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绯在邵闻钦对面坐下来，问邵闻钦：“好吃吗”
邵闻钦向姜灵兰招手，“姜灵兰，小绯做了早餐。”
“真的吗”她从未尝过小绯做的菜。
小绯对她甜甜地说着：“只是早餐而已。”
她走到餐桌前。
哗，小绯做了很丰富的早餐：吐司烟肉香肠炒蛋牛角酥麦片粥通心粉。
“牛角酥是买的，”小绯洋洋得意地说：“还有牛奶。不过苹果汁是我亲手榨的，你要喝吗”
“谢谢。”她接过小绯手上的杯子，她突然想起刚才的疑问，转向邵闻钦：“你昨晚回来了吗”
他若有所思地答：“没有，我睡在秘书小姐的床上。”
小绯大笑起来。
姜灵兰一边瞪着他，一边拿起吐司狠狠地咬了一口。
“小绯，待会儿我带你在附近逛一下。”姜灵兰想带她去自己最爱的家品店。
小绯摇头，“不用了，我刚才去买东西时已经逛过了。”
“你去过邻街的家品店吗”姜灵兰有点失望。
她抬起头来，“我知道你在说哪一间，我去过，不怎么样，那里卖的花瓶太单调。”
姜灵兰心里一沉。不要紧，各人品味不同，而且那些花瓶的确太平凡了。
“我想起了！”她兴奋地捉着小绯的手，“下个星期我们一起去看丹尼尔的时装秀。”
小绯倒抽一口气，“丹尼尔真的吗”
“戴许露帮我们拿到票子，第二排，不错的位子。”她用另一只手握着邵闻钦，“到时候戴许露会压轴出场！”
邵闻钦嚼着烟肉说：“我听詹高刑说过。”
“我们会跟祝喙喙她们去。”姜灵兰体谅地说：“你应该不记得她们，你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只有四岁。”
小绯耸耸肩，“看到了就会想起来。”
邵闻钦看看手表，“我要走了，”他站起来，亲了亲姜灵兰的头发，“再见。”
早餐过后，姐妹二人在厨房洗着碗筷。
门铃响起来，双手泡沫的姜灵兰分身不暇，小绯自告奋勇去应门。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穿着一件复古短外套的殷红玉。
“你是小绯”殷红玉惊讶地叫：“我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你已经长得那么高佻了！”
小绯强逼自己回想眼前人的名字。
“殷红玉”姜灵兰走出来，“你怎么来了”
殷红玉的脸马上红起来，“我亲自来给你送邀请函。”
“邀请函”小绯好奇地问。
“展博的婚礼，”殷红玉从提包中取出一个淡紫色的信封递给姜灵兰，“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婚礼，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
双手湿漉漉的姜灵兰赶紧回去厨房抹干，“等我一下。”
小绯代为接过邀请函，“恭喜你。”她把声音压低，“你的胸针跟外套不太配搭。”
殷红玉一怔，紧张地审视自己的天使型水晶胸针，“真的吗”
小绯不语，她悄悄走到姜灵兰的卧室，打开衣帽间的抽屉，挑出一个红色的胸花，然后回到客厅。此时，姜灵兰正拍着殷红玉的肩膀说话。
她走到殷红玉面前，“你试一试这个。”
殷红玉看见红色的胸花便露出笑容，立刻换上它，“真好看！”她赞叹。
“送给你。”姜灵兰也大方地说。
“谢谢，”殷红玉笑不拢嘴，“这不算结婚礼物。”她又对小绯说：“你的眼光很好！”
小绯谦虚地笑了笑。
“我也要走了，还要去送邀请函给祝喙喙。”殷红玉跟她们挥挥手。
殷红玉走了后，姜灵兰说：“妈妈说你要去参加一些学习营，我们去报名吧。”
“那些学习营闷死了。”她想了想，“不过出去逛一下也不错。”
卧室内的电脑发出声响。
“我要去处理几个电邮，”姜灵兰走进卧室，“你先去更衣吧。”
