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宇墨还没来得及回复刘梓叶的问号脸，宁然一就收起刚才强装的铁脸：“敬力！何其！你俩暂时调入特四组，协助鲍宇墨侦破此案。http://m.baiwenzai.com/641132/”

    “是！”

    鲍宇墨心里不爽，但人手不够，眼下只能接受安排，不过…

    他忽然想到什么：“但是宁局，小王我还是要的哦！”

    宁然一半板着脸说：“你这个滑头，给你给你！小王今天你就可以带走。”

    鲍宇墨并没有接话茬。

    宁然一继续说：“一组，刘梓叶暂时在市内配合鲍宇墨，易安，你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樊华，别磨叽，认真点。”

    易安也没有接话，算是默认。

    其实他也想查清楚邓纯的具体死因，奈何鲍宇墨这混小子不肯透露。

    走出t调大厦，超跑已经被开到门口，樊华苦着脸被两人夹在中间走路。

    易安疑惑地凑上前去仔细观察樊华的脸，最后停在他的眼睛上：“你咋了？我亲爱的表弟。”

    “没事。”

    鲍宇墨过来打招呼：“樊华？易安保护你，不要担心。”

    樊华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深度萎靡中。

    鲍宇墨冷脸：“ 易安，没收他手机，好好保护！”

    易安从樊华口袋里强行掏出手机扔给鲍宇墨：“接着！走吧，表弟！剩下的日子表哥爱你。”

    他俩钻车里嗖的一声没了影子。

    留下一阵热气扑鼻而来，鲍宇墨掩鼻皱眉：“ 易安果然是个二货！”

    “樊华的神情不太对！”鲍宇墨若思，把手机扔过去，“给！樊华手机翻翻，查查电话是谁打来的？”

    “走吧！”蒋禹晃晃手中的钥匙，走向大厦对面停车场的一辆吉普。

    宁然一贴身管家小王居然真的出现了，蒋禹按下开锁键开心地把手中的钥匙往他身上扔去，拉开门率先跳进了后排座。

    座驾，被小王硬生生给开成了电单车，在街道上七拐八扭很快到了市局门口。

    不知道蒋禹这家伙什么时候给前挡风玻璃上贴了一片通行证，起落杆早就升起，等车进入。

    “王哥，你这车技跟你这姓绝配！咱们房车小组的命运方向盘以后就靠你把握了！”蒋禹下车走到小王那边拍拍车窗。

    “王，你停车后上来重案组会议室等我们。”鲍宇墨走了几步又顿足跟小王打个招呼，这王驾可不只是会驾驶那么简单。

    “王，你要寂寞也可以来解剖室找我们。”蒋禹插了一句立即跑远，没听见小王骂了句娘。

    特四组，又变成四个人一起出现，这回四个人清一色的爷们，齐刷刷往电梯口去。

    鲍宇墨的僵尸脸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清瘦的脸拉成了板砖，两只眼与其他人之间似乎隔了一层膜，只看见他的眼珠子却看不见有任何光闪过。

    电梯门一打开马涛就立刻迎了上去：“刚好！赶紧走！尸检马上开始。”

    简单介绍后他们径直来到了解剖室门口，鲍宇墨转身说：“你们在玻璃门外等，我进去，马队也一起吧。”

    马涛没反对，跟着鲍宇墨直接站到解剖床前。

    诸葛正在给尸体鞠躬，充分尊重尸体是法医日常工作的第一步。

    杨成林刚给尸体头部刮去头发，为了方便比对，同一现场带回的尸体他们习惯性地并排放。

    一个好的法医也是一个不错的痕检，还是一个很好的缝纫手，更是一个手起刀落的发型师，当然这发型师只会一个发型。

    杨成林收拾好器具站到诸葛老头身边。

    诸葛青阳伸开手臂由两名学生给他套上解剖服，一切准备停当，他抬眼看了看鲍宇墨和马涛：“我们开始吧！”

    从尸表开始检查，宏观角度上观察后，诸葛老头回到一号解剖床边：“这是冷冻尸体，若要让尸体有非常完美的姿势，冷冻是一个极好的方法！但是要三具尸体摆出不同姿势，有站有坐还有蹲，这需要的场地和冷冻工具范围就会大大缩小。”

    “冷库？”鲍宇墨问。

    “有可能。”

    诸葛老头仔细过一遍尸表，松了口气：“这应该不是同一伙人为之，看似涂了东西，但与之前尸体上的油脂不是一类，如果说非要找到共通点，那就是都没有明显外伤，暂未找出致死原因，下面开始切腹。”

    尸体真是太‘干净’了！

    多年经验告诉他们，这是极不正常的表现。

    杨助理在死者指甲没有找到任何可用的遗留物，剪下指甲后递给学生：“先做个dna。”

    诸葛老头伸出右手：“刀！现实生活，不会如电视剧上演的那么惊心动魄，也没有那么多精心布局的阴谋和反转。”

    鲍宇墨点头：“是的，一般来说勘查现场、从物品分布情况、尸体情况、体表检验都能判断出差不多，遇到过分干净的尸体反而会带给我们异常艰难的调查。”

    手中拿刀，诸葛老儿对尸体说：“请你告诉我你的死因，我开始了！”

    360度无死角的全程跟踪录像，还有各种用来推拉伸缩的机械手臂器具，老头步骤如常，从未改变。

    这一行干久了，最怕的就是漠然，没想到一个已经即将退休的老法医，对尸检还能如初次那样做到最大化的尊重。

    刀慢慢划开第一名死者的胸腹部，胸部和腹部出现一个“y”形切口，y的两臂从肩关节到胸部中部……

    拉开胸腹肌肉层，用断肋器沿着肋骨和与胸骨相连的软骨分界线走刀，翻开后腹腔完全被打开，在强光照射下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依次看了心、肺、肝、脾等脏器，杨成林将它们放到称重器上称量并让学生做好记录。

    检查后并未发现明显的病变与器质性坏变。诸葛老头说了句：“下面看胃。”

    切开后，一股奇特的味道瞬时弥漫在尸体周围，马涛甚少全程在视频上参与尸检工作，更别说直接站在尸体旁边。

    这开胃戏他是真受不了，强忍不适，眉头紧锁捏住鼻子继续看。

    诸葛老头用手在胃上方轻轻扇动，闻了闻说：“勺子。”

    马涛偷瞄一眼鲍宇墨，那人看上去咋跟一棵树一样？从尸检开始就一动不动。

    接过勺子拿着小号瓶子，诸葛老头往外舀胃容物，一勺两勺，稀糊状的胃容物发出阵阵奇怪的味道。

    马涛看着那有点黄有点黑又有点暗褐色的稀糊糊，脑子里想到芝麻糊，想到了玉米糊，顿时脑袋发懵心口发堵，整个人都不好了。

    “脏器完好，从胃容物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死前三到四小时进的食，正常人的晚餐时间为六点至六点半，那么死亡时间约为昨晚九点半到十一点左右。”

    说完，老头端起杯子放在鼻子前嗅嗅，用勺子搅拌翻动说：“吃得不错，闻起来有蛋白质的味道，咦，还有未被消化掉的……。”

    “哇！”马涛冲到门口垃圾桶边狂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