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几乎是饿疯了的小孩子一点点的靠近赵谦，并与赵谦对视上。

然而，赵谦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个小孩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忽然龇牙咧嘴，一副恶犬的模样，又有点虚张声势的味道。

但赵谦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小孩的气势突然就弱了，像是看到了狮子的小狗一样，哀嚎了一声，夹着尾巴逃走了。

赵谦没去管他，冷漠地瞥了一眼草丛里躺着的被啃断手的尸体，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秋残，冬至，酷寒。

冷风如刀，大地荒漠，苍天无情。

浪子已无泪。

赵谦迎着扑面的冷风，拉进单薄的衣襟，跌跌撞撞地从小径上走出来。

他不知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也无处可去。

他就像是一叶扁舟在河水中漂泊，却不知漂向何方。

眼前的地方赵谦从未来过，更从未听说过。

因为这是个小地方，小到不起眼的地方，小到连地图上都不会标记出来的地方。

这些都无所谓了，赵谦现在已经形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地走进了这个名为“柳家巷”的地方。

柳家巷的居民并不富裕，战乱的影响让他们更加雪上加霜。

柳家巷最有名的人是柳老妈子，柳老妈子住在柳家楼里。

柳家楼是柳家巷最豪华的建筑，当然，这种建筑放在外面也只是普通的小土楼，但在这个贫苦的地方，这种小土楼已经是很奢华的存在了。

赵谦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抬头看了一眼柳家楼，柳家楼灯火通明，门前还有穿着暴露的女人在接客，同时，还会有一些衣冠不整的客人被女人送出来，那些客人大多脸上都是口红印。

这柳家楼是个什么地方赵谦心中了然，但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做。

这时，一个小姐喊住了赵谦。

赵谦浑浑噩噩地转身，看着那个女人，却发现女人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那种眼神赵谦很清楚，是欲望，是对于性的欲望。

赵谦猛然间想起阴女神对自己的诅咒，他之前还以为是假的，但是看到越来越多的女人朝他围过来，他才知道，那不是假的，是真的诅咒！

这些女人的眼神如狼似虎，简直像是要把赵谦吃掉。

赵谦推开她们，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小胡同里，那些女人发情般的尖叫着追赶。

还好赵谦身手敏捷把她们都甩掉了。

虽然赵谦被阴女神剥夺了神力，但至少，他的功夫还在。

不过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谦颓废地坐在地上，回忆起跟王诗情度过的日子，又酸又甜，有苦有辣。

他笑了，笑得很幸福，但是渐渐地，又开始笑得很苦涩，很心酸。

是啊，那个给他幸福，给他温暖，给他家庭与温情的女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真是造化弄人！

赵谦站了起来，举目四顾，没发现女人，便继续往前走，希望能尽快离开这个女人多的地方。

还好这诅咒只对女人奏效，要是男人也被赵谦吸引过来，那赵谦真的就麻烦了。

他扯下一块布条围在脸上，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那些女人了，然而，他的诅咒是不会因为他的脸被遮住而消失的。

即便是脸被遮住，那些女人还是会蜂拥而至。

赵谦好不容易把她们甩掉了，这才逃过一劫。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叫住了他。

“喂，你鬼鬼祟祟的干嘛的？”

赵谦转身，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那男人道：“你是不是难民？”

赵谦不说话。

那男人又问：“你是不是很久没吃饭了？”

赵谦还是不说话。

“靠，是个哑巴啊？”

那男人走上前去，“我叫二狗子，叫我狗哥就行，我们工地正好缺人，你要是没地儿去，就跟我混吧，最起码有口饭吃。”

赵谦没说话。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方向。

他什么也不想做，换句话说，他也可以什么都做。

狗哥拉起赵谦的手，道：“走吧，工地管饭，就是扛麻袋之类的活儿，你是个大男人，虽然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但是扛个麻袋应该没问题。”

赵谦抬起头，道：“有女人吗？”

狗哥愣了一下，哈哈笑道：“会说话啊？咋地，想讨媳妇了？那里都是脏活累活，可没多少女人，你要是想要媳妇我给你介绍个。”

赵谦道：“没女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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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他垂下头，不再说话。

狗哥奇怪地看着赵谦，再问他就啥也不说了，便带着他去了工地。

工地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汉子，狗哥他们负责的是扛麻袋。

但领头的看赵谦细胳膊细腿的，道：“你这特么是找了个难民回来吗？”

狗哥道：“我看他应该有点力气，让他……”

“让你妈了个巴子！”

领头甩了狗哥一巴掌，“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啥？在这里只会碍事，不要！”

狗哥道：“那领头，要不让他去咱们吃饭的地方招呼兄弟们吧，这个他肯定能干了。”

领头瞥了一眼赵谦，语气带着讥讽地说道：“只怕他会偷着把咱们的东西吃了吧。”

狗哥道：“不会，我做担保，他肯定不会。”

赵谦抬起头看了狗哥一眼。

他不知道狗哥哪来的勇气做担保，他甚至跟狗哥都不认识，狗哥却敢这么护着他。

狗哥跟领头商量完之后，带着赵谦去了一个小棚子。

这个小棚子很破旧，是工地的人做饭吃饭的地方。

赵谦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敢给我做担保？”

狗哥笑道：“我虽然没啥本事，但是看人还是很准的，我知道你不是坏蛋。”

赵谦不说话，默默地去给后厨打杂。

但他在这里很少说话，不管别人怎么使唤他他都任劳任怨，像是对此已经麻木了。

即便是别人叫他废物窝囊废，他也不反驳，只是低着头干事。

“窝囊废，快替客人倒茶！”

“窝囊废，到街上去打几斤酒来。”

一直要等到深夜，他才能躲到厨房的角落里去休息片刻。

时间久了，大家似乎都已经给他贴上了“窝囊废”的标签。

直到有一天有两个带着刀的小伙子想白吃白喝的时候，大家才发现他原来还有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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