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蜗牛你得从下面出来。"赛特显然很沮丧，然后继续磨牙。

"不，我不想。"黑蜗牛抱怨道。

"说真的，别让我下去把你拖出来。"黑蜗牛的主人补充道。

妖精闻言惨叫一声，痛苦而屈辱地呻吟起来。赫拉德的教训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 她把他打得又黑又蓝，然后又紫又绿，这比他和赛特的第一节课还要糟糕。

"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这样做。"赛特自言自语道。

老斥候双手叉腰，烦躁地皱着眉头，他环顾了一下房间。不过周围并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所以几秒钟后，他失败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哈巴狗藏身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你不会那么怕赫拉德吧？"赛特问道。

黑蜗牛又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被首领揍了一顿，已经把他的自尊心压成了肉酱。她为什么这么恨他？他还以为他是首领的宠儿呢！ 他为她杀了她的敌人。

他再也不可能在公众面前露面了。他只是永远不会离开这个藏身之处，慢慢的消失。

"首领讨厌我，让我在你面前丢脸。"黑蜗牛抱怨着回应。

赛特又叹了口气，然后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不恨你，黑蜗牛。赫拉德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她有时表现得多么像，她都不是一个小妖精。她并不是在惩罚你，事实上以她自己奇怪的方式，她其实是在帮助你。"他解释道，同时设法保持一副正直的面孔。

"真的吗？"黑蜗牛满怀希望地问道。

"是的，你知道她曾经亲自训练过多少男人，呃，人吗？" 赛特问道。

"没有。"黑蜗牛回答。

"没有，这说明你真的是她的最爱。现在从下面出来，我请你吃肉饼。"赛特不情愿地提出。

黑蜗牛的耳朵竖了起来。既然主人提到了食物，这只哈巴狗意识到自己饿了。他还没吃早饭，肉馅饼听起来正合适。黑蜗牛不情愿地起身，从床下爬了出来。

反正那下面已经有点闷了。

"好吧，我们去吃吧。我想先吃点奶酪。"他对主人说。

"我提供了肉馅饼，如果你想吃奶酪就得自己去买。"赛特回答道。

"好吧，反正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随便拿。"黑蜗牛嘀咕道。

"你有钱？你可以直接买些血淋淋的奶酪，你没必要去偷。"他的主人指出。

妖精不解地看了赛特一眼。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买的意思就是拿的意思，是不是？"他困惑地问。

"不，不是的，买意味着交易。人类用钱来换取他们想要的其他东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得到报酬，想要硬币的原因。"赛特解释道。

这可真是愚蠢！ 黑蜗牛为什么要把闪闪发光的硬币送人，而他想要的东西都是直接拿的？

"为什么不直接拿你想要的东西--？"他问他的主人。

赛特给了小妖精一个疑问的眼神。黑蜗牛也回敬了它。

"因为你不可能把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偷来，这往往比单纯的买东西要费劲得多。"赛特粗声粗气地回答。

谁说要偷东西了？黑蜗牛又不是小偷。他的主人有时候肯定会糊涂。好在有黑蜗牛在身边帮他解惑！

"但是我喜欢我的硬币。我想--留着它们。"小妖精解释道。

"哈，你根本不用它们做什么！ 事实上你已经丢了一半的钱。"赛特回答。

黑蜗牛恼羞成怒地嘶吼着。这话一点也不对，他并没有丢掉它们。他只是把它们放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了，然后就把它们忘了......好吧，他算是把它们弄丢了。

"等我们到了市场，我会教你怎么买东西。在你自己会买东西之前，我们是不会回来的。就当是我教你的一项技能吧。"赛特告诉他。

两人一起出了赫拉德的大院，向集市走去。和往常一样，这座城市热闹非凡，街道上人头攒动。商人们在五颜六色的摊位上吆喝着顾客，他们的商品堆在摊位前。

赛特走到一家，与摊主简单交流后，他拿着几个香喷喷的肉饼走了过去。他把它们递给了黑蜗牛，然后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只哈巴狗在几秒钟内就把它们吸入了肚子里。

