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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把能照亮的地方有限,只能看清几步内的地方,再远就很模糊了。http://www.boaoshuwu.com/1407/这是个普通岩洞,越往里空间越大,嘎嘎把贝勿迫带到一堆干草和树枝前说:“看,这是老虎窝,空的”。贝勿迫用火把照了照,果然有动物躺卧的痕迹。火光照亮的地方,飞星发现有个异物,捡起来一看,原来是根羽毛:“贝叔,是不是搞错了,我看这是鸟洞,不是虎洞,你看”,他把羽毛举到贝勿迫面前,“鸟毛”。
    贝勿迫接过羽毛看了看说:“没错,就是虎毛,飞虎和鸟一样都长羽毛,这样有利于飞行”,说罢把火把丢进虎窝,“这里面有寄生虫和细菌,烧了,重新捡些新的”。干草和树枝遇火而燃,渐渐变成一堆篝火,把洞内完全照亮了。虎洞有一间教室大,贝勿迫打量四周,洞内空空如也,除了凹凸不平的石壁就只剩一堆白骨。这堆白骨在虎窝对面,靠石壁堆着,层层叠叠跟小山一样,都是飞虎捕来的猎物的。“把那些也清出去吧”,贝勿迫说:“里面可能藏有蛇虫鼠蚁,不卫生”。
    “我来,我是机器,不怕这些”。嘎嘎抢先跑到白骨堆跟前,两只大翅膀一下就抱起一大。,里面果然蹿出好多老鼠,跐溜,趾溜往直往洞外蹿,飞星冷不丁大吃一惊:“叠云星也有老鼠啊”!嘎嘎不管这些,扭着大屁股,抱着白骨一跩一跩往外运,途中免不了掉下几根,但它仍然不管,只顾往洞外走。说它积极吧它还有些懒,就扔在洞口,一点路都不愿多跑,贝勿迫也没训它,反正是临时住所,只要不碍事就行。他和飞星正好趁这会儿出去捡些新的干草树枝,一来生火,二来铺在地上当被褥。
    不一会儿,二人各自抱着一困干草和树枝往回走,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回来才发现洞口上方的山坡上有柱青烟。难道洞顶漏气?贝勿迫放下干草过去查看。看清之后大吃一惊,只见一根7字形的金属管道插进山体里,出风口跟虎洞的方向一至,紧贴地面对着下坡方向。这个位置正好在洞顶,通风,排烟,还不漏雨。看到这些,贝勿迫立刻意识到这里以前住过人。这时飞星也赶了过来,二人对了下眼神,什么也没说,匆匆返回虎洞。到洞口时嘎嘎又抱着一堆骨头丢到洞口,一个白色的东西从骨头堆里沿山坡滚了下去,被块大石挡住,贝勿迫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人的头骨。这头骨跟地球人的很像,不过额头上方有两个左右对称的孔洞,直通颅内。飞星盯着头骨看了看说:“好像是被飞虎咬死的吧,头骨都咬穿了”。嘎嘎也随声附和:“好惨”!
