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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道周的第一个夜晚,叶归晚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了很多,一想到自己的舅舅如果在出差回来了发现她失踪了肯定很着急就鼻子一酸。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死了,自己一直住在舅舅家,舅母因为自己的原因和舅舅离了婚,虽然舅舅很疼爱她,但她因为没有安全感和愧疚一直很努力的学习,丝毫不敢懈怠。
她从小到大成绩一直都很优秀,而且马上就要参加今年的高考,如果不发挥失常她一定可以考上数一数二的大学,舅舅是知名大学的古汉语文学教授,因为舅舅工作繁忙,经常出差很少有时间陪她,她空闲的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舅舅的书房里,受他的影响她很爱看书,大学志愿也准备报的古代汉语文学专业,本以为这个暑假之后她就可以去到心仪的大学追寻自己的梦想了,没想到世事无常,还没参加完高考,她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她越想越郁闷,山里的夜晚很冷,风吹的檐上的惊鸟铃一直在在响,让她的心更如一团乱麻,她来回翻了好几回身都还是睡不着。
她披了一件小师姐白日里送她的厚衣服,拿起一根蜡烛准备到院子里去坐坐。
叶归晚刚一出门就打了一个寒颤,道周山海拔很高,山上到了夜晚气温骤降,明明白天穿着纱衣都还好,现在却冷的叶归晚发抖。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只有虫鸣阵阵,这一方天地间,只有一人一烛,叶归晚心思本就细腻敏感,此时更感觉自己快要被孤独和惆怅淹没,她就像是航行在大海的一叶孤帆,不知去处,无人同行。
幽幽烛火在月光下明明灭灭,显得那样微不足道,叶归晚就在这孤独的月色中坐在石凳上发呆思绪万千。
“大晚上不睡,你坐这里干吗?”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墙头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寂静,叶归晚被这突如起来声音下了一跳。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道:“不知主上大半夜不睡,爬我墙头干嘛?在我墙头上看见的月亮是要圆些吗?”
“什么叫你的墙头,我的院子就在你隔壁。”少年不屑的道。
时伽手拿长剑抱臂坐在长满藤蔓的墙头上,月光打在少年瓷白的肌肤显得有些苍白,少年垂着眸,刷子一样的睫毛轻轻颤动,投下一小片阴影。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但身上的银饰却在月光下幽幽发着冷光。没有白日里刻意伪装的乖巧,也没有捉弄叶归晚时的恶劣,月色里的时伽表情淡淡不知在想什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叶归晚往少年的方向望去,时伽没有再开口说话,少年的侧颜非常精致好看,墙上的藤蔓间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穿梭其间,风扬起少年扎的高高的马尾,异域着装的少年在月色下竟然显得有些庄严神秘,像一副莫测的古老壁画。
她一时看痴了,不得不承认,忽略他恶劣的性格,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异域感十足的五官,偏偏不让人感觉凌厉,反而因为如星明亮的大眼,和笑起时的小虎牙让人觉得天真,极具欺骗性。
这也是他能在主角面前扮猪吃老虎的原因。
“我好看吗?”
少年戏谑的声音叫醒了正在发呆的叶归晚,少年刚刚的神秘感已经消失不见,他翘起一只腿坐在墙头,向叶归晚眨了眨眼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不好看,丑。”叶归晚斩钉截铁道。
少年听完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他挑了挑眉盯着叶归晚,“想清楚再说。”
“好看,特别好看,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胜过西施,赛过貂蝉,男人看了要跳楼,女人看了要记仇。”叶归晚说完还假装真诚的眨了眨眼睛。
时伽听完脸越来越黑了,但他没有继续再计较,手一撑,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叶姑娘倒是好雅兴,大晚上也不害怕,坐在这里一个人赏月,不过孤夜难眠,你主上我也睡不着,不如就屈尊降贵,勉为其难的来陪陪你吧。” 时伽边走便道。
切,谁稀罕你陪。
他把鬼泣往桌子上一放,在叶归晚对面的石凳上抱臂坐下。
“咦,那是什么?”
