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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完全失败的攻城作战后，城里的守军却派人来拜见围攻军队的指挥官，这其实是一件相当……微妙的事情。

不过见那使者一面，听听他说些什么也好。反正吃败仗的不是自己的军队，就算他是来嘲讽攻城战打得拉胯也嘲讽不到李昂头上。

于是李昂就在指挥帐篷里接见了使者。

指挥帐篷其实就是一顶平平无奇的大帐篷，为了采光和视野它甚至只有三面有帘布，朝向圣杯塔的那一侧的帘布被卷了起来。

而这顶帐篷的存在价值只有一个——这支构成复杂的军队的联合总指挥部。

在罗马军队和联军会和之前，李昂的领主帐篷兼顾了指挥部的功能。但是双方汇合后再用某个领主的私人帐篷坚固指挥部就不大合适了，所以李昂叫手下在营地中央专门支了一个帐篷作为指挥部。

帐篷中间是一张长桌，上面铺着地图还摆着代表各支军队位置的棋子。李昂作为最大的大佬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左侧是罗马军队的指挥官们，右侧则是联军的主要将领。

在卫兵的带领下，使者走进指挥帐篷。

使者穿着黑色的长袍，领口露出白色的衬衣，一看就知道是个神职者。虽然衣着朴实，但是他手中拄着的长杖和用皮带斜跨在腰侧的大书上都镶金带银，看来这人并不像他的衣着那样朴实。

等这人走进帐篷，没了阳光的干扰李昂才看清了这人的相貌。

此人的头发非常稀疏，而且从前额到整个头顶都像河中的卵石一般光洁。至于面容——说不上丑陋，但或许是习惯于拉着脸用鼻孔看人的缘故，这人的颜面看起来非常桀骜，令人很难生出好感。

使者走进指挥帐篷，摆出一副傲慢的四表情下环视了一圈：“诸位，圣杯塔的城墙可够坚固？”

“你这卑贱的狗——”

联军那边的一个指挥官暴起拔剑想要砍人，不过被旁边的‘马克西姆爵士’一把按回座位。李昂瞄了一眼，那个暴起的家伙好像是星塔专管军事方面的事务的庭臣，在‘马克西姆爵士’上位之前，这人就是联军的最高指挥官。

之前那场无谋的攻城也是由这人领导的，通过私下串联他得到了联军大部分贵族的支持，‘马克西姆爵士’没能阻止他们派人上去送死。

使者的嘲讽就像扇在他脸上的耳光一样，被马克西米利安丢回座位后，他扫视着在场的指挥官们想要寻求同盟，却发现其他人都在用看蛆虫的眼神斜视着自己。

甚至罗马那边的几个军官已经把手搭在剑柄上。

“哼——”这也不是个纯粹的莽夫，一看没有人支持他发难便只好坐回去，一边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一边用狰狞的表情注视使者。

“好了，我们这里军务繁忙，如果您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种废话，还是拜托您家里去想怎么说都可以。”

李昂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效果却比之前那个暴跳如雷的小丑好得多，在场的六位指挥官里有五位都给出了正面的反应，李昂那边的三名指挥官甚至稍微把剑拔出来一点，惨白的剑锋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三道显眼的光斑。

“请等一下，我带来了主教大人的诚意。”

这人说的‘主教大人’应该就是圣杯塔的实际控制者，既是本地宗教领袖也是圣杯塔实质上伯爵的那个人。

“那就说正事，不要再说些没意义的废话。”

“当然，但是……”

使者扫视着李昂身边的指挥官们，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李昂屏退左右两人私聊。李昂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是他完全不在乎对方的想法，稳坐中军装傻充愣。

心说自己怎么遇到这么个二愣子，使者咬了咬牙，开口道：“这是涉及到山外地区……甚至整个北境局势的重要谈判，我希望能和您一对一交谈。”

“嗤——呵呵呵呵……”使者郑重其事的要求让李昂没忍住发出轻蔑的嗤笑，顺便拉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你们那位主教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能影响整个北境局势的大人物，嗯？”

“但是……”

“停，我没有给你反驳我的权利。”李昂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看不出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私密谈话，有话就说，不想说的话就滚出去。”

使者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生鲜猪肝的颜色，李昂还从没见过有人的脸色能变得那么快、那么明显。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起来非常激动，脸上甚至来不及露出屈辱的表情，只有溢于言表的难以置信——这个人大概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直白的轻视，或许连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你——你怎么能——”

他想要开口指责，但是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吐出一句囫囵话。使者用最后的理智平复了情绪，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艰难开口。

“主教大人很乐意与您合作，他可以奉您为山外地区的主人，并将山外公爵和他的余党绑起来送到您面前。”

“这才像话，那么你的主教他想要什么呢？”

“我们需要一个承诺。”一到提条件的环节，这家伙又开始变得趾高气昂：“主教希望您承诺会确保他的既有权利，除此之外，他还希望获得在您领地上传教的权力。”

其实听到这句话李昂心里就给那个主教判了死刑。

罗马的宗教传播限制非常严格，就连圣国老家的国教——圣教都无权在罗马的土地上公开传教，你个土著宗教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那些圣国老家来的神棍都只能自掏腰包建设宗教设施，为本来就是信徒的移民提供有限的服务。而圣杯塔里这个所谓的‘主教’居然要求在罗马传教的权力，李昂毫不怀疑总有一天这帮神棍会提出宗教机构免税和教权高于法权之类的无理要求。

不过使者来都来了，还是问清楚一点。

“你说你的主教要我确保他的权利，他的权利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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