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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回玄天(八)
    1
    四个女使各自捧着相异的果盘,凑在白芷的宫室前。http://m.qiweishuwu.com/1536348/仔细一看,这四个女使约莫都是十六、十七岁的样子。她们的样貌本就甚美,加之都有意精心打扮了一番,便使得她们更加迷人。
    “你们三个,都给我听好了,本姑娘可是这院儿里法术与容貌都最为出众的。今日这果盘,本姑娘定要第一个送到公子的手上!”
    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使单手捧着一个果盘,另一只手叉着腰,不屑地瞥了面前的其他三人一眼。她高高地仰起自己的下巴,满是自大。
    “姐姐,我们承认你是我们四人之中法术最为高强的,可是,若论起容貌,我们的阿紫姐姐可比你出众得多了。”
    一个身着黄色衣裙的女使语罢,接着将身旁的紫衣女使推上前去。
    闻言,粉衣女使细细看了一眼那紫衣女使。确实,那紫衣女使生得精致,虽只化了个淡妆,但美人坯子还是一眼便看得出来的。
    “你这小模样,生得倒是挺标致的。”粉衣女使见那被推上前去的紫衣女使虽样貌姣好,可却有些畏首畏尾的,便瞧定了她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粉衣女使迈着步子,行至紫衣女使面前,一只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紫衣女使的脸颊。粉衣女使轻易间便瞧见那紫衣女使在止不住地轻微颤抖着,似乎很是怕她。见状,粉衣女使的胆子一下子就来了。
    她佯作细细端详紫衣女使的模样,随后冷不丁地便朝紫衣女使挥去一巴掌。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即发出。
    那紫衣女使闷声不哼,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眼中泛着泪光。她连忙跪在粉衣女使面前,俯首流泪,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瞧着紫衣女使如此胆小,正巧迎了粉衣女使的心思。粉衣女使不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紫衣女使,特意提高了音量道:
    “哟,瞧这阿紫妹妹的小脸,都红了一大片了,就,就像个胖桃子!”
    粉衣女使捂起嘴咯咯笑出声来。她瞥了一眼黄衣女使,接着道:
    “如此,本姑娘便是这儿容貌最为出众之人了,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没有的话,那便统统滚回去。待本姑娘成了公子跟前儿的红人儿,定会给你们稍些好物件儿的。”
    语罢,粉衣女使捋了捋自己的衣裙,迈步便要往白芷的宫室而去。
    气急败坏的黄衣女使推了面前仍旧跪倒于地的紫衣女使,满是嫌弃地道:
    “你,你怎么如此窝囊废呀!她打你,你就不会还手吗?你这个样子,只会让她更加猖狂!人善被人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黄衣女使瞧着紫衣女使仍旧跪地掩面流泪,只能在原地长叹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粉衣女使捧着精致的果盘朝白芷的宫室大门而去。
    未等粉衣女使踏上宫室前的长梯,宫室的大门吱呀一声,便缓缓敞开。
    白芷身着一袭白衣,迈着稳重的步子行至宫室门外。他居高临下,淡淡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女使,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从他入住蓬莱一月以来,这四个被调遣过来的女使便整日在他的宫室门外相互争奇斗艳,好不热闹,以致于他的每次修炼都会被这几个争吵的女使所打断。
    他在蓬莱乃是客人,他虽认为蓬莱岛主送给他的四个女使并不好,却出于礼节不好去向蓬莱岛主请明,以免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白芷淡淡地朝四个女使摆了摆手,道:“都回去吧。本君此处无需女使侍奉。”语罢,白芷皱眉看了一眼四个女使手上捧着的果盘。
    起初,他刚入住蓬莱没多久,这四个女使便整日为他送来自制的荷包、衣物与点心。当时,白芷只当蓬莱岛主热情好客,才会隔三岔五地便差了女使前来送礼给他。白芷当时并没有多想,皆一一收下了这些物品。
    谁知,这些物品皆是女使们的私物。白芷一收这些物品,便无意之中给这些女使们留下了一个念想。四个女使皆以为白芷对她们有意,四人便开始在暗地里互相较劲,直至发展成如今的局面。
    白芷自小在狐狸洞中长大,身为狐族长孙的他自小便受到全族的关注。虽偶有女婢私送他物件,但都被白芷的父母亲及时拦截了下来,以免儿女之情打扰了白芷的清修。因此,白芷自小便没有拒绝女婢送礼的经验。
    待后来,白芷去了仙界,每隔两三天便会有女仙给他送礼。白芷出于避嫌,便皆一一拒绝了。加之白芷以兄长的身份常常与玉清殿正妃白芍相处于一处,便使得仙界众人皆以为白芷的性子与玉竹一般,都是寡淡的性情。
    于是,久而久之,仙界众人便不再主动送礼给他,有时甚至还会在茶余饭后暗讽白芷几句,说他自视清高、善于摆架子,才不顾送礼之人的面子,拒绝收任何的礼品,让送礼之人吃了闭门羹。
    仙界这流言一出,白芷不以为意,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然而,听闻此流言的白芍却急了。她立即找到白芷,责怪她的兄长不会处理人情世故。
