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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那天出城后又过了几天,刚过中午的时候,堤格尔来到了艾莲的办公室。莉姆也在办公室里,坐在艾莲身旁的位子上帮忙处理文件。
「前几天辛苦你了,有什么事吗?」
艾莲语调轻松地问道,堤格尔则一反往常地露出严肃表情说出来意。
「我想看看跟你之前处理的政务有关的文件或纪录。当然不是所有的文件都要看,只要拿出你觉得能让我看的就行了。」
「嗯?」
艾莲红色的眼中浮现些许惊讶籼好奇。
「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请求吗?」
莉姆以逼问的语气抬头询问堤格尔。无论是态度或表情,都看得出来她不允许对方敷衍搪塞。
堤格尔困扰地抓了抓头,最后决定还是老实回答。
「因为我在想,等回到亚尔萨斯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他的语气会如此僵硬,也是因为觉得害羞的关系。
和艾莲在城镇走过一趟后,带给堤格尔不小的影响。
「莉姆,就帮他一下吧。他送你玩偶你也还没跟他道谢,这刚好是个好机会。」
「艾蕾欧诺拉大人!」
自己的嗜好被人调侃,似乎让她觉得很没面子,莉姆愤怒地眯起蓝色的双眼。
「你要在哪看呢?如果在这里的话对我来说也比较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文件会遗失,而且我们两个可以尽情使唤莉姆。」
「那就在他的房间里进行吧。文件管理的部分由我负责,请不用操心。」
莉姆冷冷地说道,拿起一叠文件后和堤格尔一起走出办公室。
拜托在外待命的卢里克准备桌子和椅子后,两人沿着走廊迈开步伐。
「放她一个人在那里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自从那次刺客出现后才过了几天,而且艾蕾欧诺拉大人偷溜出城的行为也有规则可循。」
莉姆没有转头看向堤格尔,口气平淡地说道。
「规则?」
「不是无聊到实在忍不住,就是喜欢的店家推出新菜单,要不就是出现了风评传入公宫的杂耍艺人或吟游诗人……大概就这些吧。只要没有这些事情,她应该就会暂时专注在政务上。」
在卢里克帮忙下,他们将桌椅搬进房间里。
「辛苦你了,卢里克。」
吩咐卢里克前去休息后.莉姆走进房间,和堤格尔两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
「我听说亚尔萨斯有许多山地和森林,要先从与治水有关的资料开始看起吗?还是先从整治田地、灌溉,或是街道整治等方面着手?」
「因为我们那里很穷,所以想尽量避开会花上很多钱的项目。相反地,就算要花上五年十年时间的建设,我们也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那就先从这类文件开始看起吧。」
在那一瞬间,堤格尔看见莉姆似乎露出了一抹微笑。他诧异地又看了一眼,但这时她已经变回原本没有表情的样子了。
这类型的文件跟历史书比起来,是另一种层面的难以理解。更何况堤格尔又不擅长吉斯塔特文字。
但莉姆教导的方式相当细心,而且很有一套,让堤格尔大感惊讶。而且只要是看不懂的地方,莉姆就一定会耐着性子教到他会为止。
因为能给相关人士以外的人阅览的文件本来就不多,大约过了一刻钟(约两小时)后,他已经看完了将近三分之二的文件,两人决定暂时休息一会儿。
莉姆唤来侍女,请她送上冷茶。
「我学到了很多,谢谢你。」
堤格尔一面啜饮着冷茶一面向她道谢,莉姆却摇了摇头。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能再次复习以前经手过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
以冷淡的口气回答的莉姆,对堤格尔投以像是混杂着迷惑和担忧的眼神。堤格尔也注意到了,他喝了一口冷茶,接下了她的视线,像是在告诉她「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莉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你——觉得自己能回到亚尔萨斯吗?」
「…………」
堤格尔的表情僵住了,沉默笼罩室内。
这是一句相当残酷的话。
自从堤格尔被俘虏以来,已经过了将近四十天了。
距离期限只剩下十几天不到。
若是已经筹足赎金,又或者是虽然还没筹到,但却有点眉目的话,至少也会捎封信件来。
但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仿佛大家都忘了堤格尔的存在似的。
最后堤格尔打破沉默,笑着说:
