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楼道只有一盏忽闪忽闪的电灯，因为许久没换的原因，原本的白光变成了黄光。

“阿姨？”南乔站在房东门外，轻轻地敲敲门。

“来啦。”里面的人回应。

“是小乔回来了吗？”南乔隐约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门被打开，程静和房东阿姨的身影落入了南乔的眼帘。

“傻站着干嘛？快进来。”房东阿姨将南乔拉进屋内，警惕地探出头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可疑人后，才紧紧地关上了门。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你妈都等你半天了。”房东阿姨拉着南乔入座，“这是你妈做的，你尝尝？”

南乔看了一眼程静。

妈她是不知道知道父亲贩毒这件事的吧？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我吃了，不饿。”南乔静静地说，“你们吃吧。”

“……”房东阿姨也只是一脸不解。

“那，南乔，你和你妈今天就住我家吧，你们那个房子是不能住人了。”房东试图转移话题。

“谢谢阿姨了。”南乔礼貌地答谢着。

见南乔也没有心思坐这儿了。

“来，我来带你去你的房间，今天肯定累坏了吧？洗个澡就睡吧。”房东阿姨贴心地说，“衣服啊什么的，我和你妈都拿过来了。”

“小乔……”程静站起身，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南乔。

“警察……怎么说？”

程静在等着南乔的回答。

南乔抬起眼，笑了笑，“没什么事儿，警察说是那群人早就盯上了我们，一直想入室盗窃来着，今天见我们出门就行动了。”

“不用担心了……”

“会好的。”

“是吗？”程静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这件事――绝对、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她！

“妈，明天我请一天的假，不去学校了，我们出去走走吧，就去附近的公园。”南乔继续笑着，“自从妈你生病以来，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嗯……”程静缓缓地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好。”

这一夜，南乔睡得很不好，他梦到了很久以前，那是一个梦幻而又破碎的梦。

爸爸悄无声息地离开，只留下了一封信，一笔钱，留下了后面的一切噩梦。

“呼……”南乔半夜被惊醒，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上。

南乔刚转过头，准备像往常一样看看窗外时，才发现一转头，落入眼内的也是一堵墙，一堵厚实无比的墙。

原来，自己今晚睡在了别人家，不是自己家。

――

医院里，陈愿又在和陈善美吵架。

“今天和我去买衣服！”陈善美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盯着坐在病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陈愿，要求道。

“……”陈愿也没转头，“我不去。”

“你……”陈善美刚想发火。

“唰”地一声，陈愿斗开被子，一骨碌地钻进了被子，整个人被包裹在被子里。

“……”陈善美这次真的生气了。

“你给我出来！”陈善美使劲儿地扯着被子，试图把被子给掀开。

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我不想看到他们！我是不会去的！你也别给我买什么衣服！”陈愿死死地拽住被子，在被子里与站在外面施力的陈善美抗衡着。

“哈哈哈，这一对姑侄关系还挺好。”经过陈愿病房时，两个年轻的护士笑着低语着。

“好个屁啊！”陈善美，陈愿同时大喊。

“……”

“……”

“确实……挺好的哈……”两个护士显然被惊吓到了，连忙走开。

――

“终于到了……”南乔串着粗气 ，程静也在一旁弯下腰呼着气。

南乔和程静没有去公园，倒是去了附近的一座寺庙。

这所寺庙坐落于环山丛林中，来的时的路必须要走完1000节台阶。到了山顶，也就是这所寺庙的落址所在。

寺庙很大，人也挺多，到处都弥漫着檀香味，说实话，南乔很喜欢这种香气，这种香气让他觉得安心。

本来是计划着去公园溜达的，但是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房东太太却强烈向南乔、程静安利这所“清明寺”。

“这房东阿姨还真是“虔诚”的基督信徒啊。”南乔现在真有些怀疑房东太太的宗教信仰了。

“哈哈哈……”程静被南乔逗笑了。

似乎，自此那件事发生后，程静就没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好好地笑一笑。

“善哉善哉，老衲见二位施主厄运当头，要不要来祈个福？”不知什么时候，南乔、程静身后来了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大概有六十岁，一身黄色的禅衣穿得整洁，纤尘不染，光润的额头在阳光下，闪着白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眼角处满是皱纹，像极了一棵即将濒临死亡的老树。

“他们都是来祈福的，”老和尚转过身，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众生皆如云烟，散了也就散了，何必痴痴纠缠于过去呢。”

“要不，我们去拜拜吧？”程静看着南乔。

“好。”

“二位施主这边请。”

在老和尚的带领下，南乔和陈愿来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祭坛前。

“老师父，为何这处祈福的人没有？”程静有些不解。

此处确实除了南乔等三人外，再无第四人。

庙外的脚步声，木鱼声也感觉别隔绝在了外面。

老和尚不语。

南乔、程静双手合拢，闭目，跪地，叩了三叩。

起身后，老和尚递给他们二人各一只红色的香，香口处白色的烟雾缭绕在整个殿堂。

南乔、程静将香稳稳地插入坛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和尚突然开口。

“老师父，我想问一下……”程静刚想开口。

老和尚便先说了。

“声闻只能传声闻法，缘觉只能传缘觉法，密宗只能传密法。菩萨道传菩萨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遇缘。解脱者难觅。”

“这是何意？”

“佛曰，不可说。”老和尚如是说。

“……”南乔突然觉得那和尚有些故弄玄虚了。

突然间，老和尚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因为年老的原因，眼角有些松弛，但是不妨碍睁开眼。

原来，不是盲人。

“这位施主……”老和尚突然走向南乔。

南乔不禁有些心慌。

“佛曰，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