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嗯，看样子是累了。”

莫痕抓着小洛伸过来的手，似乎只有这样子才能让她安心的进入梦乡。他的脸上多半带着的是宠溺，是那种抛弃自身尊严的爱护。而周曦走过来，把她身上的被子拉了拉，然后才漫不经心的向他发问着。

“不，解释一下么？”

“嗯，是个值得疼爱的小女孩子。”

莫痕一边说着，也把身子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只是为了能够稍微的靠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哼，净说一些漂亮话。”

接下来的时光，莫痕讲述了他是如何在大火中救了这个女孩子，再到孤儿院期间发生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小洛以前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但他好像知道在他离开她之前，有关于小妮子的一切的一切。

然后他才发现，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也成了某个孩子的全部。而他不知过去的原因，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问这些因素。毕竟在莫痕眼中，那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只要他觉得行，那就不会在意。当然也不是那么随便，一切的决断，仍旧是建立在个人主观的前提下。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莫痕想收养她，那么就需要一个像样的工作。可工作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于是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口袋，左右无果后，抬头看着老姐。

“以后家里禁烟，今天的这份就先没收了。”

他对此耸耸肩，看着小洛，报以理解，然后恳求着。

“明天，她就拜托你了，”

对此老姐只是摆摆手，把廊外的灯关掉，离开时还不忘对她的弟弟叮嘱到。

“客厅有沙发，”

“不了，这样就好。”

他坐在床边守着小洛，而她在睡梦中仍嘟囔着什么。莫痕听不出，想必知道的只有她自己。只是那娇小的手掌心微微的渗着汗，让他不得不感到心疼。

直到所有人都入了梦，莫痕的双眼也终于不自觉的合拢。不知多久，他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打哈欠的声音，即使闭上眼皮，也能感受到窗外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屋子里。但那暖暖的温度，让他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莫痕抬了抬手，把床上的被子往上拖了拖，但好像丢失了某种感觉。

“小洛!”

他甚至下意识的喊出了声，猛的睁开眼，发现一只美丽的瞳孔对应在他的瞳孔上。两只小手正抓着他的心口附近的衣服，这个小家伙正坐在他的腿上，附在他的胸前。

“怎么了”稚嫩的声音发出了疑问。

“什么嘛，吓死我了。”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把她托了起来。放到地上，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今天有你忙的。”

早饭过后，莫痕就和她们俩道了别。不得不说，从身姿来看，确实像妈妈领着孩子一般。而在小区的路上，他拿出手机，盯着屏幕。放下，拿起来，再放下。

然后发出微微的叹息声。

……

繁华的商厦旁边，一个少年仰望着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大客户坐着他不了解的车辆，连余光都没有留恋给他。而他的手发抖着，在通讯录里找了好久，才拨了电话。然后那边传来了繁忙的声音。

“喂你谁啊？”

“是我…”

“痕哥!你在哪？”

“你爸公司门口…”

“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没过多久，在大厦的阴影部分。随着玻璃门的打开，走出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一身西装，笔直的领带，配着那打的发亮的皮鞋。少年冲过来，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拥抱。而莫痕，则有点不自然。

“宇哥知道么”

“没，也别和他说，到是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放心，老家伙身体好的很。”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痕哥啊，你跟我还藏着掖着，有什么难处说吧，只要我郑峰能做到。”

这是郑峰，人如名字，是个疯子一样的存在。平时就很放荡不羁，但是其实很有商业头脑。这个企业就是家产，当初莫痕只是因为他的原因自私的答应他爸，劝郑峰回到公司，谁知道会有今天这种局面。这也让他在心中不知道自嘲了多少遍。

“我，想要个职位，挂名的就行，不要工资，就要个假位置。”

郑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怀中拿手机拨了号码。

“喂!老头子，咱们策划部的副经理还在不在…嗯…痕哥…就挂个名字...好…我知道了。”

他不知道这电话打了多久，也不知道有过多少的争吵，他只知道他已经等的有些出神。

“成了，虽然稍微有点久，”郑峰尴尬的笑了笑

“疯子，要不，算了吧。”

话才刚落，郑峰用拳头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指着身后的商厦。

“说什么呢？看到没！我，在此，因为谁？我还是知道的。别人不说，今天能求兄弟，一定是没有办法了。怪就怪我是个花花公子...”

说完，郑峰就离开了。而莫痕终于有机会狠狠的贬低他自己了。从始至终，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敷衍对白。他不知道他把别人当做什么，甚至有时候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越混蛋。

可偏偏，身边的人却一直在回应他，从未停歇。无论是谁。貌似只有他不思进取，不断品味那些烂透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