「……就算想着情况最糟会变成怎样也无济于事吧。又不是一直紧张下去就可以筹到赎金。」
「这倒是。」
「既然这样,就去做自己现在做得到的事情吧。而且……还有人正为了我拼命努力着。要是我自己先乱了阵脚,对那个人也过意不去,不是吗?」
与其在和蒂塔重逢时对她说「我担心到连觉都睡不好」,不如告诉她「因为我相信她,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尽管前者才是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想做做样子。到时候就算和实情有点出入,也还说得过去;他现在只能祈祷结果不要相差太多,要不然就太没面子了。
「——简单来说,一半是体贴对方,一半是为了面子吧。」
彻底被看穿了。
「话虽如此,我也并非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莉姆低下头来向沉默不语的堤格尔说了声抱歉。
「那么我们把剩下的文件看完吧。」
莉姆将空陶杯放在桌子旁,脸上浮现微笑。堤格尔看到她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顿时吓了一跳,但她的表情随即又变回原本冰冷无情的样子。
接下来他们毫无阻碍地继续进行原本的行程,在日落前就将所有的文件全都看过了。
「辛苦了。」
莉姆向他行了一个礼后,堤格尔也同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就这么往床上一倒,仰躺下来。
虽然是自己提出的要求,但连续读了十几份用外国文字书写的文件,对头脑来说也是相当沉重的工作。
「你就这样继续休息吧。晚餐我会叫卢里克直接送到你房里。」
「谢谢,太好了。」
莉姆没有回答这句话,就这么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后,她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知道了吗?」
现在布琉努国内正笼罩着一股动荡和一触即发的氛围,他知道了吗?
虽然她已经下令士兵们不要将布琉努的状况告诉堤格尔,但总会有所疏漏。
「虽然我想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莉姆思考了一阵子,然后摇了摇头。
「但就算告诉他,也只会让他更不安而已……」
◎
在布琉努王国,马斯哈正为了救出堤格尔四处奔走中。
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所有人都处于自身难保的状况下。
泰纳帝公爵是从与其关系密切的贵族中得知这件事的。
那位贵族被招待至雄伟的公爵宅邸中,和公爵用餐过后,在饮酒的时候聊到了这个话题。
一听到迪南特这三个字,公爵就皱起眉头。
「那真是个糟糕的战争。就因为那些愚蠢而没用的废物们,连我儿子都被迫背负战败将领的污名。」
公爵今年四十二岁。留着浓密的黑胡子,穿着豪华绢服的庞大身躯锻链得非常精壮。事实上在他三十几岁时,经常在王国主办的马上对战中赢得不错的名次,而且与邻国萨克斯坦战争时,也立下了相当显赫的战功。
这份才能也完美地发挥在宫廷之中,泰纳帝家能够获得连国王也无法忽视的庞大权势,也多是因为公爵的手腕高明。
他锐利的眼神中蕴含着对自己力量的自信,还有毫无所惧的高傲。
但他的自信逐渐转变为自大,高傲诱使他出现残虐的性格,开始理所当然地蹂躏自己的领民,却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那在迪南特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个叫冯伦伯爵的年轻贵族,被称作战姬的敌将给当成俘虏捉走了……」
「真丢脸,竟然无耻到甘愿成为俘虏。连自我了断或是牺牲生命来杀死更多敌人的气魄都没有吗?都是因为有这种家伙才会打败仗。」
公爵先是毫不留情地痛骂了一顿,接着用力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除了弓箭以外,什么长处也没有的懦弱小鬼嘛。应该是扔下弓、行囊和一切后,在狼狈地逃跑时被人捉住的吧?如果是我儿子的话,就算剑断了、枪折了,也会奋战到最后一刻。」
那位来作客的贵族,在公爵的怒火平息前都不敢吭声。
——公爵也是一名父亲。若是知道其子在迪南特显露的丑态,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泰纳帝公爵的儿子萨安,在听见身为总指挥官的王子战死后,就随即抛下身边的同伴,光顾着自己逃跑了。
公爵似乎不知道这件事,而贵族们也不会告诉他。因为没有人甘愿冒着被迁怒的可能,去做这件会惹公爵不高兴的事情。
