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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今晚什么也不许做。m.yhrdss.com”
谢译桥的眼睛飘向浴室的方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廓附近,激起细小的涟漪。
“……”
情人节的男男女女住在一起过夜,会发生什么,作为成年人,大家都非常清楚。
虽然她和钟朗本身并没有走到那一步,但是被他这样直白地要求,很尴尬又很奇怪。
“你管不着!”
她恼羞成怒,红着脸用力将他推出去,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谢译桥看着紧闭的防盗门,唇角一勾,迈开长腿悠然下了楼。
梁晚莺回到卧室拍了拍胸口,这才看到他把花留在了这里。
如果被钟朗看到的话,会很难解释。
于是她悄悄地藏在了衣柜里,准备明天再处理。
钟朗喝多了酒,洗完澡出来反而更醉了,睡衣胡乱套在身上,倒在沙发上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是梁晚莺一直没有睡着。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钻进房间,四下静谧一片。
她走到客厅,看着钟朗在梦里也依然紧锁的眉头,抬手抚了一下。
愧疚与懊恼每天都像烈火般蚕食着她的心脏,她溺于过往,无法挣脱,只有跟钟朗在一起,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她会按照既定好的轨道,一直一直跟他走下去。
钟朗的额头有轻微濡湿的痕迹,今天气温偏高,他又喝了酒,汗出的有点厉害。
梁晚莺打开空调,然后去关窗户。
不经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错愕得愣在原地。
谢译桥根本就没走,还在她的楼下,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看到她出现在窗口,他挑眉一笑,朝她摆了摆手。
梁晚莺一惊,本不想理会他,于是直接拉好窗帘回到了卧室。
可是想来想去辗转难安。
他不会想再下面待一晚上吧?
那明天钟朗早起上班的时候,两个人碰到该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一条微信消息赫然映入眼帘。
只有两个字:下来。
“……”
她越想越感觉到头疼,最终还是被打败了。
将衣柜里的那束花拿出来,想顺便还给他,然后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跑了下去。
“你怎么还不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译桥没有回答,俯身深吸了一口气。
嗅到的是她身上清新的沐浴露的香味和洗发水的味道。
他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说道:“怕梁小姐不遵守约定。”
“……”梁晚莺无语,“我可没答应你的什么约定,你赶紧离开吧!这个花还给你。”
他抬手去接花,可是就在握住花柄的瞬间,手向上一挪,直接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往前一拉,人就被带进了怀里。
男人干燥温暖的大手扶在她的腰间,掌心像是这个季节阳光炙烤过得大地,干燥而灼热,有细小的电流,顺着末梢神经,透过夏季轻薄的衣料,逐渐蔓延到她的肌肤之上。
面前女人的脸如他所料,瞬间变成了和怀中的玫瑰一样的颜色。
“你干什么?放手!”
谢译桥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揽住了她的腰,俯身靠近。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低沉的声线钻入她的耳道,抵达鼓膜深处,跟心脏共振。
“所以,你们做了没有?”
梁晚莺涨红了脸,本不想回答他,可是为了逼退他,故意提高了声线显出很有底气的样子说道:“当然!”