"谢谢你，主人。"黑蜗牛告诉他，就在打嗝之前。

"慢点，你不要吃得这么快，现在你该买点东西了，我们到处逛逛，找你喜欢的东西。"他对哈巴狗说。

黑蜗牛叹了口气，试图想出一些借口来保留他的硬币。不过他想不出什么，所以他勉强点头同意了。他还是觉得，如果只是拿着别人不用的东西，那就聪明多了...。

"奶酪呢？"他问赛特。

几分钟后，在和一个迷惑不解，更有些害怕的店员讨价还价后，他们两个人回到了基地。走的时候，黑蜗牛正满怀期待地抽搐着，把一个巨大的臭奶酪轮子抱在胸前，同时努力抵制着立刻咬上一口的强大冲动。他太想尝尝它的味道了！

"你太好吃了，太好吃了。我要把你藏在我的房间里，吃你好几天。"黑蜗牛对奶酪说。

这让赛特给了他一个关切的眼神。

"你可不能把它带回你的房间。它会把整层楼都弄臭的。"赛特告诉他。

黑蜗牛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会抱怨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奶酪的味道很好闻，就像只变质了一丁点的肉。妖精舔了舔嘴唇，期待着。

黑蜗牛把目光从他手里的美味食物上移开，以便看看他要去哪里。在他四处张望的时候，他的目光在附近的一个小摊上徘徊，以及它所卖的假面。

经营小店的商人似乎生意不大，但偶尔有人会停下来看看他的商品。他的摊位上摆满了木雕，包括几张引起小妖精注意的面具。最吸引人的是，和黑蜗牛一样，店主也穿着一件长长的连帽斗篷，掩盖了他的容貌。

不过黑蜗牛知道这个商人不是哥布林，因为他的体型即使是人类也很大。如果这么近的地方有一只哥布林的话，他也会立刻注意到另一只哥布林的气息，一个卖木雕的哥布林的想法实在是太傻了。

不过，小妖精真的很喜欢一些作品的样子，他逛了过去。大部分的小雕像都是动物，但也有几个是人在做日常事务。不过黑蜗牛没有看到有人被抢劫的，这在匕首点的生活中是很常见的。

当黑蜗牛走近时，斗篷人抬起头来。黑蜗牛对这些面具最感兴趣，他喜欢它们看起来很凶猛。一个是咆哮的狼，另一个长着喙的面具上有一只暴君龟的形象。乌龟的那只栩栩如生，黑蜗牛犹豫着要不要拿起来，他怕它会咬他。

赛特走到他身边，端详着其中一个小人儿。那是一尊完美的工艺雕像，是一只正在飞行的哈比。他盯着它看了几秒钟，才说了一句话。

"我看这不像是普通的木头。"他转身看着卖家，低声说道。

"那你自己是个工匠？"对方问道。

商人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以至于它的独特之处引起了黑蜗的注意。不过他看不出这个人的任何特征。他的衣服掩盖了一切。黑蜗牛试着嗅着空气中的气味，但只能闻到木俑的味道。它们让他想起了什么...

"是的，我有时会涉足木雕。不过，没有像这样的。"赛特恭敬地对那人说。

黑蜗牛的主人正好奇地注视着那人，似乎很是意外。他的姿势紧绷，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有什么东西惊动了他。

"的确，你对我的工作有所了解。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有这样的知识。"斗篷人缓缓回答。

黑蜗牛洗漱了一下，弯下腰去检查另一个小雕像。然后，当他认为没有人看的时候，他试着抬头看向那个人的兜帽。不过他最终还是失望了，因为他所能瞥见的只是一个木制面具的边缘，就像那些出售的面具一样。

