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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祉面对着这个男人,全身的血液都凝结在了原地,他想开口,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向离开,但双脚却好似陷入了地中。
这个男人是他整个少年时期的噩梦,他不知道要如何反抗他,不知道该怎样逃离他。
“是啊,人家脸皮多厚呀,天天吃我的住我的,看着我们的冷眼还能住的下去,要是给我早就搬出去了!”
方祉的后妈坐在男人的旁边,一边给他剥水果,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方祉的父亲,亲生父亲。
在他小时候天天殴打他和他的母亲,后来更是直接将母亲打成重伤却拖着不肯离婚,还出去找小三,也就是现在的后妈。
最后直接将方祉的母亲逼到走投无路结束了生命,在第二天就娶了这个女人进门。
当年的方祉气不过,跑在街头巷尾,逢人就控诉自己父亲的恶行,却不曾想冷漠的看客并不喜欢给你评理帮助,他们喜欢的不过是热闹。
再后来,方祉的父亲受不了街坊邻居奇怪目光的洗礼,在殴打了方祉一顿之后去外地打工,逢年过节只寄钱回家里给后妈,而他的后妈也拽着邻居四处哭诉。
方祉在人云亦云中变成为了逼走生父,克死生母,逼得后妈终日以泪洗面的“丧门星”。
在各种各样的指责与继母和妹妹的冷眼中,方祉就这样长大,逐渐不修边幅,逐渐不爱说话。
但只要不跟他有暴力倾向的父亲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都可以接受,都可以忍耐。
但如今,他回来了,那个男人回来了。
男人好像在外面受了气,见到他奚落了一声便开始打他,手打不够甚至还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方祉见他面色越来越兴奋,他忽然有一种直觉。
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他死。
他本能地缩在地上护住要害,当生命遭到威胁时,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就是楚非远的身影。
从那一次课堂上偶然的借书开始,每一次他遇到困难时楚非远都会出现救他,楚非远就是他心底的安全感,是他的神明。
他一边躲避着凌冽的抽打,一边从怀里掏出自己老旧的手机拨通了楚非远的电话。
看啊,就连电话号码都是楚非远强硬地要求他保存的。
方祉挣扎着起身,一边向楚非远呼救一边向门外跑去。破旧的巷弄里瞬间充斥着他的啜泣与男人暴怒的咆哮:
“小兔崽子你居然还敢跑?还搬救兵?老子倒要看看有谁回来救你这么个东西!”
方全一手拎着皮带,一手扶着自己的裤子,在老旧的巷子里追打着方祉。
巷弄里本想看热闹的邻居对上他充满戾气的双眼,瞬间息了凑热闹的心。
这家人的热闹可不好看,他们一家都是疯子!
眼看就要跑到巷子口,到达人头攒动的大街,方祉脚下忽然一滑,踩在了一个不知道被谁丢弃烂菜叶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方全瞬间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他一边笑,一边靠近方祉,丢掉了手中的皮带,捡起路边的一根竹竿:
“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他狞笑着,棍子一端直直冲着方祉,似乎已经在心里规划好要怎么狠狠抽在他身上。
看着劈头而下的棍棒,方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能听到棍子抡起时划破空气的声音,也似乎能想象到即将到来的疼痛。
“砰——”
棍子携带的厉风从耳畔略过,掀起他额前的发梢。
“方祉!”
楚非远!
方祉猛的睁开双眼,见楚非远也拎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棍子,就那么横在自己面前,方全刚刚狠狠劈下的一棍,也正是被他一脚踢歪在一旁的。
楚非远此刻还在微微地喘着气,从接到方祉电话那一刻起他就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两个人家虽然离得不远,但公寓楼与平房巷弄之间仍旧隔着几条小街,一路疾跑难免感到气短。
在路上的时候他预想了无数种方祉可能遇到的危险,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想到了家庭暴力上,虽然方祉平日里不提,但他能从他避而不谈的态度中感觉到他家庭并不和睦,再联想到电话里嘈杂的背景音,他几乎可以肯定方祉遭到了家人的暴力。
于是他一边搬救兵,一边搜寻着路边趁手的工具。
他楚非远别的可能没有,但救兵绝对一等一的多!
刚跑到方祉家巷口,就看到一个男人对着他狠狠挥棍子的场景,他更是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一脚把棍子踢到了一旁。
“唷,还真叫这小兔崽子搬来一个救兵吗?”