男人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抬手勾起她耳旁的发丝,指尖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耳廓。
她的身体僵直,耳朵几乎着了火。
“没关系,如果你愿意给我个机会,我可以表现得更好。”
她强做镇定地说道,“不会有这个机会。”
谢译桥微微一笑,“既然梁小姐如此坚贞不屈,我只好想想别的办法了。”
他的笑容在昏暗的路灯下,带着一种神秘的诡谲。
像是热带雨林中潜伏已久的未知生物,正在伺机而动。
又来……
她现在听到他这句话就会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是他说完以后,没有再纠缠,就直接离开了。
谢译桥走后,梁晚莺忐忑不安地上了楼。
她决意快点做完方案,跟他再无交集。
她已经规划好的人生,不能因为他而旁逸斜出。
*
“庄定,分公司那边是不是要来一批实习生。”
“是的。”
他摸了下桌面上的白色雕塑,“挑两个漂亮会来事的,分到销售部,让钟主管亲自带。”
“好的。”
钟朗最近事务繁忙,好不容易松口气,又开始带新人。
“钟主管,可以啊,听说谢总非常器重你啊。”
午间休息时间,吃过饭以后,大家围在一起聊天。
“可不是,我听说之前高层吃饭,把你也叫去了,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指日可待啊。”
“你们可别打趣我了。”钟朗谦虚地说道。
“是不是要不了多久我们是不是该叫你钟经理了。”
“别别别,别这样说。”钟朗被他们夸的很不好意思。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他被这样追捧,还是有点开心。
恍惚有一种找回了当年在学校时候的感觉。
那个时候他是学校的佼佼者,无论是成绩还是各方面的综合能力,他都是非常亮眼的存在。
可是后来到了社会上,出色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就像一颗不起眼的鹅卵石,很快泯然众人。
这与他的理想不符,与他当初意气风发的构想也大有不同。
于是,他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让自己不被大浪淘沙筛下去。
如今,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进展。
今天晚上,谢总又邀请了他一起参加派对。
他有点兴奋。
富人之间的圈层其实很封闭,想要跻身进去,相当困难。
但是一旦有这个机会和人脉,就意味着无限可能。
下班以后,他换上一套自己衣柜里最昂贵上档次的西装,头发梳理旳一丝不苟,用发胶抓出一个利落的发型,然后将手腕上那块花了自己半个月工资买的表仔细擦拭光洁。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满意后,他开车去了谢译桥给他的地点。
他站在一个超级豪华的别墅门前,看着周围停满的各种名贵的跑车,心理压力倍增。
他的那辆普通二手车就像一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一样,显得相形见绌。
走进去以后,里面有个超大的露天泳池,三三两两的俊男美女凑到一起,举止亲密又狎昵。
摞得高高的香槟塔,音乐喷泉,精致的食物,嬉闹的人群,鼓点强烈的音乐。
钟朗今天穿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可是当踏进来,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打量他的装扮时,他还是感觉到了窘迫。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高级定制的成衣,腕上的表最便宜的也都是百万级的奢品。
而他的腕上,那块他咬咬牙才买的对他来说很奢侈的一万出头的表,像是一块烧红的镣铐,焊在了他的手腕。
他微微缩了下手。
谢译桥看到他过来,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局促,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声,然后走到他面前。
从穿梭在人群中的服务员手里的托盘里端了杯红酒递给他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认识一下,扩充一下人脉,以后会对你有帮助的。”
钟朗受宠若惊道:“谢谢谢总。”
“出来玩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Farrell,好久不见。”一个高挑的美女从豪车上下来,径直走到了谢译桥面前。
谢译桥向她举了下酒杯,“Monica,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
“这不是听说你最近身边没人,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趁虚而入嘛。”
