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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挺起胸膛,跟这个世界死磕到底 热爱摇滚的人,都有一颗不死的心

作者: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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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们不能掌握生命中所有的荣辱,至少可以在命运的岔路口,弹着吉他嘶吼出唯一一次拥有的青春。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北京工体11月14日将迎来谢天笑的巡回演唱会。

微信平台发布了“抽奖赠票”的活动,参加者需要做的就是在后台留言,告诉小编对谢天笑的了解程度和最喜欢他的哪首歌。

看到我感兴趣的人,再想想或许能有机会去到现场与之互动,我毫不犹豫打下了以下一串文字:“最喜欢他的《昨天晚上我可能死了》。摇滚,好像带着一种过滤灵魂的能量,能将所有不能不敢不想表达的东西,全部甩在头发丝上,甩出地球以外。”

“每一次感到难过时,我都会想要投入它的怀抱,跟找几个闺密互相抱团取暖相比,独自宅在小黑屋听着谢天笑、枪炮与玫瑰的方式,或许更适合我。”

“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那些伤感、压抑的空气,也似乎随着摇滚在灵魂深处不断游走,继而化成一股青烟越飞越高。而我的所有的焦点也被抽走,只剩下对音乐的全神贯注。”

“在摇滚的节奏里,似乎一百年毫无痕迹地流逝掉了,又似乎从介入的那刻时间就已停止,天也不是天地也不是地我也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管他的,不就是失恋吗,只要不是世界末日,只要摇滚还在,与我同在。”

是的,我知道谢天笑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

当时我供职在一家做有声产品的网站,有段时间需要做联系电台主播的一系列工作。挺巧的,这个重任就交给我了。

至于为什么,我猜可能大家认为我连讲话都那么文艺,觉得我最适合完成这项任务了。

事实上,他们真的选对了。

在那长达半年的时光里,我因为喜欢而很努力,想尽一切办法去搜罗和联系各大电台的主播们。

相比市场上已经做得相当成熟的几家大公司,我们的产品确实没什么竞争力,但,坚持到底永不放弃,不也正是摇滚所一贯倡导的精神吗!

渐渐地,不知走了狗屎运还是上苍开始眷顾我的勤奋与诚恳,最后竟让我邀约到了一百多家电台前来入驻。

甚至,我还与其中几个主播成了无话不聊的好朋友。

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个,正是摇滚音乐电台的台长。

他跟我谈到的第一个跟摇滚有关的人物,就是谢天笑,介绍给我听的第一首歌,就是《昨天晚上我可能死了》。

开篇比较压抑、沉缓的调子,数十秒之后耳朵里传入一个声音低沉却充满磁性的声线,像是打了一针吗啡,我的心重重地摔进一条深邃的河。

有时,迷上一个嗓音,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久以前,久到我还没有开始喜欢摇滚。但因为喜欢王菲,我间接知道了窦唯和黑豹乐队。

那时对那种歇斯底里、痛苦的吼叫,浅浅地感觉到做摇滚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对他们的看法转变是近几年的事。

我亲戚家的一个女孩,去年高考考上了国内一所有名的专业艺术院校,她一直喜欢唱歌,以后甚至想做个职业歌手。

我的姨娘在得知她的想法时,气得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攒着力气骂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我再见到她时,小姑娘眼角泪痕未干,同我打招呼发出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可见,母女之间的争吵激烈到了何种程度。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十分了解姨娘的想法。

目前国内的音乐环境并不好,以前我看节目也有专业的音乐人提到这些,再看看那些一心坚持唱歌的人,从一个青涩少年到中年大叔,却不过也还是抱着一把吉他走在流浪的大道上。

姨娘是怕自己闺女太辛苦,怕付出再多努力,最后也可能一无所获,只是荒废了青春。而这个结果,有很大的概率。

但是表妹执意如此。

在她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当年我跟母亲对抗时的那股子叛逆。然而,我也只是以为她就是孩子气上来了,随意跟姨娘闹着玩的。我还劝姨娘说:“等表妹冷静下来,自然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也许就不会这么偏执了。”

谁知,当表妹听我像个旁观者一样说这些话时,马上转过头哼了一下,然后留下一句话转身走掉了:“那是因为你这辈子还没真正喜欢过一样东西!”

