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宫老大的回答，没有牵涉到任何一对母女，出乎陈意的预料。http://m.qiweishuwu.com/278658/

    却听宫老大回忆了一下，说：“这点，我们也是很好奇。我跟老二都曾经询问过老三，为什么他每一个制造出来的瓷公仔，都是母女形象，甚至我们还开玩笑地说，是不是你在外头，有个家庭，有人帮你生了个女儿啊？”

    “我们就询问过一次，之后就没有询问了，因为当时过老三听到我们的询问之后，表情非常让我们吃惊！”

    说到这里，宫老大表情夸张，最大张眼睛瞪大，说：“就是这样的表情，我们这样询问，老三竟然露出了一个非常惊讶！然后他惊恐地喊叫了一声，将当时还在制造的三个瓷公仔，一下砸碎了，然后大喊大叫地跑了出去。”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宫老大依然还是感觉莫名其妙，收起表情，继续说：“那天晚上过后，我们都以为，老三是曾经受过什么打击，这种打击跟一对母女有关，所以，我们就不再询问他这个了。”

    “而奇怪的是，原本我们以为，我们触动了老三的某条神经，他应该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但经过那天晚上，第二天晚上，老三再次制造母女形象的瓷公仔。”

    “我们都觉得老三是不是疯了，他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老三仿佛忘记了当天晚上的经过，忘记了我们的询问，忘记了他曾经发疯地跑出去的诡异表现！”

    说到这里，宫老大咕噜地咽了咽口水，显然还是对当时宫老三的表现，相当惊讶。

    “你确定？”陈意询问了一句，没有询问清楚，因为他知道，宫老大这个肌肉发达的壮汉，脑瓜子很好使，能够听明白他询问什么。

    “我跟老二都确定！”宫老大点头说，“老三虽然能忽悠人，能装神弄鬼，但我们三个一块相处，老三想骗过我们是不太可能的。那时候，他不是装模作样的，是真的完全不记得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是的，陈意就是怀疑，在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宫老三故意假装忘记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跟宫老大、宫老二相处。

    从资料上看来，宫老三有这个假装的能力。

    而宫老大的回答，却让陈意明白，宫老三如果假装，肯定骗不过他们，所以，宫老三在当晚受到了刺激，第二天就忘记了，并且继续制造母女瓷公仔。

    这点，陈意并没怎么疑惑，如果一个人精神受过严重的打击，选择性遗忘一些记忆，是很正常的情况，他稍微有点奇怪的是，宫老三遗忘的速度太快了而已，一天不到就缓过神来了。

    “实际上，在监狱里头，好几次放风我们都曾对老三暗示过，但他的确是忘记了当晚发生的事情。”宫老大继续说，“而当年警察同志你们审讯我们的时候，老三交代的事情中，也并没有牵涉到母女瓷公仔形象的具体来源。”

    “至于老三的家庭，老三在外头的情妇情况，警察同志你应该清楚的了。”

    “这就是老三制造瓷公仔奇怪地方，我就知道这些。”宫老大笑着，讨好一般询问陈意，“嘿嘿，警察同志，这些信息能够对你起到帮助作用吧？”

    “很有帮助！如果你提供的信息，能让我的案件有所进展的话，我必定会请求给你减刑！放心，整个问话经过，都是记录下来的，我骗不了你！”陈意点头说。

    最终，在宫老大欣喜的笑容中，陈意准备结束这一次探视。

    “对了！”

    不过，在转身离开探视房之前，陈意想起什么，询问宫老大，说：“宫老三第一次制造瓷公仔，就是这样成品形状？还是他的制造有一个过程，从粗陋到精致最终定型的过程？”

    “好像……我并没有太过留意这个，这我得好好想一下才行。”对于这个问题，宫老大是眉头一皱，马上努力去思考。

    足足一分钟之后，宫老大才想起什么，抬头跟陈意说：“是一步到位的，我没有看到老三练习过，他第一次拿出成品的时候，瓷公仔的形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的了！”

    “原来如此，那谢谢你的信息！”陈意听完，道谢了一句就离开了探视房。

    出去到外面的时候，陈意在办公室里面，一边等候去查看探视记录的小方，一边在分析从宫老大那里得到的信息。

    其实陈意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宫老大对宫老三的回忆内容，反而让陈意更加搞不懂，宫老三制造出来的母女瓷公仔有什么意义，这个瓷公仔，又跟乌灭甲到底有什么关系。

