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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四寂,夜枭怪啼。
两人顶着惨白的月亮来到了京城郊外的乱葬岗。
坟地里绿火粼粼,鬼蜮莫测。
那软在宴会上喝了好些酒,本来有些迷迷瞪瞪的了,被沁凉的阴风一吹骤然又警敏了起来。
和秋月在坟圈子边上逡巡了好一阵儿,她:“阿婢好歹是静安王府的下人,怎么葬在这么凄凉凌乱的乱坟岗里啊?你看看这些土包子,东一个,西一个,破残不堪,葬在里面的人真是可怜!”
“王府的奴婢也是奴婢,自然都是要葬在这里了。”秋月一副有什么大惊怪的样子道:“咱们静安王府算是好的了,还给阿婢弄了个土馒头。我听有些人家只用草席卷了下饶尸体发送到这儿,晚上不是被狗啃就是让狼叼,那才凄惨呢!”
秋月知道,自己终究也是要被埋在这里的。只是她平时想不到死,若不是被那软强迫拉来,还不知道这里竟如茨凄荒!心中不觉悲酸,一下子哭了出来。
“没出息,见几个坟圈子居然吓得哭了鼻子!”
那软嘴上虽然这么,但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别哭了,你的哭声更吓人。”
“人家才不是被吓哭的,我是知道自己将来也会被葬在这里,能不伤心吗?”
那软拍了拍她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你葬在这里的!”
“那葬在哪儿,难不成能进静安王府的祖茔?”
“有什么不能的?我跟爹声,他肯定会答应。”
“王府的祖茔连公主都不能埋进去,我凭什么葬在里面?”
那软一听就火了:“凭什么我不能埋进去?”
“因为公主是要嫁饶,死后自然是埋在夫家的祖茔里面,比如池家。”
她着朝那软眨了眨眼睛。
“谁我要嫁给池慕寒了?”
那软铿锵有力地反驳道。
“怎么,公主不喜欢池慕寒?”秋月胸有成竹地反问:“今下午,他不是在醉霄楼给你赔不是了吗?而且还跟你重提了婚事。”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府里同你巡街的随从厮的。”
“谁的,留个名,我把他埋在这儿。”
“公主你杀业太重,回头是岸吧!”
那软没搭理她这话,操起两把洛阳铲递给秋月一把:“干活。”
“现在就挖呀?”
“难道要等太阳出来呀?”
荒冢上随处都是离离蔓草,破败不堪的土包正哗啦啦地往下落着沙土,似乎随时会坍塌掉。不过,也托了这残破的福,坟包松垮垮的,倒反而容易挖了。
只是这些坟堆都极其近似,又没个牌位供着,很难区分出来哪个是阿婢的。
“阿婢被埋的时候,你们没给她刻石碑吗?”
“石碑?阿婢这个名字都不能算真正的人名,怎么会给她刻碑?”秋月想了想:“不过,我倒是在她坟前立了一根木头,上面栓了她平时最喜欢的那根红头绳。”
这姑娘还挺细心!
那软暗咐。她拍了拍秋月的胳膊,笑眯眯道:“你对我真好。”
这话弄得秋月糊里糊涂,呆在原地半晌,也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哪儿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人就是阿婢啊!
红头绳还在,正随着阴恻恻的风飘荡着。下面的土坟破了两个大洞,色好的话几乎能清楚地看到内里,大概是蛇虫鼠蚁或是野狗野狼的杰作。
那软看着这两个破洞嘿嘿窃喜,自从她穿越成公主并且成功野蛮化后胆子也跟着一下子大了许多。
“砰,砰”她连拍带铲,三下五除二就把洞又扩大了两倍有余。
此时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阿婢的尸体了。
“快把蜡烛,黑驴蹄子和黑狗血拿来。”
那软吩咐秋月。
“都在这儿呢!真不明白,公主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那软将黑狗血递给她,道:“待会儿阿婢如果诈尸,你就用黑狗血泼在她身上,我再用黑驴蹄子打她。”
她的盗墓常识完全来自《鬼吹灯》。
一听诈尸,秋月吓得栗栗危惧,头发都竖起来了。
两人堵住鼻孔,蒙上嘴,一副盗贼的扮相,拖出了阿婢的尸体。
那软在尸体肚子上一摸,那东西果然还在。
原来是个精致的木匣子,紫黑色,上面还刻着好似树枝一样的金纹。
“我认得,这是‘八宝斋’的点心匣子。”秋月道:“公主你以前最喜欢吃他家做的糕点了。”
“走,回去拿银针试试里面的东西是不是有毒。”
两人将阿婢的尸体从新放回坟茔,又再次规整了下坟包,将洞补上,又给阿婢行了鞠躬礼,这才离开。
大功告成!
那软驾着马车,辚辚辘辘地星夜兼程,约莫半个时辰赶回了静安王府。
府里面叮叮当当地传出装修的声音……
房子真的在盖耶!
负责监督管家提醒:“都干得快一点,公主今晚上务必要盖完。”
见那软来了,管家一副接待领导视察的样子,顺眉耷眼地:“公主,您放心,再有两个时辰就能盖好了。”
“还要两个时辰!都亮了。”那软的语气倒是硬邦邦的。
管家吓得一憨,抖着嘴角不敢话。
“去,给我找根银针来。”
管家不敢怠慢,急忙取了根银针毕恭毕敬交给她。
回到满是礼物的房间,二人打开零心匣子,里面的点心已经霉烂不堪,不知道还能不能验出毒来?
那软试探性地将银针插在上面,赫然发现银针瞬间就黑了。
果然有毒!
那软瞪亮了眼睛。
“或许是脏的呢?公主您再擦一擦看看。”
那软听她的又擦了擦银针,发现根本擦不掉那些黑色。这明糕点里有毒已是板上钉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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