方全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腕,二话不说对着楚非远抽了过来:
“能跟这个小子混在一起,想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连你一起打!”
楚非远是什么人,他可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系统学过散打和各种防身术,怎么可能被他虚浮的一棍伤到?
棍与棍相接,高下立判。
方全手中的竹竿从中间直接爆开,像极了没有伞面的伞柄,整个人被楚非远略施巧劲,生生逼退了两步。
楚非远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乘胜而追,长棍接连三四下打在方全的几个关节筋脉处,方全立即痛得满地打滚。
“你刚刚说,你是谁老子?”
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老子”后全身而退,楚非远双眼微眯,棍子直抵方全下颚,身上气势磅礴,任谁都能看出他溢满全身的愤怒。
父亲与哥哥就是楚非远心中最不能触碰的两个逆鳞,或许现在可能要再加上一个方祉了。
“你……!臭小子!……哎呦……”
楚非远打的几下巧妙至极,方全现在只觉得浑身酸痛,侧卧在地上爬不起身。
一直躲在家里冒头偷看的胡雅丽见自己的丈夫挨了打,连忙跑出来冲到方全的身边哭嚎起来: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打人啦!打人啦!”
楚非远连目光都懒得施舍给她,他回过头去蹲下身将方祉扶了起来:
“真是恶人先告状,是谁一个大男人追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动手的,难道你瞎了不成?”
“那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这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关系?当爸的教训儿子难道还有错了吗?倒是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我们家的事!?”
胡雅丽的声音尖利刺耳,与她现在泼妇般的行为相配极了。
“他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还不能楚非远回答,颤颤巍巍站在他身后的方祉却冲了出来,他怎么能允许楚非远在自己的面前被这个女人这般羞辱。
“哈哈哈哈朋友?你这种人也配拥有朋友?”胡雅丽高声嗤笑,蔑视的目光扫过方祉落在楚非远的身上:
“小伙子,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面前这个家伙,小小年纪就克死了他的亲妈,还把他父亲逼得离家出走,让我的小女儿打小就没有了父亲的关怀,他就是一个丧门星!这样的人你居然还敢跟他走这么近?你就不怕他克死你吗?!”
“我没有——!”
方祉忽然捂着脑袋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不是!你胡说……”
他不是扫把星,母亲是被父亲打死的,那个男人背井离乡都是他咎由自取!胡雅丽一个小三有什么资格振振有词的指责他,他不是丧门星,他不是!
方祉一边后退一边呢喃,他害怕又愤怒,却不敢回过头去看楚非远一眼,这些都是被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痕,此刻楚非远不论露出怎样的表情他都觉得是嫌恶与怜悯。
楚非远就这么看着他一步步后退,直到方祉的后背撞上他的胸膛。
扶正他僵硬的身体,楚非远脱下外套遮在方祉的头上,挡住他脆弱的表情,也挡住了一扇扇窗子后探究好奇的目光。
“没事了方祉,我在呢。”
说完,他直接甩了甩手中的长棍子,揽着人上前走了两步,在胡雅丽耳边舞了一个棍花。
他虽然不打女人,但不妨碍他吓唬女人,何况还是处处针对他家小兔子的女人。
看着胡雅丽吓得抱头蹲在方全身边瑟瑟发抖,楚非远不屑地哼了一声。
欺软怕硬的家伙。
伸手将方祉往他家的方向送了送:
“方祉,进屋收拾你的东西,以后这个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你搬我那去,我们一起住,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
方祉倏地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楚非远,明明身处凌乱的巷陌,却高大如神祗一般,逆着光站在那里,却让人无法撼动。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唯一的家人。
好温暖,滚烫的让他想要落下泪来,他一直都在寻找亲情,一直都在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家人。
而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方祉点了点头,抬腿就往屋子里走去,他的东西并不多,向来很快就能收拾好。
方全见状,横身飞扑过来想要阻止他:
“混账东西,你敢!?你是老子的种,死都要留在我老方家做牛做马!”
方祉被他吓得瑟缩一下,刚想收回脚步,楚非远直接冲上来踢开方全拽着方祉裤脚的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全和胡雅丽,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你们这些人给小爷我听好了,从今以后,方祉的一切由我楚非远接管了,至于你们,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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