「马斯哈卿和冯伦伯爵来往甚密,好像正为了筹措他的赎金而四处奔走。您觉得如何呢,公爵?」
「你问我觉得如何?该不会是要我出手帮助那个无能又无耻的家伙吧?」
公爵挥了挥厚实的手掌表示此事免谈,但贵族又继续说道:
「此事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审视之。公爵阁下若连看起来没什么用的贵族也出手相助,这宽大的慈悲心或许会在将来与嘉奴隆公爵一较高下时派上用场。」
泰纳帝公爵和嘉奴隆公爵之间的争斗势必无可避免。
这是国内贵族们的共识,就连当事人自己也这么觉得。
泰纳帝公爵的妻子是国王的侄女,嘉奴隆公爵的姐夫则是国王的外甥。
虽然中间隔着姐姐,使得嘉奴隆的权势相较之下居于下风,但布琉努的王位继承权是男性优先。结果他们两人几乎是不相上下。
而现在,国王没有其他兄弟,也失去了儿子,这侄女和外甥就是除了国王之外最接近王位的人。
两人当然没有半点互相妥协的意思。
「究竟要追随公爵阁下,或者是追随嘉奴隆公爵……对于现在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的人们来说,这或许会成为关键性的因素也不一定。」
公爵应该也希望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人愈多愈好吧。
但公爵却摇了摇头。
「虽然这么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但还是算了。这么没用的家伙,说不定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会失手把他给砍了。」
在客人离开后,公爵突然唤来侍从。
「将国内地图拿来。」
他看着侍从拿来的地图,确认亚尔萨斯的位置。
「简直就是块弹丸之地嘛。」
公爵忍不住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亚尔萨斯不仅离首都很远,而且面积非常小。不只如此,大部分土地都是森林或山地,能采收的作物不多。
「但是……它与吉斯塔特国境相邻这点倒是不能错过。」
他思考片刻后,便叫来自己的儿子。
「您叫我吗,父亲?」
出现在父亲面前的萨安,无论姿态或服装看起来都是个威风凛凛的贵公子。
「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公爵将儿子招来身边,指着桌上地图中的其中一点。
「知道亚尔萨斯吗?你率领三千兵力,将这块地给我烧光。」
萨安一听便皱起眉头。他并不是对父亲残酷的命令感到讶异,而是因为他一想到堤格尔就觉得厌恶,还有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实在很麻烦。
「只要是父亲一声令下,无论何事我都会照办,但能请您告诉我您这么做的理由吗?」
公爵首先将从贵族客人那听来的话告诉他。
「现在亚尔萨斯的领主不在自己领地。虽然是个不值得夺取的渺小土地,但放着不管,说不定会被嘉奴隆公爵夺走。而且要是吉斯塔特也意图染指的话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在被其他人夺走之前,干脆先将它毁掉的意思是吧。但是这么贫瘠的地方要动用三千兵力,是否有点小题大作呢?」
「虽然说那块地什么都没有,但还是有领民啊。敢抵抗的人就杀掉,其余的就全给我捉回来。男人全卖给墨吉涅就好,将所有人抓起来,里头应该会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吧?那些就交由你和士兵们随意处置吧。」
听到父亲所说的话,萨安高兴地拍了一下手。
「非常感谢您,父亲。这样士兵们的士气想必也会更高昂吧。那请问兵种该如何分配较好?既然都带这么多人了,我想应该没有必要带骑士同行才是。」
「不,骑士的话要带超过一千人前去。虽然会花上一点时间,但要将武器也准备齐全。这样我们经过其他领地时,可以让那些贵族见识见识我们泰纳帝家的威风。」
「遵命。话说回来……」
即使知道这里只有他们父子两人,萨安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国王陛下的状况如何?」
「还是一样关在房间不肯出来。根据在王宫里服侍的人所说,国王身心衰弱的程度愈来愈严重,能不能撑过一个月都很难保证。王子也……哼,死得还真是时候。也算是灿烂地结束这一生了。」
公爵满足地窃笑着,在那一瞬间,萨安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虽然有谣言说是父亲和嘉奴隆公爵联手谋杀了王子殿下,但……
在萨安心里,虐待领民就等同于捏死小虫般不痛不痒,但他还是对国王或王子等王族抱有身为臣子的敬意。
所以看到父亲轻易地踩过这条界线,让萨安觉得相当恐怖和敬畏。
——那个谣言该不会是真的吧?