叶归晚的视线被他背后一个圆盘大小,像月亮一样明亮的东西所吸引,它依附在一棵银杏树上,像一颗圆圆的大灯泡。
叶归晚起身走进,盯着它看,这个东西好像有感应一样,她一走进亮光就闪了一下,她用食指戳了戳它,发现它软软的,还很有弹性。这个小东西好像因为她的举动生气了一样,暗了暗,还往上挪了一点距离。
叶归晚忍俊不禁道:“还挺有脾气。”
时伽在背后看到她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淡淡道:“此妖名为白耳,应月光而生,颇有灵性,性无赖,喜甜食,好诗词,若你能在它上面提上一句诗词,它便离开了,若不提,便是赖上你了。”
也许是听见了时伽说它无赖,它用力的闪了闪,表示抗议。
叶归晚见状又用手戳了戳它软乎乎的身体,转头对时伽道:“有笔吗?”
时伽一挑眉,没有回答,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不坏好意地笑,低头从乾坤袋里拿了一字毛笔扔给了叶归晚。
这是一只特别神奇的笔,至少初来乍到的叶归晚这么觉得,它虽然是一支毛笔,却像现代的钢笔一样自动出墨。
叶归晚又盯了盯时伽的乾坤袋,觉得它就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神奇,要什么有什么,以后自己也要弄一个。
叶归晚站在树前想了想,叹了口气,提笔在白耳上写道,“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既然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没有办法回去,那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了。
白耳在叶归晚提完词后光亮一瞬间变的特别强,然后突然消失不见了,叶归晚的眼睛都没刺了一下。
“真不错,你写的?”
时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叶归晚背后突然出声道。
叶归晚正思绪万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
叶归晚没好气的道:“不是,我偶像写的。”
时伽皱眉:“偶像?”
叶归晚道:“就是崇拜的人。”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时伽看叶归晚没有回头,还盯着眼前的树,乘她不注意向空中撒了许多蜜糖,蜜糖如雨降落,沾在院子的许多地方。
一时之间院子里出现了好多白耳,就像点了几百盏灯一样,院子瞬间亮如白昼,场面甚为壮观。
时伽一拍叶归晚肩膀故作惊讶道:“你看,好多白耳。”
叶归晚一转头便看见树上,地上,桌子上,院子里的各个地方都贴满了白耳。
叶归晚“......”
怔愣片刻,叶归晚狐疑的盯着时伽。
时伽一脸无辜:“可不是我,兴许是你提的诗太好了,它回去把它的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都叫来了吧。”
信你个鬼。
时伽见她原地不动又补充道:“若你不让它们满意,它们可是不会走,你睡觉都会缠着你。”
叶归晚:“.......”
算了,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就当参加诗词大会了。
叶归晚深呼吸一口气向白耳走去,挨个挨个的在上面提诗,每次写完诗白耳消失前都会一瞬间发出大小不一的光亮,叶归晚猜测是根据诗词的好坏程度来区分的。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
......
时伽刚开始还跟着叶归晚到处走,看了一会儿就回到石凳上一只手撑脸,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扣着桌子,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叶归晚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断了,院子里的白耳还有一大半。她停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时伽看叶归晚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十分欠揍的道:“你主人我累了,就先回去睡了啊,你继续忙。”
说完他慢悠悠的走到他来的时候那面墙边,一个纵身消失在黑夜里。
赖着就赖着吧,我还就不写了,叶归晚气极准备把毛笔往地上一摔,还要踩上几脚。
她还没有开始动作,一道声音幽幽从墙那头传来:“你可千万不要想着偷懒,白耳可是妖怪,跟你久了,对你的身体可不好。”
叶归晚白眼都翻上了天,一口老血差点没从嗓子里吐出来,丫的,黑莲花有本事你来写,就会说风凉话。
她现在只觉得腰酸背疼腿抽筋,脑子也开始越来越不清醒,她强撑着眼皮,提诗的手都开始抖了,白耳都还有许多。
月亮开始西沉,黎明的鸟叫声越来越多,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叶归晚终于在天光大亮之前提完了最后一只白耳,她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她如行尸走肉一般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栽在了床上,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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