她走到电脑前，按动滑鼠，打开电子邮箱。原来是雨竹推荐了几份工作给她以前的同事问她借钱红酒公司寄信来确认邵闻钦的订单，还有方映洁的问好电邮。她敲了敲，迅速地回覆电邮。
小绯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你还未更衣。”
“请你帮我去拿那件银灰色水滴纹连衣裙和一对靴子过来。”姜灵兰慌忙地说，立刻关闭电脑。
小绯取出衣服，姜灵兰一边脱掉睡衣，一边穿上靴子，不消一分钟就换好了衣服。
她走到梳妆台前，小绯冷冷地说：“别告诉我你还要化妆。”
没错，姜灵兰就是想坐下来抹一抹胭脂。
可是她听到这句话后，她马上改变初衷，抓起梳妆台的提包，“我们走吧。”
最后，抹胭脂这个程序在计程车内完成。
她已经练成在颠簸的车箱内化妆的功夫。因为以前要上班的日子，她总是会赖床不起，直至快要迟到，所以她通常没时间悠然地坐在梳妆台前涂口红。或许这个就是她被辞退的原因。
计程车在百货公司门前停下来。
她们走进百货公司。
“你想由哪个部门开始”姜灵兰问。
小绯双眼发亮，“我想买一条裙子去殷红玉的婚礼。”
“没错，”姜灵兰点点头，“虽然殷红玉说只是个简单的仪式，但这毕竟是一个庄严的见证，你需要适合的衣服。”
她们走到去女装的楼层。
“我觉得你穿红色会很好看。”姜灵兰拿起一腥红色的上衣。
小绯瞪着眼睛，“我才不要！”
姜灵兰扬起眉，放下衣服，“可是……”
“我觉得这件很漂亮。”她手上拿着一袭热带风情围里裙。
“很漂亮，”姜灵兰同意，接过她手上的裙子，“可是这太性感了。”她放下裙子，拿起一件白色的外套，“你应该考虑这一件。”
小绯厌恶地看着外套，“蕾丝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一个婴儿！”
“我保证你会穿得很好看。”姜灵兰肯定地说。
小绯想反驳，可是这时候一个穿着套装的女人朝她们走过，叫道：“姜灵兰，是你吗”
姜灵兰回头，惊喜地看着韦佩佩。“嗨，韦佩佩，怎会在这里看见你”
“我工作的事务所在附近。”韦佩佩微笑着，“邵闻钦好吗”
“我们很好，”姜灵兰愉快地表示，“这位是我的妹妹——姜绯。”
韦佩佩伸出手来，“你好。”
小绯非常受落这种成人式对待，她跟韦佩佩握手，“很高兴认识你。”
“对了，韦佩佩，”姜灵兰拉着她，“我有一些法律的问题想请教你。”
“尽管问。”韦佩佩自信地说。
小绯在一旁拿起那条围里裙看了又看，她忽然笑了笑。
“我要去洗手间。”她告诉姜灵兰。
姜灵兰说：“请等一下，我待会儿陪你去。”然后，她又继续跟韦佩佩讨论。
“别担心，我会找到洗手间，”她低声地说，转身，“一个人。”
五分钟后，姜灵兰从韦佩佩身上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
韦佩佩看看手表，“糟了，我要赶回事务所。”
“再见。”
韦佩佩赶忙离开。
“小绯，我们去看看礼服的部门。”姜灵兰回头，发现小绯不在她身后，“小绯”她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找不到妹妹的身影。
她想起小绯说要去洗手间，她马上冲进洗手间。
“小绯，你在吗”她高声叫，不但没有回应，而且在洗手间的人还以怪异地目光看着她。
姜灵兰跑出洗手间，回到女装部四周问售货员有没有看到跟她一起来的女孩。
她猜想小绯可能会跑去看饰品部，于是她又担心地去了饰品部。
还是找不到小绯。姜灵兰慌忙地想着，她提起手提电话想找邵闻钦，可是又立刻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邵闻钦又不是百货公司的闭路电视，他怎么知道小绯在哪里，而且他现在一定在办公室忙碌地工作，任何一个有脑袋的未婚妻也不会因为妹妹暂时不见了而打扰他。