我待在原地,开始思考表妹这句话的意思,思想穿梭到几年以前,再次回到我的中学时光。

必须承认,她的话重重地戳痛了我的心——但也得澄清,她只说对了一半,我是有喜欢过一样东西的,只不过没有坚持到底。

可能最近两年,随着时光的流逝,随着自己越来越“世俗”,越来越明白和清楚该如何去走自己的路。

我发现有很多事情我都想去尝试,想去完成。比如,我想攒钱去北京以外的地方走走看看;我想买一张位置最好的票看一场周杰伦的演唱会;也想带上几个闺密在所谓的迪厅疯跳一回……

但是这些事情,却因为我的“小心翼翼”始终未能如愿。

范湉湉在《奇葩说》里振臂一吼:“不要压抑你的天性!”那一刻,我也随着大家疯笑。可是笑完了,我忽然想,这不正是自己笑自己嘛。

这些年来,因为害怕偏离生活的轨道,我的人生已然形成了固有的稳定秩序,我含着眼泪默默埋葬了无数个心愿。

我放弃了真正想做的事情,却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每个月15号所谓的固定日期会存到银行卡里的一笔固定工资,把最想做的那个自己,彻彻底底地断送。

那一刻,我改了主意,想要投表妹一票了。

当我后来得知表妹喜欢的音乐类型是摇滚时,我的惊讶简直不亚于吃盒饭吃到了一只苍蝇。

还只有18岁的她,一直都是我印象中安静、可爱的模样,可是却在那天我们一起点开唐朝乐队的歌单时,表妹瞬间魔力爆发,变成了我儿时最最崇拜的美少女战士——

她在面积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蹦着,跳着,一头黑亮的长发因动作幅度过大而甩在半空。

那一刻,她的身体好像住进了另一个神明,所以她变成一个会发光的少女。

原来,有种热爱,可以让人忘乎所以,尽情在人间徜徉。

原来,这个世界不只有悲痛才足以让人沉沦,快乐也可以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那个瞬间,连我这个表姐也要对她刮目相看,心生崇拜。

半年之后,我早已回到北京继续正常的生活。有天却接到了表妹的电话。她大笑着说自己已经进入音乐学院读书学习了,要和我分享她实现梦想第一步时的欢欣雀跃。

我为她感到开心,至少,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每年一度的某卫视大型音乐节目已经持续了四年,每年都会有些籍籍无名但坚持了很久的音乐人上台露面。

虽然我再听到那些为音乐梦想而迸发的坚持已不再有最初的震撼,但他们那种对音乐的执着,因热爱而异常强烈的情感,都牢牢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世界太大了,每个人都要面对一份俗世的生活,难免有一些人留守阵地,为稳定的生活消磨掉青春。

但总会有人要放弃这些,勇敢地跨出去,带着梦想,驰骋天涯。他们活出了我们未能实现的理想中的模样,他们是真正的勇者。

2014年,卢庚戌(水木年华主唱之一)执导的以“青春和摇滚音乐”为主题的电影上映,我早早地买了票。

这部电影的排片率在这座大城市不算很高,但我的那一场,中型面积的放映厅却座无虚席。

当男主角马路和他的乐队唱起那首《Hi自由》时,我听到有人在背后小声地抽泣。

虽然,最终这部电影票房失利,但我相信,正如摇滚也不是眼下音乐市场的主流,却总有那么一群人,执着地热爱着它,拥护着它。

那些陪伴我们度过青春岁月的唐朝乐队、黑豹乐队、零点乐队、五月天……早已像骨骼与血液,烙入我们的生命中。

当你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束缚,太多的不可能,太多的是是非非纷繁复杂,至少还有摇滚,可以澄清你的灵魂。

像我那个18岁的表妹一样,既然热爱,就勇敢地拿出年华和生命去爱吧。

就算我们不能掌握生命中所有的荣辱,至少可以在命运的岔路口,弹着吉他嘶吼出唯一一次拥有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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