止。

回到了宅子附近，我没有直接进去。

我现在也没有带兜帽。

那样太显眼了。

黑夜里面戴上兜帽和黑色的披风可以隐匿身形。

可是要是在大白天这个打扮，定然是要引起旁人注意的。

我在宅子附近转了几圈，在途中让小路子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确定了没有任何人跟着我之后，我才进了住处。

吴王没有起疑心，步亦山虽然对我有顾虑，但是他也没有往深里探究。

这是我所期盼的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