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惊讶的目光从他身后追来——这简直不可思议好吗！

先不说这穷书生居然真的能拿的出这么多银子。

其次这么一个如花似玉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就算是到城里富商家里也是能做一个正室的吧……何况是这些没名没分的穷书生家里呢。

老鸨喂了一声，喊住沈归沉：“那个，公子贵姓？”

沈归沉停住脚步，说：“免贵姓沈，晚点家仆会来这儿跟您详谈。”

沈？

老鸨的脑子转的飞快，到这会儿，就是她反应再迟钝，也明白眼前这个身无分文的人，绝对不是她想象中的穷书生了，何况能在京城经营这么一家青楼，老鸨看人的眼色不说一等一，也算是上乘了。

而且毫不夸张得说，在京城这种权贵一抓一大把的地方，九成以上有名有姓的人老鸨都认识，就算是不认识，也算是混了眼熟。

但是沈这个姓氏……太常见了，京城里不下二十户大户人家都是本家。

不过好在这二十几户人家老鸨大多都是有交情的，没有交情的大多也混了眼熟。

所以今天这位……要么是外地来的，要么是头顶上那几个惹不起的大佬之一——礼部尚书沈归沉。

想到这里，老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希望……是前者吧。

其实是后者的可能性真的特别特别小，传说中的礼部尚书沈归沉，可是洁身自好，从来不涉足青楼这种地方的。

……

晚上正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一个个红灯笼挂在青楼门上，五六个姑娘站在门口，娇声挽留路过的行人。有人对她们不理不睬，有人经不住诱惑，被哪个姑娘挽着手就进去了。

但是青楼的后院是安静的——虽然平时也安静，但今天……确实不平常。几乎可以说是落针可闻。隔了两三堵墙世纪间屋子的前院，娇声低语都传到了后院。

平时时时刻刻笑得谄媚的老鸨，此刻正诚惶诚恐地看着对面那千年不来一次青楼的贵客。

是尚书府的人。

本来刚刚门口有人说尚书府派人来了，老鸨就开始觉得不妙，当那个跑腿的小厮恭恭敬敬跟她恭维了几个回合之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万两银票之后……

老鸨知道，这次是真的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好在尚书府来的人也好说话，收了老鸨一锭银子，就让老鸨凑过来，说：“其实我家老爷没打算娶这姑娘，就算进了府，大概也就是当老爷妹妹看了。老爷让我跟你说，他只是想救这个姑娘，没别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这姑娘在府里当一个差吧，当时候出嫁，尚书府就是姑娘的娘家。这你自己寻思吧。”

老鸨也是个人精，一听他这么说，什么都明白了。

无非就是沈尚书不想娶苏姑娘嘛，还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可就算是不嫁进府里，去尚书府当个差，到时出嫁可就是尚书府的人了。

其实这个更让老鸨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