    “兄长在仙界的日子长着呢,若是不与仙界众人打好关系,日后怕是会摊上不少的麻烦。兄长不似公子般有威望,仙界那些心胸狭窄之人自会将原本对公子的不满矛头指向兄长。如此一来,兄长便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白芷清晰地记得,白芍对他说这些话时,可爱的小脸上满是严肃。白芷没有料到,心思单纯的白芍竟能将他人的心思想得如此透彻。当时见白芍紧紧皱眉,白芷便感觉到此事似乎闹得大了些,便一口应允了白芍,日后定会谨慎处理收礼这一杆子事。
    由此,白芷初来蓬莱之时,面对女使们送来的礼物,白芷便照着白芍之前的嘱托,皆一一收下了。如今,面对这个女使们皆尽力讨好他、缠着他的局面,白芷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若是妹妹在身边就好了,如此,她定会给为兄出几招妙计。”
    白芷看着面前四个女使手中捧着的果盘,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头掩面啼哭的紫衣女使,不禁在心里感叹道尘世交往之道的不易与复杂。白芷这时才深刻地明白,比起各种仙术功法,这与人打交道一事,才是最难堪破的。如若没有练就一颗如同白芍那般的七巧玲珑心,怕是不能游刃有余地活在这诺大的天地之间了。
    白芷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随后道:
    “本君不喜收礼,更不喜有人在本君修炼之时打扰。日后你们便无需再来了,也莫要再给本君送礼了。如若日后再被本君发现你们四人在本君的宫室门外胡闹,本君便不再看蓬莱岛主的情面,定会严惩。”
    “既然蓬莱岛主将你们四人送给本君,本君虽不用你们服侍,却也不会亏待你们。本君先前已为你们四人备了一处内院,日日珠宝美食不断,你们四人日后便去那处享受吧。有本君做担保,岛主看在本君的面子上,不会就此事为难你们的。”
    “另外,本君从不贪图女色,更加没有纳内室妻妾的想法,你们最好把脑子里头歪想的念头统统都给打消了。否则,莫要怪本君冷漠无情。”
    白芷终究是忍无可忍了,他讲心里话一一道出,满身都散发着拒绝的冷意。
    见白芷似有愠色,粉衣女使斗胆想开口说几句话,好劝说白芷将她留下。可她还没发声,便对上了白芷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
    粉衣女使在瞬间便感觉到丝丝寒冷泛上她的心头,令她不由分说地便感到畏惧。她的手不禁一抖,精致的果盘便从她的手上滑落,砸向地面,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摔落的果盘连同粉衣女使落空的心愿,一同裂成了惨不忍睹的碎片。盘中的鲜果零零散散地落在地面上,染了不少的灰尘。
    见状,回过神来的粉衣女使连忙跪于地面,俯首不敢看白芷一眼,生怕白芷会因她的失礼而严惩于她。
    白芷淡淡看了一眼身子有些微微发抖的粉衣女使,默默不语。他转过身去,入了宫室内。随后,只见白芷轻轻一挥长袖,大门便利落地合上了。
    门外,四个女使皆沉默不语,唯有紫衣女使偶尔的抽泣小声地传来。
    “够了!哭什么哭!这下好了,我们再也别想服侍公子了!”粉衣女使不耐烦地朝紫衣女使吼了一句,随后她拾起地面上的一块果盘的碎片,狠狠地朝身前的一块空地砸去。
    2
    玉清殿内院的一株千年灵树因重见日光而恢复了生机。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灵树上的几朵白色小花便离了枝桠,飘飘然地落在静坐于树下的白芍的一肩上。
    白芍将肩上的一朵白花轻轻拾起,放于眼前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后,白芍叹了一口长气,便将白花随意地摆放在石案之上。她将面前只翻阅了一半的仙术古籍轻轻合起,双手将腮帮子撑起。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花花草草之景,随后她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些日子,真是有些无聊。”白芍喃喃着,整个人如同丢了魂儿似的。
    自从她从仙狱回到玉清殿以来,她便一直待在玉清殿之中。起初,她因甚是想念玉清殿的生活,便很享受回到玉清殿的日子。然而,一月已过,生性好动的她近日却开始感到殿中有些沉闷无趣了。
    这一月以来,白芍每日在殿中与古籍仙术相伴,虽能每日见到玉竹,但白芍总觉着终究是少了点什么。就在最近这几日,白芍实在闷得受不住了,才总算是捋清了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心空空的原因。
    一切,只因她在这一月以来,都未曾见过白芷一面。
    按照往日她与白芷之间的约定,白芷每过三日便会前来玉清殿寻她玩闹。虽说先前他们二人误闯了禁地,但这个约定还是在的。大不了他们二人不再冒昧出玉清殿,只留在殿中闲聊也是不错的。
    然而,自从仙狱一别,白芷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了消息,就连封书信都没有给白芍送来。白芍在人丁冷清的玉清殿之中完全托不着关系去打听白芷的近况,只能独自一人在殿中等着白芷主动前来玉清殿找她。
    就这样,白芍这一等,便等了足足一月。这一月以来,白芍想过向玉竹询问白芷的近况,但每次她的话一到嘴边,便说不出口了。她担心自己对玉清殿冷清生活的抱怨,会让玉竹不悦。因此,即便她很想见白芷一面,但她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压在了心底,一心翻阅着玉竹赠给她的古籍仙术。