    “不是”,贝勿迫摇摇头,解释道:“这是器官槽,信须的根就长在这里,与大脑神经直接相连,里面的小孔是神经通路,走,进山洞看看”。贝勿迫抱起干草和树枝返回飞虎洞。
    飞虎窝里的干草已经快烧完了,暗红色的灰烬中只剩巴掌大点火苗。贝勿迫给火堆添了些柴草,重新照亮虎洞,然后转身走到白骨堆前。骨头已经被嘎嘎搬出去大半,只剩薄薄一层,他扒拉了两下,从中捡起一截人的颈骨,颈骨上还有动物的咬痕。“看来确实被飞虎吃了”。被吃的是什么人?如果是好人,那倒值得同情下,可如果是怀人呢,那就是报应了。但此时他还不知道,所以触动不到心灵,内心豪无波澜。后来又扒出一些锅碗瓢盆、锹镐锄刀、还有一把锈蚀严重的粒子光枪和几件破烂衣服。枪已经不能用了,破衣服兜里有一个笔记本,封皮都快烂没了,贝勿迫随手翻开第一页,上面写满叠云星文字,飞星问他写的什么,他照着念了几页。
    第一页是这样写的:几何城私有化了,成了资本的天下,爱情、友情、亲情,这些在我看来无比圣杰的东西如今都跟钱牵扯不清。本来我有自己的房子和土地,虽然没给社会创造多少价值,但是也没给社会添麻烦,一家人自给自足过得很快乐。我原以为自己会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可是一切都变了。
    几何城里的人有些是因为不适应资本社会从金迷城搬来的,没想到几何城也变成了资本社会,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少数激进人士开始上街抗议,结果被政府以谋反罪判处终身监禁。我不敢反抗,为了家人的生计,只好去工厂打工。工头拿工人不当人看,像赶牲口一样不停地摧捉我们快点儿,快点儿……我都忍了。
    我不会经商,靠打工挣的钱仅够糊口,无法让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后来我和妻子常因收入问题大吵,她骂我笨,没本事,嫌我穷,不给我生孩子。唉,贫贱夫妻百事哀呀!后来离了。
    私有化之前几何城的医生都是志愿者,看病不收钱,私有化之后就变了,不仅收钱,而且越来越贵,一场大病就能让普通家庭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谁老了不得病啊,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但为了不让我为难,他们瞒着我选择了安乐死。他们在几何城人生活了一辈子,无欲无求,他们的爱情是纯洁的,不沾一点铜臭,他们对我的爱是无私的,不求任何回报,我敬爱他们,我怀念他们。他们去世后我便成了孤家寡人,再无牵挂,再无羁绊。我不想再被资本奴役了,决心卖掉房子,一个人去蟒山隐居。
    “原来是几何城的人”。贝勿迫翻到第二页继续读:准备好物资,我乘一叶扁舟顺水路进入蟒山。到处都是高耸的山峰,山峰与山峰之间被水网分隔,每座山顶的活动范围都十分有限,因此我必须找个大点儿的山峰居住,这样就不用为寻找食物爬上爬下了,在峰顶打点野味儿,摘些果子就能果腹。
    船进山没多久我看见了这座最大的山峰,在山崖下系好船,把带来的物品装进袋子里,用攀岩绳栓好,绳子另一头系在身上,开始往上爬。蟒山的山峰是水流冲刷而成的,直上直下,崖壁陡俏光滑,很难攀爬。不过我有准备,来之前买了一件喷气式飞行服,穿上后轻轻松松飞上峰顶,用攀岩绳把船上那袋物品吊了上来。
    这座山峰一边高一边低,跟刀削似的,我是从低的这边上来的,这样最省力。上来就是一片树林,本想在这里用树枝搭个窝棚,谁知捡树枝的时候在峰顶另一边发现个山洞,心想与其费力造窝棚,不如就住山洞里。如果这山洞里有野兽,我就杀了野兽来个鸠占鹊巢。惭愧,这其实是一种报复心理,资本占我的家,我就占野兽的家。我打开袋子取出一把粒子光枪,这东西现在不多了,因为资本社会犯罪率太高,防犯起来不容易,所以干脆禁了,这把是我冒着坐牢的风险私藏的。
