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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在她手上写了个“不”。http://m.qiweishuwu.com/1536348/
蓦地想起那件, 赵清目前不能说出口的事。
现在还用这样遮遮掩掩的手段,难道是因为附近的某个人在监视他?
段馡立马得出了这个结论,在赵清松开手后, 她面色不变, 笑盈盈地同他说了几句话, 才自然地环顾四周。
除了零星几个来往的宫人,也就只有刚从馨德堂出来的几个人。
张阮芷, 段凝华,段姒姝, 段云芝,还有李月。
这些人里面, 有人躲在暗处窥视。
可不论是谁, 段馡都不好轻易下结论。张阮芷先前同段晔霓交好, 自己却是没那个本事出来作乱。段姒姝与段云芝,则是段馡立马排除出去的。而段凝华,她有这样的手段与城府, 却不是会做这样事的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李月?
段馡刚想皱眉就反应过来松开, 她看着李月, 神态平和道:“竟是不知道, 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
现在想来,也是在李月过来之后, 赵清才给了自己暗示。而且李月过来的时机也很巧合,正好是她犹豫着打算拒绝的时候。
是看出了她的意思, 所以过来阻止?
段馡若有所思。
而李月还没有察觉到危机, 见段馡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便直率道:“前不久见过几面,交谈了数句, 觉得与赵家大姑娘一见如故。一日的相处,甚至能抵得过十年呢。”
这副模样,倒也符合李月平日里的性子。
只要是有段馡在的场合,李月就会谨慎万分,说话做事都按照以前的方式来,以免被察觉到破绽。
可是她没有想到,现在段馡就已经把目标放在她身上了。
最终,段馡还是没有去赵清那儿,拒绝之后,她再次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李月的神情,果真发现她脸色难看。仿佛是即将到手的东西,又一次被人抢走,颇有些气急败坏的。
……
陪着段姒姝两人玩了几日,段馡终于腾出时间去了赵清的小院。
因着那日赵清给的暗示,段馡特意晚了几天再过去。她倒不是不担心赵清的安危,先前派过去的侍卫都在外面守着,也没人来给段馡汇报出了事,便知道如今赵
清肯定还是安全的。
于是她也放宽了心。
雍皇宫很大,大得总存在着些破败的地方,还有着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住过的宅院。
像是赵清如今居住的这处小院。建元帝刚让赵清住过去的时候,院外的栅栏都是风一吹就倒的。如今都被赵清好好修缮过。也不知道他是无师自通了修缮的本事,还是从前在哪儿学过。
段馡过去的时候,瞧见栅栏旁开了一簇一簇的寿客菊,嫩黄的颜色,细密舒展的花瓣,空气中漂浮着淡淡菊香。有一朵被风折断,掉在地上,沾染了些泥与水渍,她弯下腰拾起花,然后没做停留走了进去。
院中有个身影,正在伺弄时蔬,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动静,他也没有转过身,而是摘完手里的芥蓝才回头。
笑了,“殿下。”
段馡走过去,在靠近芥蓝菜地的边上慢慢蹲下去,双手搭在膝盖上,嘴角翘起露出点贝齿,“没想到表兄也喜欢吃这些。”
大概没料到她来这儿,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赵清手上拿着刚摘好的芥蓝,本就弯起的眸子更是像极了秋日暖阳下泛着热气的湖水。
“若是喜欢,我便多择一些。”
他站起身,沿着菜地里垄好的小路走出来,浅色的衣摆沾了泥。
突然,像是在尚未合拢的门边看到了什么,赵清神情有一瞬间变得凝滞,不知不觉,手里的菜也被攥紧。
“怎么了?”段馡发现他的异常,也转头去看门外,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
赵清慢慢放轻手上力道,嫩绿的芥蓝菜梗上被攥出了一圈深绿的颜色。他转过视线,看向段馡,“没什么。”
继续往前走,出了菜地。
段馡本以为他要先进屋,把手里刚摘出来的菜放置好,却没想到赵清直接走到她身前,脸上有着些她想不明白的复杂神情。
但就算是这样,赵清的眼神也是温柔的。
“殿下过了好几日才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虽然我说过你不要过来,但是你居然真的没有过来,你是不是不在乎我?”
段馡脑洞很大,一瞬间就往这上面想了。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挽
救,证明自己很在乎对方?
