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沉一边想着往事，一边拿过思归身前的一坛酒，狠狠地灌了一口。

虽然早就已经忘记了十几年前喝的那酒是什么滋味，但应该跟现在嘴里的这口没有太大区别，都好像是要把舌头烧掉了一样。

思归看着沈归沉喝的那么一口，有点惊讶：“诶，不错啊沈尚书，居然连这种酒都喝得下。”

沈归沉又闷了一口：“还行吧，小时候喝过。”

思归更惊讶了：“哟？你小时候居然喝过这种酒啊，想不到想不到。”

沈归沉扯开话题：“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 你现在可不是在京城厮混的那个酒肉和尚，你现在可是这群百姓眼里的救世主，是大师，这么喝酒影响不好。”

思归摆了摆手：“怕什么，我千杯不醉。再说这种酒一点后劲都没有，喝个十坛八坛明早起来身上都不见得有酒味。”

沈归沉也摇了摇头：“可惜了啊，这地方居然没有烧鸡卖……不然……”

思归插嘴：“我也想起来，当年我家还没出事的时候，我跟我哥们也这么在屋顶上喝过酒。”

沈归沉感叹：“我也有个哥们，他可是个好人 可惜了啊……”

他自小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直到那时才知道什么叫世道无情。

思归这回没接上话茬，只是提着手中的酒坛，喝了一口又一口。

沈归沉也不介意他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把一地的酒都喝完了。

果然劣酒就是劣酒，喝下去的时候觉得辣的慌，喝完之后倒是好，一点喝完酒的感觉都没有。

这哪是没有后劲小啊，这压根没有后劲好吗！

“诶。”他喊住思归：“既然都是认识的，不然你明天别在城北摆摊施粥了，都摆到城南吧。”

“那可不行。”思归摇了摇头：“到时候城北的百姓到你那边领完粥，走回家都消化的差不多了，这不白浪费。”

沈归沉耸耸肩：“都行吧，随你。”

……

后来十几天，城北的两个和尚，城南的县令府，都源源不断在施粥。

十几天来居然真的一个饿死的人都没有！在这个地方可算是奇迹了！

而且朝廷后续的粮草也快要到了，这年的饥荒，看起来居然就这么顺顺利利地渡过了。

还是得说一句。

简直是奇迹。

从来没有过的这么稠的粥，从来没有过一日两次的施粥，从来没有过的可以无限次重新拿粥。

百姓们过得开心，沈归沉和思归也没什么烦恼，就是县令家里的劣质酒都被他俩喝光了，而且县令每次看到这个百姓口中功德无量的和尚喝酒，他都觉得有点不太对……

好在后来思归不知道从哪用几个白面馒头换来了几坛酒，虽然是果酒，度数不高，但也比县令府里那些劣酒后劲来的大。

总之喝惯了那劣酒的沈归沉，喝完果酒的第二天，足足睡到了日上三竿。

好在施粥这件事儿早已进入正轨，不需要他时时盯着。

思归那边就比较惨，虽然县令府这边经常会有人过去搭把手，但中坚力量那是两个和尚。

据百姓说，那天城北的粥，有点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