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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军的大队人马从西面绕过朗城进入了茫茫群山之中,这里只有猎人打猎走的路,异常崎岖艰难。www.moxiangshu.com萧泓奕十分要强,一直走在林燮和乌邯中间,没有掉队。乌吉每天都要夸赞他几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殿下比那个穆成龙强多了。”
一天晚上,乌吉与父亲说起了悄悄话,她说道:
“今天过濛山的时候梁王的腿被划破了,流了不少血,可是人家一声没吭,也不让别人搀扶。我给他包扎,他说了好几次谢谢我,还夸我手巧,我都不好意思了。你看看人家多懂事,比那个穆王府的小孩儿强多了。”
乌邯闭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道:“嗯,梁王殿下是个不错的皇子,不娇气,能吃苦。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乌吉躺在油布上,用手理着头发、想着心事,说道:“我知道你这次把我带来滇城的目的是想和穆王府联姻,可是我真不喜欢那个穆成龙,不说他年龄太小,不懂事,就凭穆王府对女人的态度我就受不了。他们穆王府的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圈在府里,我会疯了的。”
乌邯已经不再壮年,走了一天累了,听了女儿的抱怨,也没力气反驳。乌吉继续说道:“与穆王府联姻,说白了就是给咱们百越找靠山,如果能与大梁的皇帝联姻,那不是更好吗?”
乌邯转过头看女儿一眼,说道:“吉吉,这几天你总是夸梁王,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乌吉说道:“这个梁王虽然是个外放的皇子,不得宠,但是他不怕吃苦,讲道理,懂人情世故,对女人也尊重,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我看好他。”
乌邯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我的宝贝女儿呀,心比天高,大梁的皇亲我们高攀得上吗?你难道没听说吗?穆王府想和当今皇上联姻,想把穆成龙的姐姐嫁给太子,但是被人家拒绝了,把穆王爷气得整天在府里骂街。现在他死了,穆王府与皇室联姻就更难了,连穆王府都不能与皇室联姻,咱们就更不可能了。”
乌吉说道:“嫁给太子当然难了,可是嫁给一个不得宠的皇子我看不难,爹爹能不能帮我争取一下呢?”
乌邯说道:“怎么争取?穆成龙的姐姐比你还年长一岁呢,要轮也轮不到你。”
乌吉生气地锤了父亲一拳,说道:“你这是胳膊肘子向外拐,对我和姐姐一点儿都不关心。姐姐原来有心上人,可是你非把她嫁给那个丑八怪德宏寨主,说什么德宏寨主可能是将来的百越盟主,让我姐伤透了心。这下可好,刚结了婚就打仗,姐夫战死,我姐守寡,她原来的相好也娶妻了,多惨。现在轮到我了,你想让我嫁给那个整天吹牛、嘴上没毛儿的穆成龙,难道你就不愿意为我好吗?”
乌邯说道:“穆小王爷虽然有许多不是,可是人家从来没有拒绝过你,梁王虽好,可是人家看得上你吗?如果你能让梁王看上你,我就豁出这张老脸去金陵为你求婚,你看行不?”
