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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同轩谈笑之间,将双方的筹码增添了近百万两银子之后,一阵风从窗外吹过。m.lanyuezdh.com
春和楼的众位忽然嗅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然后就看见六个少女,提着满篮黄菊,一路洒上来,将这鲜艳的菊花,在楼梯上铺成了一条花毡。
然后叶孤城走了上来。
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
他的眼睛并不是漆黑的,但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他漆黑的头发上,戴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洁白如雪。他走得很慢,走上来的时候,就像是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又像是天上的飞仙,降临人间。
叶孤城的全身都彷佛散发着一种令人目眩眼花的光采,无论谁都看得出他绝不像是个受了伤的人。
他没有受伤,那么老实和尚果然说了谎话!
众人在看向叶孤城,而叶孤城则盯着陆小凤。
因为他觉得整个春和楼,只有陆小凤才有资格和他说话。
寒暄几句,叶孤城的目光已忽然从他脸上移开,忽然问道:“哪一位是唐天容?”
他嘴里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已盯在左面角落里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人张本来很英俊的脸,现在似已突然扭僵硬。
他一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年纪很轻,衣着很华丽,眼睛里却带着种食尸鹰般残酷的表情。
这双眼睛也正在盯着叶孤城,一字宇道:“我就是唐天容j”
在他和叶孤城之间坐着的七八桌人,忽然间全都散开了,退到了两旁角落里。
叶孤城道:“你知道我是谁?”
唐天容点点头。
叶孤城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直到现在还活着?”
唐天容嘴角的肌肉似在跳动,道:“是谁替你解的毒?”
此言一出,大家刚才的想法顿时改变了。
看来老实和尚依旧没有打诳语。
是刑部差役胡作非为,草管人命!
叶孤城的确受了伤,也的确中了唐家的毒砂。可是这种久已令天下武林中人闻名丧胆的毒药暗器,在叶孤城身上竞似完全没有什么效力。
是谁替他解的毒?大家都想听时孤城回答这句话,叶孤城却偏偏没有回答,澹澹道:“本来无毒,何必解毒?”
唐天容道:“本来无毒?”
叶孤城道:“一点尘埃,又有何毒?”
唐天容脸色变了,“本门的飞砂,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点尘埃?”
叶孤城点点头。唐天容也不再说话,却慢慢的站了起来。解开了长衫,露出了里面一身劲装,以及紧贴在他左有胯骨的两只豹皮革囊,和插在腰带上的一双鱼皮手套。
酒楼上又变得静寂无声,每个人都想走,却又舍不得走。大家都知道就在这里,就在这时,立刻就要有一场谅心动魄的恶战开始。
唐天容脱下长衫,戴上手套。鱼皮手套闪动着种奇怪的碧光,他的脸色彷佛也是惨碧色的。
叶孤城静静的站着,看着,身后已有个白衣童子,棒来一柄形式极古雅的乌鞘长剑。剑已在手。
唐天容盯着他手里的这柄剑,忽然道:“还有谁认为本门的宽砂只不过是一点尘埃的?”
当然没有i
唐天容道:“若是投有别人,各位最好请下楼,免得受了误伤!
舍不得走的人,也只好走了。唐家的毒砂在武林中人的心目中,甚至比瘟疫更可怕,谁也不愿意沾上一点。
叶孤城却忽然道:“不必走。”
唐天容道:“不必?”
叶孤城澹澹道:“我保证你的飞砂根本无法出手!”唐天容脸色又变了。
唐家毒药暗器的可怕,并不完全在暗器的毒,也因为唐家子弟出手的快!纵然看见过他们暗器出手的人,也无法形容他们出手的速度。但这次唐天容的暗器竟真的未能出手。他的手一动,剑光已飞起!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剑光一闪,消失。
叶孤城的人已回到鲜花上。唐天容却还是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手已垂落,脸已僵硬。
然后每个人就都看见鲜血忽然从他左右双肩的琵琶骨下流了出来。眼泪也随着鲜血同时流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中,是永远再也没法子发出暗器了。对唐家的子弟说来,这种事甚至比死更可怕,更残酷。
现在叶弧城的目光,已又回到陆小凤脸上。
陆小凤忍不住道:“好着天外宽仙。”
叶孤城道:“那本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就在此时,一个十分澹然的声音传来:“大明律,当街有因伤人,仗一百,囚十日。叶大侠乃是藩王近臣,虽能免罪,但是越不能逃脱律法,不如请叶大侠去刑部喝一杯茶如何?”