虽然他这么怀疑,但他终究无法亲口向父亲求证此事之真伪。
他行了一礼后便急忙前去筹备军队,准备出发前往亚尔萨斯。
「萨安少爷。」
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离开父亲房间、行走在走廊上的萨安。他转过头来,看见眼前站着一位全身被黑色长袍包覆,并用兜帽盖住眼睛的矮小老人。
萨安不悦地皱起眉头。
「有什么事情吗,多勒卡伐克?」
名为多勒卡伐克的老人弯下腰来,深深地鞠了个躬。
「我听到萨安少爷即将出征,因此准备了一项小礼要送给您。」
「礼物?你要送我礼物?」
萨安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这老人是从数年前开始侍奉泰纳帝家的占卜师。
但萨安从未对这老人有任何好感,甚至讨厌到很想找机会把他给杀了。
至于为什么他到目前为止都没下手,那是因为其父相当重用多勒卡伐克。
由于他深受父亲赏识,萨安想动手也办不到,只好尽量不让多勒卡伐克进入自己的视线中。
「请您跟我来。」
多勒卡伐克背对着他开始迈步,萨安只好无奈地跟着前进。
在走出宅邸后,多勒卡伐克朝着厩房所在的方向前进。
萨安完全不想靠近那间飘散着动物体臭的厩房,就在他快要气得大吼时,多勒卡伐克绕过厩房来到了后方。
「就是这个。」
多勒卡伐克抬起满是皱纹的手,对萨安恭敬地垂下头。
在那里有着两只龙。
分别是一只地龙和一只飞龙。全都是体长八十切特(约八公尺)的成年龙。
地龙的特征,在于短小的手足和矮壮的巨大身躯,覆盖全身的坚硬鳞片就连钢铁制的剑、枪都无法贯穿;其冲力之强,能轻易地破坏城墙。不只体力充沛,亦有极强的生命力。
至于飞龙体型较小,但拥有巨大的翅膀,能载着人类在空中飞行。鳞片的强韧度虽然比不上地龙,但同样相当坚硬。
「……喔喔!」
萨安被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的龙给震慑住了。虽然曾经在神话或传说中得知龙的存在、外表和相关知识,但却从未亲眼看过实体。
「训练课程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就算今天立刻让它们投入战场,应该也能立下大功。」
「这……你确定……没问题吗?」
「当然。您若试着触摸它们,就能明白了。」
萨安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第一次看见龙的好奇和逞强的心情战胜了恐惧。他吞了吞口水,谨慎地踩着步伐靠近飞龙。
在飞龙轻轻低头靠近时,虽然他差点退缩,但还是止住步伐将手往前伸去——他的手掌碰到了飞龙。
手上传来鳞片粗糙的触感,萨安不禁感动地发出叹息。
「……似乎有让您满意呢。」
「是啊,你做得很好,多勒卡伐克。我决定要将这只飞龙当成座骑!」
萨安方才不悦的表情已消失无踪,开口赞赏老人。
至于这些龙到底是从哪里捉来的,又是怎么训练的,这些问题他从没想过。
「……但有一件事要请您注意。」
「什么事?」
「这些龙还未适应城里的气味,还请您记得别将它们留置在城市中。」
萨安皱了皱眉头,但他随即想起龙就是因为讨厌人的气味,才会栖息在人烟稀少的深山或荒野中。虽然不知道是否属实,但也并非无法理解。
——也罢,就算不放它们进城镇,只要让它们在城镇里看得到的地方走动,还是能达到威吓的效果。
光是想像这情景,就让萨安忍不住心跳加速。
◎
距离缴纳赎金的期限只剩下仅仅两天。
——还是没办法吗?
堤格尔往床上一躺,看着眼前的黑暗。明明正值半夜三更,他却莫名地醒了过来。这种情况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从几天前就这样了。
但他一直睡到中午的习惯还是没变,而且身体没有什么异状,所以他也尽量让自己不要太在意。
「果然……还是会怕呢。」
害怕今后等着他的命运,也害怕会陷入光靠自己无法挣脱的困境中。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极小,如果他没有醒着,大概也听不到吧。
「都这么晚了……?」
他心生警戒,但被禁止拥有任何武器的他,连一把刀子也没有,只好抓着弓将门打开。
「喔喔,您还醒着啊?」
眼前站着卢里克的身影。他手上拿着烛台,上头只有一道细小的蜡烛火焰正微弱地摇曳着。而卢里克还用手遮住火焰,让人难以从外面看到这道火光。
「怎么了?」
看到他不寻常的举动,堤格尔压低声音说道。
卢里克也以宛若耳语的细微声音向他说明:
「有个人说想见堤格尔维尔穆德卿一面。能请您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安静地跟我来吗?」
堤格尔点头答应了。
两人谨慎地走在半夜里的黑暗走廊上。卢里克似乎是为了避开巡逻的士兵们,而决定改走与平时不同的通道。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训练场。
在那里有一名老人被几名士兵包围,坐在他们中间。就着士兵手上拿着的火把,堤格尔认出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巴多兰!
堤格尔差点就不自觉地大喊出声,但随即忍住了。他没把士兵放在眼里,拔腿冲到巴多兰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少主!少主!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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