乌吉嘿嘿一笑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我要睡觉了。”
浴佛节的前一天,赤焰军和百越联军在勐腊的后山悄悄汇合了,乌兰早就等候在那里,她已经派亲信探查过暗道,除了一条被破坏,其它三条都完好无损。
乌邯与林燮商议,把赤焰军分成八个战斗队,分别与百越族的八个山寨相配合,从暗道进城之后分别攻占不同的目标,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肃清所有敌人。奇袭时间定在浴佛节后的凌晨,利用敌人欢庆节日之后疲惫松懈的机会一举歼灭守城之敌。
浴佛节当天,驻守朗城的敌军气氛紧张,因为穆王府的骑兵渡过了沅江,而勐腊城里的敌军则是载歌载舞,丝毫没有察觉危险。赤焰军和百越联军在勐腊后山的丛林中整装待命,准备第二天黎明偷袭敌军。
进入后半夜,勐腊城里的篝火熄灭了,赤焰军和百越联军陆续进入暗道,悄悄摸向目标。林燮率领亲兵卫队、与萧泓奕、蔺正来和乌邯父女一起从后山接近了山头的堡垒。
黎明时分,天际微微发亮,蔺正来点燃了一支爆竹,射向天空。一声炸响打破了勐腊的寂静,赤焰军和百越联军从暗道涌出,城里顿时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林燮身先士卒攀上山顶的堡垒,挥起狼牙棒杀向敌军。乌邯身穿锁子甲手持大刀,乌兰身穿藤甲挥舞双刀,紧跟在林燮后面冲进堡垒。蔺正来手持弓箭,萧泓奕手持宝剑,裹在卫队里冲向敌人。乌吉右手持刀、左手持盾,和栢邺一前一后把萧泓奕夹在中间。
百越人对勐腊城非常熟悉,很快就占领了城门和城内的要冲,把守军分割包围。天亮时,除了零星的对抗之外,战斗基本结束,一万南楚守军只逃走了一小部分,主将战死,赤焰军和百越联军也有数千伤亡。百越族打仗从来不抓俘虏,投降的敌军都被悉数杀死。
随着胜利的号角声响起,林燮、萧泓奕和乌邯父女从山上的堡垒走下来,在将士们的簇拥下走进城中央的大殿,这里是百越族首领们议事的场所。
众山寨的头领齐聚在大殿里,乌邯给每个山寨划定了守城的位置,指示山寨把伤员都送回自己的领地医治,同时召集工匠立即恢复城外的陷阱,加固城门和城墙,准备应对敌人的反扑。
打扫完战场之后,百越联军把本族战死者的尸体埋葬在一起,堆起了一个英雄冢。赤焰军将己方战殁者火化,骨灰装进瓦罐,敌军的尸体都被拉到城外掩埋。林燮问乌邯为什么要杀俘虏,乌邯不屑地说道:“留着他们还要给他们吃喝,还要看管他们,犯不着。”
林燮说道:“百越族被南楚虏去了不少百姓,不知死活,我们需要抓些俘虏好做交换。”
乌邯点点头说道:“可以考虑,让我想想,咱们走,到我家里去看看。”
议事大殿后面是百越盟主的宅院,乌邯走进院子,看见一个角落已经被烧毁,笑着说道:“幸亏是偷袭,要不然我的家就都被烧成灰了。诸位就住在我家里吧,这里宽敞得很。”说完,他吩咐一个侍从到最近的山寨找些手脚利索的帮佣到城里来,打理他的宅院。
众人回到议事大殿,乌邯说道:“虽然我们夺回了勐腊,但是敌人一定会反扑,从朗城到这里只需要两天时间,从南楚到这里也不过三天时间,我们要在这几天里做好守城的准备,大战还在后面。”
林燮说道:“盟主说得很对,赤焰军要加紧备战,熟悉地形,做好战斗准备。梁王殿下留在大殿里坐镇,我和正来去巡城,布置防卫。”
乌邯说道:“我也去城里巡视,乌兰守在这里,一旦有事就及时通知我,战事敲钟,民事擂鼓。”
乌吉说道:“我也留在这里,保护我姐和梁王殿下。”
乌邯说道:“好,你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跑。” 说完,和林燮与蔺正来一起离开大殿。
一个百越侍从烧水沏茶,乌兰招呼萧泓奕坐下,问道:“梁王殿下,今天的战斗你杀了几个敌人?”
萧泓奕的脸一下子红了,说道:“抱歉,我连与敌人交手的机会都没有。”
乌兰惊讶地问道:“怎么会呢?堡垒里面至少有五百多敌兵,我们也不过千人,无论如何你也有机会砍上几刀,你不会是有意退缩吧?”
萧泓奕急忙辩解道:“我怎么会退缩呢?我的武功不差,只不过吉吉公主总挡着我,所以我没机会与敌人交手。说实话,这是我第二次上战场,可惜只看到了敌人的影子,连敌人的汗毛也没砍下一根。要不是吉吉公主拦着我,我的剑早就饮血了。”
乌吉不高兴地说道:“你说这话可没良心,你不知道我为你挡了多少刀呀,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萧泓奕向乌吉拱手说道:“我在这里正式向公主表示感谢,今后你不用再为我挡刀,让我也有个实战机会,砍个敌人,不然都没脸回去见朋友故旧。”
乌吉撇着嘴说道:“你说这话可不要后悔,真是好心不当驴肝肺,忘恩负义。”
乌兰说道:“你俩别斗嘴了,咱们先吃些东西,我要睡一觉,晚上还要值夜。你们俩不要擅自离开这里,有事情就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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