此言一出,整个春和楼都为之一静。
而叶孤城和陆小凤则身躯一震。
他俩是站在武学巅峰的存在,整个春和楼之内,落叶飞花、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脱他二人的耳目。
这一点,叶孤城比陆小凤的感知更敏锐一些。
可是直到有人说话,他二人才知道有一个大高手出现他们不远处,在这之前,连叶孤城都没有半点感应。
叶孤城缓缓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丰神玉立、身穿常服的少年官员,负手而立,看着叶孤城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官查阅过南海各地方志,未曾发现南海飞叶岛归叶氏一族所有,莫非是东南王私相授受?这可不太好吧?”
此言说出之后,整个春和楼更是安静的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在当街面对叶孤城谈笑风生,话语中尽含威胁之意,且连东南王都不放在眼里,整个京城之中,唯有一人!
大明刑部左侍郎,陈昭!
叶孤城眼神如寒星,钉在陈昭面上,内心升起最高的警惕!
就在昨日,老实和尚被一个刑部差役,也就是陈昭的结义兄弟一招所败,而且传闻是用术法所败。
根据情报,他的结义兄弟李赤水,乃是仙都派少年剑客,那么所会的术法,必定是从陈昭身上所得。
也就是说,眼前的陈昭,非但是武道大宗师,还是一位术法大宗师!
那么叶孤城参与的大计,此人会有极大地阻碍!
要么铲除他,要么瞒过他!
叶孤城心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面上却是八风不动,口中道:“可是陈侍郎当面?”
陈昭道:“是!”
“侍郎大人有所不知,我和蜀中唐门之战,乃是大明乡野风俗,符合人情世故,也是大明律所允许的!”
叶孤城缓缓说道。
“啥?”春和楼上所有人顿时晕倒!
叶孤城乃是三百年一出的绝世剑客,本来就孤高如崖。
再加上其剑法已臻化境,再无所求,倍感高处不胜寒,不胜寂寞,可以说是一个骄傲到极点的人。
他不在乎有没有朋友,却因为没有对手而感到我无趣。
这样的人,绝不会说出“乡野风俗”、“人情世故”之类的话语。
可是他偏偏说出来了。
足以说明,陈昭给他的压力是多么的大!
想到这里,陆小凤和李燕北对视了一眼,同时感到一丝寒意。
彷佛来自北冥的冰寒巨兽来到了春和楼,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陈昭。
但眼前的陈昭,却是嘴角含笑:“叶大侠,你的心乱了!看来你并不诚于剑!”
叶孤城的童孔勐地一收,说道:“你说我不诚?”
陈昭澹然道:“你若诚于剑,就应该知道,你和西门吹雪,剑术都比不过木道人,所以这场比武毫无意义!”
叶孤城眼光顿时发寒。
陈昭看向他:“你的剑术,还在木道人之下,你却要挑战西门吹雪,是因为你料定只有西门吹雪,才不会拒绝与你决战!”
陈昭顿了顿,又道:“剑之道,在于对剑诚心正义,你不敢正视木道人的剑术,怎么可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你对剑不诚,根本不足论剑。既然你不诚,这场论战又何足道哉?”
“所以闲话少说,还是请叶先生,去刑部饮一杯茶吧!”
陈昭这般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话说到这里,他连“叶大侠”都不称呼了。
叶孤城目光再次一缩。
心中生出一丝愤怒,同时一股强大的战意迸发而出。
他当然看得出来,刑部左侍郎陈昭,绝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比欧阳情和龟孙子大老爷还不简单。
就目前而言,似乎是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
其目的也如他口中所说,自己当街伤人,被刑部官差当场捉住,按照大明律责罚自己?
这当然是借口!
叶孤城何等骄傲,只一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陈昭自诩是大明律的执行人,自然要阻拦一切不安宁因素,所谓的“侠以武犯禁”,自然是他决不允许的!
两位绝世剑客要在太和殿顶上比武,按理说应该是大内侍卫和锦衣卫的处置范围。
但陈昭却当仁不让的出来处置。
以体现他在朝堂和江湖上的影响力。
所以他一心想阻拦自己。
一旦把自己带到刑部,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名声必定毁于一旦!
这场决斗也就成了笑话。
他打的是如意算盘!
而且叶孤城也相信,对方既然敢来到这里,说明他的武功也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术法之道更是无与伦比!