商人转而看向黑蜗牛，哈巴狗很快就看不下去了。如果对方要掩饰自己的脸，黑蜗牛肯定不会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穿着这样的衣服有点不礼貌。

"而你旅行的伙伴非常有趣，森林行者。"大袍店主说。

赛特僵了僵，但随即勉强点了点头。

"我也想要一个面具。我喜欢那只乌龟。"黑蜗牛在商人面前摆了摆手，插嘴道。

赛特被这只小妖精的行为吓了一跳，伸手去抓他的肩膀。不过他被打断了，店主站了起来。

"你应该买一个，但不是乌龟的。我有更适合你的东西。"他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到自己的摊位下。

一秒钟后，店主拿出了几样东西。首先，他递给黑蜗一个新的面具，这个面具与陈列的面具不同，然后他把两根长杆放在他面前的架子上。

黑蜗牛盯着面具看了一秒钟。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它最像一个微笑的人类，但比例都不对。不过他很喜欢它。它用自己的方式吓人，而面具看起来像是在玩耍。

"它应该是什么？"他问。

"饥饿的精神。"那人解释道。

店主比转过身来，把那两根柱子递给了赛特。赛特看清了它们的样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弓杆。我没想到你会做这些东西。"他震惊地回答。

"无知是知识的根源。"斗篷商人回答道。

赛特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钱袋里取出一枚金币，递给那人。那人接过来点头致谢，然后坐回原位，并远离两位顾客，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明显是在打发时间，黑蜗牛觉得这样做多少有些失礼。难怪这人的客人这么少，他有点混蛋。

黑蜗牛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这个面具，他喜欢这个面具，但这只乌龟也挺吓人的。他又伸手去捡乌龟面具，但赛特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走了。

"嘿，我还没买完东西呢！" 黑蜗牛大声说。

"你已经买完了，我们得回去了。"赛特一边拖着小妖精往街上走，一边告诉他。

黑蜗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跟着主人走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赫拉德的基地。当黑蜗牛把他那轮巨大的奶酪搬进去的时候，得到了其他强盗们不解的目光。

"把奶酪放进那个柜子里就好了。"当他们进入主楼时，赛特对哥布林说。

"如果有人偷了它怎么办？我要把它藏在靠近床的地方，没人会看到。我需要时刻看着--它，它是我的！" 黑蜗牛抱紧它，担心地辩解道。

"没有人会偷它，它只是一大块臭奶酪。"赛特气愤地回答。

"没错！" 黑蜗牛大叫道，他对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个强盗疑惑地瞪了一眼。

他不可能把他的宝贝点心放在别人能偷的地方。人类都是小偷...

就在这时，希塔从拐角处出现，看到了他们。

"赫拉德在找你们两个，不要让她等。"她告诉他们。

"哦，为什么？" 赛特好奇地问道，而黑蜗牛则想躲在他背着的零食后面。

小妖精现在和赫拉德见面，就像他吞下他的剑一样。他一想到要再和她说话，就羞愧地发抖。他仍然没有完全从他们上次见面的羞辱中走出来。

"我想她又想跟黑蜗牛一起训练了。竟然由赫拉德亲自教导他。我太嫉妒他了！ 我敢打赌，她一定比沃夏老师好得多，她只会叫我做操。"希塔苦恼地抱怨道。

黑蜗牛恶狠狠地瞪着希塔。她真是个愚蠢的人类，黑蜗牛很乐意让她取代他的位置。他现在没办法面对赫拉德。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恶心和气闷。

"嗯......" 赛特回应道。

他也许还会说更多，但他被打断了。一大轮奶酪打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湿漉漉的响声。赛特转过身来，正好赶上了黑蜗牛，免得那只哈巴狗跑了。