    白芍撑着腮帮子,看着面前的花草,整个人有些出神。
    “罢了,罢了,不想那么多,还是去找公子好好钻研一番这仙术古籍吧。”白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提了提神。她起了身,轻轻一挥长袖,石案之上的仙术古籍便被她收入袖中。她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见天色尚早,便迈步径直往书阁而去。
    一阵风袭过,将白芍先前放于石案之上的那朵白花吹落于地。
    3
    书阁内,玉竹轻轻一挥长袖,桌案上巴掌大小的镂空香炉便缓缓扬起一缕白烟。他一对深邃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对座的梅书华将手中瓷杯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玉竹,白芷兄弟近日如何?”梅书华将空瓷杯轻轻放在面前的桌案上,看一了眼面无表情的玉竹。
    今日,梅书华前来玉清殿,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来找玉竹饮茶,二则是向玉竹打听身在蓬莱的白芷的近况。
    闻言,玉竹淡淡启唇道:
    “梅兄莫要担忧。蓬莱岛主与本君乃是旧识,自是会好生照料白芷。”
    “这一月以来,蓬莱那边每隔五日便会传来书信。本君皆一一仔细翻阅了。书信之中大都是涉及白芷仙术修炼的进度,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于戾气的字眼。”
    “前几日,本君亲自去了一趟蓬莱,施法探了白芷体内的气息,发现其体内的戾气已经被压制了许多。只要白芷多加修炼,用不了多久,白芷体内的戾气便可消散殆尽了。”
    语罢,玉竹将怀中的一封书信取出,递给了梅书华:“这是本君临走之时,白芷托付本君转交给梅兄的书信。”
    梅书华接过玉竹递来的书信,将书信放入了怀中。他满眼都是赞赏地看了一眼玉竹,淡淡道:“玉竹,当初你将白芷送去蓬莱一计,实为不错。”
    梅书华顿了顿,目光闪烁地看着玉竹:“玉竹,那白芍丫头可有向你问过白芷一事?”
    梅书华话音刚落,只见得玉竹一对眸子泛起了难以言说的光。玉竹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此事,与她无关,她无需知道太多。”
    玉竹语罢,书阁内的两人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声响。
    瞬时,玉竹便皱起了眉头。他即刻起身,一个闪身便将书阁的房门打开。
    门外,白芍正呆呆地站在玉竹面前。她的脚边,静静地躺着那本从她袖中滑落出来的仙术古籍。
    玉竹一对眸子里满是诧异。他没有料到,门外之人,竟是白芍。他更没有料到,白芍竟敛起了气息,以致于他与梅书华两人皆探查不出她的到来。
    “公子方才所言,可全是事实?”白芍抬起一对清澈的眸子看向玉竹,心中五味杂陈。见玉竹没有回应,白芍颤抖着手,轻轻攥住玉竹的一片衣袖,缓缓道:
    “公子……果真将兄长送去了蓬莱?只因……只因兄长体内有戾气?为何……为何如此大的事,公子不与芍儿说?”
    “公子不是唤芍儿一声夫人吗?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还是说,公子从未在心底里相信过芍儿?”
    白芍语罢,随即心头一酸,晶莹的泪水便在她的眼里打转。
    方才,若不是她亲耳所闻,她怎么都想不到白芷竟被玉竹送去了遥远的蓬莱。她更没有想到,玉竹竟将此事瞒了她一月之久。玉竹那一句“与她无关”,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插入白芍的心间。
    原来,在玉竹心里,白芷不过是危害仙界的一个隐患。而她,只不过是玉竹一个连枕边人都算不上的结发妻子。她气玉竹私自作主,便将白芷送去蓬莱。她更气,玉竹竟如此不信她。
    她感到心口隐隐传来一阵疼痛,这是她化为人形以来,第一次悲伤到如此地步。白芍攥住玉竹衣袖的手紧了紧,想要玉竹回答她,说他没有不信她,说他是有苦衷的,哪怕是只有一句话,她也能心满意足。
    可面前的玉竹,却好似木头一般,整个人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原地。
    白芍一急,原本在眼中打转的泪水便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白芍还是第一次,在玉竹面前哭成一个泪人。
    白芍的两眼逐渐开始被泪水笼罩得模糊,可她却还是紧紧地盯着玉竹,希望他能够说出她要的答案。
    “芍儿……你如今过于动气,应先冷静下来。”终于,白芍等到玉竹开了口。然而,玉竹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是让她冷静下来。
    冷静?如今的她,在玉竹眼里,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无理取闹?
    不,她要的,不是这句冰冷的话。她要的,只有一句:他信她,始终不变。
    白芍流着泪苦笑了一声,缓缓松开玉竹的一片衣袖。
    一旁的梅书华见状,本想上前替玉竹解释一番,可却被玉竹一个眼神给挡了回去。梅书华只得在旁边无奈地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白芍的泪仍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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