或许真的能够击败自己,甚至像对付老实和尚一样羞辱自己!
但是你以为,我没有办法了吗?
叶孤城心中生出一丝冷笑。
你和我论王法,那很好,我也和你论王法!
叶孤城冷冷一笑:“陈侍郎,你也想领教一下天外飞仙?”
陈昭澹澹一笑:“你愿意施展什么剑招,那就施展,不愿意施展,那也随你,你只需跟我去刑部喝一杯茶就行!”
“我若不去呢?”
“没有不去,我会让你”
“圣旨到”
突然一声长呼,打断了陈昭的话语。
陈昭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一眼叶孤城,顿时明白了对方的后招。
果然,脚步声中,一个太监踏上楼梯,看向陈昭,昂首挺胸的说道:“陈侍郎,陛下有旨,要我在这里念给诸位听。”
还没等陈昭话说,那太监又道:“诸位都是江湖高手,不必跪听。”
大家本来没打算跪听,现在连掩饰都不用了。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听闻两大绝世剑客要在太和殿一决高低,朕欣喜不已”
那太监仰扬顿挫念了好长一篇,总之就是允许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太和殿之巅决斗。
当然其意也是让陈昭不要阻拦。
那太监念完旨意,顿时收起了高高在上,昵翱当世的神态,对着陈昭点头哈腰的道:“陈侍郎,奴婢奉命传旨,还请大人接旨。”
陈昭点点头,接过旨意之后,看了叶孤城一眼,展颜一笑:“既然叶先生有皇命护体,刑部自然不能插手,只不过若是有一日皇命不护体了,那就不好说了!”
既然叶孤城一心要找死,那就顺着他好了!
说完,他不在看叶孤城,转头看向陆小凤:“陆大侠,我请李大龙头的麾下告诉你,若是你来京城,便请到刑部一叙,本官与你有话要说,这消息你想必已经收到了。”
陆小凤苦笑着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消息,说道:“陆某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劳烦侍郎大人亲自点名。”
“没什么,听说陆大侠有神探之姿,我想邀请你一起探讨京城局势,想必你一定不会拒绝!”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点点头。
他又不像叶孤城那样有圣旨护体,自然不能拒绝刑部的召唤。
毕竟对方既代表律法,偏偏还有绝世武功。
他若不知好歹,像老实和尚那样逃走,只怕也会有石狮子变成活狮子来攻击他。
陆小凤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有的麻烦,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毕竟对方可是大明朝的律法部门。
更重要的事,对方请他探讨京城局势,似乎一下子骚到了陆小凤的痒处!
陈昭并没有带着陆小凤去刑部,而是请他上了马车,让车夫去祥云居。
“祥云居是本官以忠勇伯的身份掌控的产业,陆大侠上次来京城,还没有去过吧?”
马车上,陈昭微笑着说道。
“陆某倒是有所耳闻,也听李燕北说过。”陆小凤点头承认。
“我已经请了那位孙大老爷在祥云居等着,我们赶到之后,就可以一起商讨了。”
陈昭说道。
“孙大老爷?龟孙子大老爷?”陆小凤一怔,急忙问道。
“不错,据说木道人和古松居士也在找他,但是既然是我先请的他,那他一定就得在我那里。”
陈昭笑着说道:“不过我也通知了木道人,他们若是想有事询问,也可以去祥云居一起等候。”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他发现对方似乎什么都知道,而且处置的很澹然。
彷佛什么事都轻松解决。
“难道他是大智或者大通?”这个念头在陆小凤心里冒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随即将这个念头赶走了。
以陈昭的身家地位,根本不需要,也不屑于做什么大智,或者大通!
堂堂少年进士,朝堂高官,有的是赚钱的办法,自然不用千辛万苦的去钻什么窑洞,摆什么神秘。
“可是话说回来了,他请来龟孙子大老爷,又召来木道人、古松居士,以及我,在祥云居里说话,到底所为何事?”
陆小凤心里想着的时候,祥云居已经到了。
等二人抵达祥云居的时候,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已经在祥云居的门口等着了。
木道人长着满头银丝般白发,身上却穿着条破道袍,似乎多少年没有洗漱过,后面还跟着个面容清瘦,修饰整洁的老者,正是古松居士。
木道人见到封、陆二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上前打个稽首道:“贫道见过陈大人。”
陈昭连忙扶住木道人,笑道:道长客气了!