"你会没事的，只是一些伤痕而已，"他安慰地告诉黑蜗牛。

小妖精不相信他的话。他一边抱怨一边想拉开，但赛特一直牢牢地抓住他。黑蜗牛短暂地考虑过把自己的胳膊砍掉，这样他就可以逃跑了。

"老板在她的房间里，"希塔告诉他们，她困惑地盯着黑蜗牛的反应。

"对，"赛特哼了一声。

然后他拖着呜咽的小妖精上了楼梯，来到赫拉德的房间。

"现在不要做一个懦夫！" 赛特一边嘶吼着，一边把黑蜗牛推进她的门。

当他们俩进来时，赫拉德从她的办公桌上抬起头来。黑蜗牛紧张地笑了笑，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慌乱，赛特对她恭敬地点点头。

"啊，我正想找你们两个呢。"她回过头来，在面前的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对他们说。

"嗯，我们到了。你需要什么？" 赛特回应道。

"加利夫已经变成我的眼中钉。他接管了方氏帮派的很多人，而且明显是泽琳娜的手下。这些人都让他成为我现在最大的威胁，我更不想和他直接交手。"赫拉德解释道。

"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赛特问道。

"我需要他死。"赫拉德说，然后放下笔，抬头看着他们。

"当然，"黑蜗牛高兴地回答。

他开心地对着赫拉德笑了笑，之前的不安也消失了。这比再来一轮训练要好得多。他宁愿和整个城市的人战斗，也不愿再经历一次。

"他还没准备好。"赛特严厉地回应道。

"哦，放松点，赛特。你就像一只老母鸡在为它的小鸡大惊小怪。妖精能照顾好自己。我又不是毫无准备地把他扔掉。连我都不认为他能成功的话，我不会拿这么有用的资产去冒险。"赫拉德带着危险的笑容说。

"你是要他带着一小队杀手去试着作战。"赛特告诉她。

"不，现在我不是在问你。现在我们来谈谈细节吧。"她冷冷地回应。

黑蜗牛叹了口气，离赛特远了一步。

"现在，我不能让我最喜欢的刺客毫无准备地出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些装备。"赫拉德给了小妖精一个委屈的微笑，解释道。

黑蜗牛听到赫拉德的话，骄傲的直起身子。原来他竟是她的最爱啊！ 他觉得心里都乐开了花。他要让她知道，他配得上这样的荣誉。

赫拉德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小袋子，递给赛特。老侦察兵伸手进去，取出一个玻璃瓶的灵药，然后他把它递给了小妖精。接着，他拿出一大卷绷带。

"为了掩盖他的皮肤，这是相当有特色的。"赫拉德解释道，赛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如果你担心别人发现他是个地精，那么我想他也可以用刚才的面具。"赛特说。

黑蜗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把手伸进斗篷里，然后把木制面具举在面前。赫拉德盯着它舒展的特征和装饰它的复杂的线条图案。

"这是一个有趣的面具。你从哪儿弄来的？"她好奇地问。

"我买的，用钱买的。"黑蜗牛高兴地回答。

赛特在回应之前犹豫了一下。他看起来像是拿不定主意该说什么。

"从市场的一个摊位上买的。"他顿了顿，解释道。

赫拉德疑惑地看着他，但选择不再打听。她转过身去，不再看老侦察兵，而是看着黑蜗牛。

"现在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刺客，是一个值得为我服务的刺客。"赫拉德恶狠狠地笑着观察道。

"他还没准备好。"赛特嘀咕道。

"好吧，就从你们俩中挑一个去做，由你们自己决定吧，我不在乎。现在给我滚出去，在工作完成之前，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赫拉德带着恼怒的神色告诉他们。

赛特从房间里走了出去。黑蜗牛跟着他走了出去。

"我想做，你可以留在-这里。"当他们穿过走廊时，黑蜗牛对主人说。

"我们俩都要做。我不会让你把这事搞砸的！" 赛特一边回应，一边沮丧地磨着牙。

这听起来比一个人去还有趣！ 有了他们两个人的配合，再加上他那新的灵药，这个工作就太容易了！ 黑蜗牛期待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和面具的笑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