    宫老大提供的信息，有几点。

    第一，宫老三每天晚上制造三个瓷公仔，并且将这种锻造，当成是一种仪式，神经兮兮的，还将一百块钱烧掉的灰烬，融合泥土中，一起锻造瓷公仔。

    第二，宫老大老二两个人，曾经询问过宫老三，他为什么要制造瓷公仔，而且为什么瓷公仔的形状，全部都是母女的拥抱的形状。宫老三表现非常惊慌，大喊大叫跑了出去，并且在第二天乃至以后，都像是忘记了当天晚上的询问一样。

    第三，宫老三在联合老大老二搞起诈骗团伙之前，就已经能够熟练地制造母女形状的瓷公仔了。也就是说，宫老三有印象的母女形象，应该发生在姓宫的三人没有一起合伙诈骗之前。

    陈意相信，只要查清楚了第三点疑惑，也就是宫老三为什么耿耿于怀需要制造母女形象的瓷公仔，就能够将第一点跟第二点疑惑弄明白。

    这样的话，见一下宫老三就清楚了。所以，陈意现在想着如何对付宫老三的办法，宫老三可跟宫老大不一样，作为诈骗团伙的头脑，如果宫老三想要隐瞒什么，却是难以轻易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十几分钟之后，小方从资料室回来。

    推门而入，小方立刻就给陈意做了一个耸肩膀的动作，然后说：“对照了宫老三的资料，排除掉他的亲朋好友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乌灭甲没有来探视过宫老三，乌灭甲案件牵涉的死者司马捷，还有伊勤学同样没有探视记录。另外，乌灭甲的亲人，包括他老婆跟他女儿，同样没有记录。”

    “而其中唯三个跟宫老三没什么关系的探视者，我查清楚了，就是三个记者，想要从宫老三口中了解案情，报告出来而已。”

    也就是说，小方那边观看探视记录，是没什么线索。

    当然，没有线索，就代表着另外一种收获，至少陈意清楚了，乌灭甲跟宫老三或许有关系，但他们不敢将联系摆上台面。

    因为，乌灭甲没有探视宫老三，而刚才陈意对宫老大的询问中，宫老大没有主动提过乌灭甲。

    要知道，乌灭甲三年前已经是悬疑小说版税最高的一个作家，是个风云人物，如果宫老大这个诈骗团伙的高层，晓得大作家乌灭甲牵扯进来的话，他为了减刑，一定会主动告诉陈意。

    但是宫老大没有提起，应该可以证明，宫老大不晓得乌灭甲的存在。

    宫老大每每说话，都用“我们”来代替他跟宫老二，所以，他们两个关系相对来说更加密切。

    整个诈骗团伙，三个高层再细分的话，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宫老大跟宫老二，另一部分就是宫老三。

    因此，既然宫老大不知道乌灭甲跟宫老三的联系，宫老二肯定也不知道，所以，陈意不需要继续探视宫老二，因为从他那里，必定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那行吧。你等我一会，我去看看宫老三就回来。”

    陈意只能去见宫老三。他大致想到了一些对付诈骗团伙大脑人物的方法，不过要采取什么手段，还是需要跟他见面之后，试探一下才好下判断。

    之后，同样一个探视房间里面，陈意等来了宫老三。

    老实说，对于见宫老三，陈意还是挺期待的。

    宫老三算是李娜案件当中，被错过了的一个无关要紧的人物，却是乌灭甲案件之中，一个关键物体，也就是母女瓷公仔的制造者。

    然后，一名狱警同事将一个长相普通，带着眼镜的干瘦男子带了进来。

    “警察同志你好！”

    宫老三很有礼貌地对陈意一鞠躬，之后落座，然后非常安静地瞪着桌面看，仿佛桌面上有什么吸引他目光的东西。

    这种态度，可不是宫老三不敢面对陈意的目光，这种态度，应该是类似一种看淡世事的风轻云淡。

    不管宫老三的态度是假装还是怎么地，但陈意已经确定，这宫老三的确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

    想要套话的话，陈意需要明白这个宫老三，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所以，必须先弄清楚一点，他到底认不认识乌灭甲。弄清楚这点之后，才好套话。

    因此，陈意直接拿出一张老骗子的照片，放到桌面上，询问：“宫老三，你认识这个老婆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