暂时，小绯只是暂时不见了，一定可以找到她。姜灵兰想着。
她看见附近的警卫，立刻走过去问他。
一把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询问，“姐姐！我的天！”
小绯从远方跑过来拥着姜灵兰的腰，“姐姐！”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急躁的警卫。
“那就是你的姐姐”急躁的警卫冷冷地看着姜灵兰。
小绯眨眨眼，泪水迅速地流下来，“没错。”
姜灵兰呼出一口气，“小绯，你究竟去了哪里我到处——”
“你应该好好看着她，”警卫不留情地说：“把一个刚刚由外国回来不会十句中文的妹妹拋下，然后自己跟朋友去聊天，简直就是增加我们的工作负担。”
不会十句中文
姜灵兰看着小绯，小绯无辜地回望她，泪水还是不停流出。
“对不起，我想你误会了。”姜灵兰不甘地说。
警卫同情地看着小绯，“可怜的女孩，你该告诉你的妈妈。”说罢，他转身跟着另一个警卫离开饰品部。姜灵兰可以听见他正跟他的同事说：“不负责的只顾逛街的女人……那个女孩急得哭出来了。”
姜灵兰拉着小绯走出百货公司。
“你怎可以一个人跑开”她微慍。
小绯抹眼泪，“我说我要去洗手间！”
“我说了我等一下陪你去。”姜灵兰扯着她的手，“而且不会十句中文是怎么一回事”
小绯甩开她，尖声叫：“我的手！很痛！”
街上的途人纷纷瞪着姜灵兰，有一个好心的男人上前问小绯：“你没事吗要召警察吗”
“不要！”小绯张开手挡在姜灵兰面前，“她是我的姐姐，不要捉她去警局！”
越来越多途人看着她们，一个妇人拉着姜灵兰的手臂，质问她：“你不可以虐打你的孩子。”
“她不是我的孩子，”姜灵兰吓了一跳，“我也没有虐打她。”
小绯推开妇人，“姐姐没有虐打我，她只是没有工作，所以心情烦躁。她只是……只是发洩一下而已。”
“小绯！”姜灵兰忍无可忍。
小绯迳自对围观的途人解释：“其实她待我很好，”她诚恳地强调：“真的。”
“单亲妈妈，”一个途人叹气，递上一张卡片，“我可以给你介绍工作，不要再打你的小孩。”
姜灵兰目瞪口呆地接过卡片，“我不是什么单亲妈妈。”
“我明白，”妇人装作谅解地说：“我曾年轻过。看，你的女孩多漂亮。”
一个女途人对一个刚加入“拯救小绯”的男人轻声说：“我想她十五岁就怀着她了。”
“姐姐，我们回家吧。”小绯拉着姜灵兰，然后对大家说：“她说她不会再打我，她会找到工作。”
小绯和姜灵兰慌乱地跑进地铁站。
“你可以打我们的热线倾诉！”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后面追着叫，“神会倾听的！”
她们二人跑进了一卡车厢，扶着扶手不停地喘气。
“姜绯，你刚才在干什么”姜灵兰气愤地说。
小绯理所当然地答：“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吗”
“是你高声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姜灵兰不能置信地看着小绯。
小绯毫不犹豫地反驳，“你先抓着我的手腕，我当然会叫痛。而且我没有说谎，你的确没有工作，你的确心情烦躁！我也说了你没有虐打我。”
“可是你把整件事情演绎为你在为维护我！”
“说得对，刚才我在维护你。”小绯忽然笑了笑。
姜灵兰语塞，说不出话来。
她心想，小绯正处于反叛的年龄，她只是还未适应到跟一个二十六岁的姐姐相处。
“听着，”姜灵兰心平气和地说：“我不应该不理会你，对不起。”
小绯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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