……不是,一脑补就开始撒丫子狂奔,段馡险之又险地阻止了自己的想象。她轻轻咳了声,“有些事耽搁了。”
“原是这样,”赵清扶着膝,一手伸向段馡,将她拉起来。
那一捧芥蓝被随意放在一旁。
蹲久了突然起身,眼前便有些发黑,天旋地转的。段馡闭着眼适应一会儿,才恢复,刚睁开眼就对上赵清的眸子。
他是俯着身,便与段馡平视。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人,过了会儿才开口。
“殿下不来时,我便念着殿下。院中芥蓝,七行七列。我独自坐在这儿,便对着这片芥蓝点数。殿下不曾来的第一日,我将这片芥蓝数了四百三十一遍。殿下未至的第二日,我仍旧数了四百三十一遍。”
“今日数到一百五十二遍。”
“您便来了。”
绕是段馡,也被这番话说得心尖颤了颤。大抵人的天性,都是向往永恒执着,没人能对日复一日的深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但也只是心尖颤了一下,段馡立马就清醒了。
这是亲戚,不能馋!
只是,为什么突然说这番话?感觉怎么回答都不好啊……
段馡忍不住开始推测赵清说这番话的用意,就是没想过,这或许是出于赵清的真心。
难道是像前几日那般,这些话都是说给旁人听的?
一瞬间,福灵心至,段馡想到了方才赵清往门外看的动作。
门外有人?
暂且把这个猜测压在心底,段馡定了定神,还是先回复赵清刚才的话。她很是配合的点头,做出郑重模样,“对,我来了。”
赵清:……
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情急之下说出口的话,忐忑里裹挟着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结果迎来了这样的回答,情绪有些复杂。
离开的时候,段馡捧着赵清给她择出来的新鲜芥蓝,领着侍卫往前走了一段路,才问道:“方才有何人来过?”
“回殿下话,是户部侍郎之女,李月。说是迷路,巧合路过此地。”
迷路?
哪儿有这么多巧合。
段馡想到以前的李月,有些小性子,但总体上是个爽朗的女子,不擅长勾心斗角。只是现
在看来,她很有可能在筹谋一些事情。
几次三番的巧合,便是处心积虑。
李月想做什么?赵清又为何为她保守秘密?
当然,这雍皇宫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有些人的秘密,只是堆积在阴暗角落里的多余物品,不害人,不利己。而有些,则是淌过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害人利己,利欲熏心。
赵清与李月的秘密是哪种?
或者说,那两人中有一个是被另一个蒙蔽?
段馡一路手捧芥蓝,满腹思虑。
……
隔了几日,段馡再次出宫,去了李师的宅院练画。
这是修养好之后头一回出宫,在李师这儿也落下了不少功课。还好李师总算是有了点人情味,虽然瞧着段馡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但到底还是没有出言训斥。
这已经让段馡感受到人间温暖世间大爱了。
对于李师,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完全不敢想更多。
“你今日的任务,是画一副红梅图,让我看看这些时日是否退步了。”循序渐进的道理,李师也懂得。面前这个糟心弟子以前可是干过受不了压力直接跑路的事情,要是这回再把人吓跑了,他脸往哪儿放?
于是鉴于段馡好几日没来,画技可能有些生疏了,李师也没有一开始就提出严苛要求,而是让她先画副画,看看如今水准。
这个任务,当然是求之不得了。段馡一听,立马取了自己惯用的笔墨纸砚出来,一一摆好。
她一开始作画,就渐渐忘却了周遭的事情,连有人走到身后都没察觉。
陆近舟一直是建元帝近臣,人人都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陆大人简在帝心,官途大好。
旁人向来只看到风光,却不管这风光背后是什么。
陆近舟整整两日没阖过眼,白玉似的脸上满是疲惫,只背依旧挺的很直,仿若永不弯折的高竹。
他站在段馡身后,半垂着眼看那树已经成型的红梅。
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雪,与红梅,没有人的影踪。
看了会儿,陆近舟转身往旁屋去,李师便正坐在那儿悠哉游哉喝着茶。
李师坐的那个位置能很好地看见段馡的画,见陆近舟来了也
不惊讶,只是在陆近舟躬身行礼后,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他坐下。
显然看出了他此时的疲态。
“这丫头啊,就是这一手梅,画得极好。”当着段馡的面,李师从来不夸她。
谁都想不到,这样古板暴躁的老人,会偷偷拿着段馡的梅图去给自己那些老友炫耀,还为了让对方承认自己的弟子画的一手好梅,吵得一把胡子差点被拔光。
此时实在是没人可以让他炫耀的,于是逮到陆近舟,就忍不住开始一脸得意。
“只是还有些地方差些火候,只等老夫教导一二,日后定能与那什么三圣四尊争上一争!”
陆近舟奉承他,“先生丹青圣手,亲自教导出来的弟子,自然不俗。”
“你小子,惯是会说这些漂亮话。当初老夫也是看走眼了,还以为两人中,你会是专心练画的那个。没成想,你从来都是心不在此。怪不得那时候,小丫头一走,你就不再来老夫这儿了。”
陆近舟笑了笑,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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