    我拿着枪小心翼翼进入山洞,发现这里的确是野兽的巢穴,但是草窝上已经结满蛛网,也闻不到野兽的气味,看样子已经废弃很久了。不过也好,这样就不算强占它的家了,心里没了负罪感,轻松许多。我开枪点燃了野兽的窝,打算烧完之后铺上新柴草,可是烟散不出去,火刚烧一会儿洞里就待不住了,我咳嗽着从洞里跑了出来。心想这样不行,往后在洞里生火做饭怎么办?我目测了下,洞顶到地上的距离不大,打个通风口不难,于是就用粒子光枪的持续光从地面往下打了一个通到洞里的排烟口。我把洞里清理了下,收拾好物品后又用干柴草给自己铺了个窝,这些做完有些累了,吃了些食物就躺下睡了。
    “好像是游记”,飞星捏了捏那个笔记本,有一指厚,“写得挺多啊”。
    “反正现在没事干,你就当听叠云星的风土人情吧,以后你就是叠云星人了,多了解点儿有好处”。贝勿迫又翻一页,这页的字数更 多:一觉醒来精神多了,我背着枪去林子里打猎。山峰上的地方太小,各个山峰上的生物必须相互关联才能形成完整的生物圈,可山峰垂直高耸,且有水网阻隔,动物们无法通过陆路互动,所以稍大点的动物都长着翅膀,主要栖息在树上,但是飞虎和人语鹤除外。
    飞虎是兽中之王,没有天敌,除捕食飞兽外基本都在地面活动,它主要以人语鹤为食,所以有飞虎的山峰上绝对没有人语鹤。这座山峰上没有飞虎,所以有成群结队的人语鹤出没,林子里最多,它们在山下的河里捉鱼吃,吃饱了就飞到树上晒太阳,嘎嘎叫着追逐嬉戏,好自由啊!我也将像它们一样自由,怎么怎么忍心吃它们呢,再说它们太大了,我没有冰箱,打下来吃不完会坏掉的,浪费,所以我决定猎只小点的动物。
    转了大半个林子,只看见几只‘土著鼠’在树枝上跳来跳去摘果实吃。它们体型很小,林子里的果实足够养活它们,所以它们不长翅膀,不用到别的山峰上去找食物,出生在哪座山峰就生活在哪座山峰,一生都不离开,直到死去,所以叫土著鼠。但是它们太小了,不够吃,我想再找找更合适的猎物。
    我又在林子里转了会儿,这时天色暗了下来,台头一看,乌云正在聚集,要下雨了。叠云星的雨雪大部分都下在雪环两侧的永久降水带上,别的地方很少,但是我刚来就遇上了,而且还是在打猎的时候,真倒霉。算了,早点回去,反正带的食物还没吃完,荒山野岭缺医少药,淋出病来可不好。正当我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从天上飞下来几只山羊,可能是因为天暗了它们没看见我,落下来找草吃。我趁机打了一只,当场开肠破肚,掏出内脏,带回山洞架在火上烤。烤到半熟时雨下大了,雨声伴随着篝火的跳动在洞里哗哗地回响,一时间让我恍了神,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我的妻子,想了好多在几何城的事。有私有化前的,也有私有化后的,那些画面在火光中浮动,栩栩如生,历历在目,跟真的一样,仿佛我从来就没离开过那儿。
    突然,脸上一阵星星点点的冰凉把我拉回现实,我的确已经离开几何城了,此时正在荒山野岭的山洞里。我用手摸了摸脸,是雨水,是从洞顶的排烟口漏下来的。雨水混合着泥土沥沥啦啦浇在烤肉上,溅到脸上凉飕飕的,溅进篝火里嘶嘶作响。这怎么行,再这样下去火会被浇灭的,得想个办法。我翻遍所有带来的物品,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那件喷气式飞行服上。我把它拎到洞口,放净了两只储气瓶的气,然后用粒子光枪切掉瓶底和瓶嘴,得到两根金属管。再把每根管子其中一端各切45°,最后把粒子光枪调到低能量激光档位,用切下来的废料当焊条把两根金属管焊成7字形,爬到上坡上把它插进排烟口里,既能排烟,又能防雨。
    第四页的字数少了:也许后半生都在这里度过了,总靠打猎可不行呀,得换换口味儿。来时带了些硕麦种子,趁刚下过雨找了块土壤松软的空地播了下去,希望将来有个好收成。
    贝勿迫又往后翻了几页,记的都是些琐事,他认为不值一念,就默默地往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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