“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他都这么说了,Monica也识趣地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成年人之间,没有痛快的答应,基本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看到他旁边的钟朗,那双漂亮的眼睛在他身上绕了一圈,问道:“这个帅哥看起来面生,是哪位年轻的企业家吗?”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钟朗很清楚自己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人。
Monica那双描着精致眼线上挑的双眸只是粗粗一掠,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礼貌的神色,可是钟朗无端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她面前。
心口好像被扎了个洞,开始突突漏风,他出门时的精心打扮让自己就像穿了件铠甲般底气十足,可是在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群面前,他就像个只是渡上一层金属色的气球,轻轻一扎,就扁了下去。
谢译桥侧目看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后背说:“这是我最近很看好的年轻人,前途无量。”
Monica娇媚一笑,“Farrell看中的人,那肯定错不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以后,就分开了。
这个夜晚,钟朗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阶层,也是他从来没有参加过的场合。
他在这个宴会上,得到了不亲密也不过分的对待。
可是即便没有被区别对待,他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群,只觉得自己离他们好遥远。
心情有些挫败,他不自觉得喝多了些酒,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从豪华大床上宿醉醒来,身下的床柔软的不可思议,房间的陈设和布局,是他梦寐以求的高端。
这样的别墅。
这样的场合。
他有点舍不得醒来。
菲佣将他所需的物品准备妥当,他们恭敬而谦和,谈吐也是相当有分寸。
他的身边是佣人准备好的衣服,可是并不是他之前的那套西装。
佣人说道:“这是谢先生为您准备的,按照你的尺码购买的,你昨天的衣服喝多以后弄脏了,这件算是赔给您的。”
钟朗看着这套高定的西装,抬手抚摸了一下。
精致挺括的面料,手感跟他那件确实大不一样。
细密的针脚,精良的裁剪,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了一丝不苟。
“还有这块手表。”管家递过来一块百达翡丽,“您昨天喝多以后,表摔碎了,谢先生说这个给您。”
“这怎么好意思呢?”钟朗震惊道,“我那块也就不到一万块钱,实在收不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谢先生说如果您实在不愿意收,就当借给您玩玩。”
钟朗这才接了过来。
穿戴整齐,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恍惚。
高级定制的西装,百万级别的名表,这一身行头,瞬间有了几分上流人士的样子。
下楼以后,有佣人为他准备好了早餐。
“怎么没有其他人?”
“这个别墅只是谢先生平时招待朋友或者开party才来的地方,他不在这里住。”
“原来如此。”
餐桌上的早餐丰富又昂贵,他穿着高级定制的服装,坐在这样的桌子前,还有专门的佣人为他服务。
原来上流的生活,是这样的。
吃好以后,他准备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车也不见了。
管家泊出一辆库里南,把车钥匙递给他说:“昨天谢先生的朋友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您的车,可能不知道把哪里碰坏了,已经拖去修了,这辆车可以先借给您开。”
这辆车是之前他和梁晚莺回家时搭过的那辆车。
那是他至今都难以忘怀的手感。
“这……不太好吧?”
他有些迟疑。
管家又说道:“你就先应急用一下,等您的车修好以后换回来就行。”
钟朗他坐进驾驶位,爱惜地抚摸了一下方向盘,看时间不早了,赶紧驱车离开。
谢译桥其实并没有走,他站在顶楼的景观墙前,看着离开男人的背影,指间夹着一根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烟。
等钟朗走后,他百无聊赖地捻灭了香烟,转身也下楼离开了。
珐琅彩的烟灰缸底浅浅地铺着一层水晶泥,慢慢地蚕食了香烟的火星,直到烟蒂彻底颓萎了下去,最后一丝烟雾也被吹散。
*
来到公司以后,钟朗开的那辆豪车本就惹眼,再加上人靠衣装,瞬间惹来了很多目光的聚集。
钟朗的外型和身高也是很亮眼的,只不过眉宇间还有一些年轻的青稚,换了衣服和车以后,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意气风发。
程霜今天上班的时候一直偷偷地看他,中间拿着文件去找了他好几次。
“朗哥,你今天怎么换车了?”