“贫道虽是世外之人,见到高官,自然要行礼的!”木道人哈哈一笑,言语虽然谦和,但对陈昭的态度十分满意。
面对木道人这样的武当派前辈高人,陈昭没有丝毫试探武功的行为。
说起来,对方虽然是枭雄,可也是武当派内部的枭雄,又是笼络一群恶贼作为打手,但最后的目的却是用完之后就诛除他们。
这样说起来也无妨了!
所以陈昭与木道人这位枭雄并没有什么矛盾在内。
“道长是武当名宿,真武大帝座下弟子,大明朝廷自太祖皇帝以下,历代君臣均对武当道长敬仰,木道长更是其中翘楚,本官不敢受礼。”
陈昭笑着回道,又对古松居士点头,然后指了指陆小凤道:“这位陆小凤陆大侠,两位前辈对他想必是极熟了的!”
木道人微笑着点点头,看向陆小凤道:
“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陆小凤只好也笑了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定会来的。”
木道人大笑。这位武当长老虽已年近古稀,却还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而且游戏风尘,脱略形迹,很少有人能看得出他就是当代最负盛名的三大剑客之一。
他大笑道:“这一战我当然不愿错过,我就算真的已老得走不动了,爬也要爬来。”
陆小凤澹澹道:“你是不是想看看他们剑法中有什么破绽,再找他们斗一斗?”
木道人也不生气,却叹息着道:“我已老了,既不想再找人斗剑,也不想再跟人拼酒,若有人要找我下棋,我倒愿意奉陪。”
陆小凤看了陈昭一眼,想起了他刚才在春和楼说的那句话。
这位陈侍郎认为木道人才是天下第一剑客,不只是挑拨离间,还是真有所指。
陈昭自然明白陆小凤的眼神,笑道:“不瞒道长,刚才我见到了叶孤城,告诉他,本官以为,木道长才是天下第一剑客,这排名第二和排名第三的当世剑客决斗,委实好笑!”
木道人一怔,随即摇摇头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几人谈笑着进了祥云居,来到了陈昭所定好的房间。
龟孙子大老爷就在里面等着呢。
只不过有点醉醺醺的。
孙老爷虽然已站不起来,幸好还能坐起来。
现在他就直挺挺的坐在房间的椅子里,两眼发直,瞪着看向他的陈昭、陆小凤和木道人等人,道:“这位官老爷就算急着要去找那两个老怪物,至少也该先陪我喝杯酒的。”
陈昭笑道:“我不找什么大通,也不想找大智,有你在就行了。”
“哦?没有他们,你找谁去问问题?”
“天下间哪有什么问题?我只是不想让你被暗杀而已。”
陈昭澹澹一笑,随即轻轻地拍了拍手掌。
立刻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盘子。
盘子上有一条蛇。
赤红色的蛇。
不过是一条死蛇。
而这条死蛇的旁边,有一个哨子。
陈昭说道:“对于这条蛇,诸位有什么看法?”
木道人沉吟道:“看起来这是一条严格训练过的赤练蛇。”
陆小凤点点头,表示同意,说道:“莫非只要哨声一响,这条蛇就会攻击目标?”
陈昭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孙老爷,问道:这位孙大老爷,你对此有何看法?
孙老爷看着这条蛇,眼神一下子变得清亮起来。
但是随即又躺在椅子上,喃喃道:“你拿着一条蛇来,为何不做成蛇羹,然后喝一杯酒?”
陈昭笑了笑,对手下到:“告诉他,这条蛇在哪里捉来了的?”
手下放下盘子,对众人一拱手,道:“木道长和孙老爷约定在城南一座破窑见面,这条毒蛇就藏在窑里面,而另有一人拿着哨子在百丈之外等着,属下击杀那人,然后宰了这条蛇。”
此话一说,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木道人今日邀请孙老爷去城外破窑里,用银子换消息,做的并不隐秘,有心人一查便知,足以能够提前从容做好准备。
只有孙老爷依旧满不在乎,躺在椅子上,喃喃道:没有酒,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好!
陈昭不理他,而是看向陆小凤:陆大侠,你觉得就李燕北和杜同轩的这场大赌局,值得去杀孙老爷吗?
“当然不值得。”
陆小凤摇摇头。
一场大赌局,乃是两个黑道大哥拿各自的身家去搏而已,终归和其他人关系不大。
完全没必要杀一个整日醉醺醺的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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