“那是谢总的,他借给我的。”
“谢总真的很看好你耶,你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钟朗笑了笑,没说话。
也不知道是心态的问题,还是他换了行头,别人都高看了他几眼,所以他今天谈业务的时候,非常顺利,接连拿下两单大的业绩。
他高兴地跟梁晚莺打电话想分享他的喜悦,可是他连着打了两个,她却没有接。
看了一眼日期,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可是这边有人催着他签合同,他只好收起电话,先去忙工作了,准备下班以后过去一趟。
此时的梁晚莺趴在茶几上,手边扔了一地的啤酒瓶。
电视被调到了一个经常放纪录片的频道,这是她的父亲生前最爱看的一个频道,此时正在播放《无穷之路》。
仰头喝下半罐,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爸爸……我好想你啊。”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长长的裙摆垂至脚踝,随着她的身体晃动,像是白色的海浪。
洗过澡后略带潮湿的头发披在肩头,有一种简单的纯净感。
“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是你再也过不了了。”
“以后就只有忌日了……”
她的嘴里喃喃自语,心里的苦闷无处发泄,只能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阳台。
最后,她醉倒在阳台的躺椅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空了的酒瓶。
半夜的时候,起了风,手里的空酒瓶“咚”的一声从手里滑出去,发出不小的响声。
她浑浑噩噩地醒来,感觉头沉甸甸的,身上也很酸痛。
挣扎着回到卧室,倒在床上便不省人事了。
电话似乎又响了几次,她不清楚,可能是听错了。
她仿佛在一片茫然的黑暗中前行,大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展示各种画面。
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转瞬间又不见了。
画面一转,又梦到了他去世的那个场景。
身体时而冷时而热,冷的时候会死死揪紧身上的被子,热的时候又想挣脱。
可是那柔软的被褥此时像是一条紧紧束缚她的毒蛇,她与它搏斗,想挣脱它,可是却越缠越紧。
让她窒息。
*
今天谢译桥跟梁晚莺约好了下午三点谈方案。
可是他在公司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电话。
眼看着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将电话打过去,也没有人接。
他又将电话打到了融洲。
“不好意思啊谢总,晚莺今天没来上班,我们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没关系。”
此时的梁晚莺浑身高热,正在跟噩梦纠缠。
沉痛的过往让她难以回头,却每次都在深夜无人时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只能品尝着悔恨,苦苦挣扎。
而钟朗,是唯一能让她在漂泊的海水中喘息的浮木。
她需要和他建立更稳定的关系,才能让自己坐上更为安稳的船只。
模模糊糊间,好像接到了钟朗打过来的电话,她也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后来又接了个小鸟头像的语音通话,询问了她房门的密码。
她像梦游一样,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的妈妈,就直接回答了他。
恍惚间,窗帘好像被人拉开,黑暗的帷幕揭开,透进满室天光。
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嘴里喃喃道:“阿朗……是你吗?”
男人背着光,轮廓似乎要融化在万丈光芒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慢慢走过来,五官逐渐清晰。
梁晚莺眯着眼,努力将身体支起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或许她已经认出来了,但是脑中思绪迟钝,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男人将高烧的她拥入怀中。
清新的冷水浇灌佛手柑的气味将她包裹,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是我。”
谢译桥刚触到她的皮肤时就感觉到了不正常的体温。
她的视线虚弱而迷茫,眼角未干的泪痕让她看起来非常脆弱。
右边肩头细细的吊带挂在肩头,摇摇欲坠。
有一种不期然的清纯的妩媚。
他用被子将她裹好,然后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医生。
梁晚莺再次醒来的时候,还在自己的家里,已经是深夜了。
手上有针头,静脉注射液缓缓流经手臂。
谢译桥就坐在一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她的吊瓶。
大约是病了的缘故,她身上的刺软了许多,也没有力气来抵抗他,所以没有防备,只有疲倦。
“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声音蔫蔫的,像是失去水分的花朵。
“你告诉我的密码,不记得了吗?”
“……”
他突然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他的手背凉凉的,有一种沁润的舒适感。
像是闷热的夏日里,泡着柠檬的玻璃杯里清爽的冰块。
“谢谢……我没事了,请你回去吧。”
“等你输完液我就走。”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梁晚莺不好再说什么,将头放正,看着天花板,双目虚空。
她一副不想交谈的样子,但是谢译桥不准备放任这种沉默蔓延。
“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心情不好。”
“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我。”
“我就想一个人喝。”
两个人正聊着,钟朗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
梁晚莺接了电话。
钟朗松了口气,“莺莺,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话颠三倒四的,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睡糊涂了。”
“那就好,你的声音怎么听着有点不对?”
“嗓子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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