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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停马,容卿一路望去,所处这片山野被“岑”字号的人马占据,大有一派占山为王的意味。
荀侯慢步走过来,借着查看容卿手掌伤势之便,在容卿腕间极快写了一个字,“黑”。
容掌司侧目——
黑?哪个黑?心黑腹黑,还是这帮人马见不得光,乃是纯粹的黑道?
侯爷没说别的,看着他那重又夺回宝贝阿恒的亲家公,呐然摇头。
容卿顺着指引看过去,只见新认的那位岑伯父抽出腰间金剑,塞到荀大才子手中,拉着这人,一阵比划。
所谓狂风扫落叶,落叶没有,浮土倒是飞得老高,荀恒被呛得咳咳,面色偶有扭曲,看得亲爹与容掌司眼角略抽,那么大的动作,大才子多半是悲了个催的扯到了……那啥。
身为亲爹,荀侯看不下去了,对纳兰挥手,家仆君获得命令,原地纵身一跃,拐着荀恒的腰,一霎而遁!
岑老爷子比划得正起兴,冷不丁怀里一空,他的恒儿宝贝呢!
容掌司友情指向半空,挑眉,本座认了伯父,总要给伯父一份见面礼。
老爷子抬眼,瞄见纳兰来不及缩入树影的屁股,功法不一定要会个绝的,但臂力与气魄,尤其是眼力劲,是很多人拍马难及的。
只见老爷子用力一掷纯金锻造的剑鞘,耳闻纳兰一声嗷,当即从树梢掉下。
家仆君掉下来,荀大才子失去支撑,也跟着掉落,岑老爷子乐呵呵的跑上前预备接,荀恒掉落之际一眼瞧见,双手徒劳的想要攀住个树枝,叫道:“阿爹!你不成你不能接我!快闪开!”
岑老爷子很想翻个白眼,新认的容世侄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只觉清风拂面眼前一花,他的宝贝阿恒转眼间便被换了一次手,落入了容掌司臂中。
容卿没给其他人再说什么的机会,揽着大才子,足下一点,去到两丈之外,随即再一借力,便不晓得去哪儿了。
荀大才子的亲爹跟阿爹眼瞅着宝贝疙瘩转眼无踪,岑老爷子急眼,荀侯连忙附耳过去说了几句话,两人视线对接,岑老爷子眼底一厉,侯爷暗道您老可消停会儿吧,我跟晏清还想多活两年呢!
带着满心吐槽,荀侯不得不超常发挥,运足力气伸开双臂将亲家公一把搂住,原地挪走。
“荀——冢——卿!你作死吗?!你皮痒了吗?!放开老夫!”
老爷子的咆哮声惊空而过,除了惊飞几只鸟之外,容掌司半点没被这些话惊到,他只是心惊于荀恒的脸色,与这人鼻腔溢出的鲜血。
荀恒从袖中拿出帕子,抬眼看向容卿,将帕子递了过去,道:“擦擦。”
容卿牵动伤势,随意拂去嘴角血丝,上下打量一番对方,道:“若不想让你父亲与岳丈晓得你这是怎么了,你最好如实跟本座说个清楚。”
别管先前的某些惧怕是不是装出来的,此一刻的荀大才子显然不惧容掌司,将绢帕直接糊到容卿脸上,荀恒的一双丹凤眼冷了,酒窝在,笑声也是冷的,对视容卿,道:“若不想你家公子再为你多分三寸心,你趁早听陛下的安排,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容卿低低一笑,拈起肩头挂着的绢帕,上前捉着荀恒将其鼻血擦净,一步步逼得对方贴靠树干,无路可退,慢声道:“陛下可有跟你说过,本座天性就是个不怎么听话,不招他待见的?你要搬出陛下压本座之前,想好后路了没?”
一耳听入“陛下压本座”这五个字,圣帝便不能再淡定看戏,搁下手中酒壶,走上前将两人分开,容卿唰啦扭脸,就不待见看陛下给大才子擦个血,又摸个小手的——看得他牙痒!
陛下都没这般对过他家公子呢!
圣帝捏着容爱卿的下巴磕将人的脸挪回来,拎起袖角替这人擦了个嘴,瞥眼看着容小卿,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手掌突尔扬到半空,容掌司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抬手抱住脑瓜,本座有伤呢,本座不给你打!
圣帝哼了好几声,便在容爱卿觉得陛下会哼掉鼻子之际,他忽然被陛下抱住,耳闻陛下语声甚低的道:“吓死朕了……你真是要吓死朕了。日夜紧赶,这才刚好赶得上救你,万一赶不上……你让我,让我拿什么去慰籍御风的在天之灵!”
手长腿长的容小卿乍然被这么用力抱着,一时居然显得有些手脚无措,颈侧所感一缕湿意,容卿浑身僵住,“我……那你告诉我下一步让我怎么做,我听话就就是了。”
圣帝不自觉收紧双臂,沉声道:“若你家公子像你这般听话好打理就好了!碧嘉谦落入云风手中,以他那个刚野的性子,且不好过!”
“你说道虹?”容卿愕然道:“他怎会这般的阴魂不散!”
圣帝瞥眼,视线罩住容卿,哼道:“张嘴闭嘴的这般放肆,你比你家公子还要难收拾,你嘴毒,早晚你要吃亏在你这张嘴上。”
人在屋檐下,容掌司在陛下面前,所谓不得不低头,容小卿低下头去,嘴角隐然要扁,低低“哦”了一声,不再还嘴。
圣帝无端撤身半步,有意侧了身不看容
卿,道:“有些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有云风在,你家公子最多会受些训诫,但云风那人不会让关门弟子吃大亏,不会让碧嘉谦吃外人的亏。”
容卿气哼哼的坐在地上,抬眼看着扶树喘息的荀恒,提醒陛下道:“你不去看看他?我看他怎么像是中毒了呢?”
圣帝倒出两枚药丸给荀恒服下,这才看向容卿,道:“不是好像,晏清确实是中了毒,准确的说,是他自愿服的毒,这毒,乃出自你家公子养的商景馥亲手调配。”
容卿眼眸睁大,看了看闭目不语的荀恒,这才看向圣帝,“这是多大一盘棋,你居然还要牺牲掉功臣良将的性命?!”
圣帝扶着荀恒坐下,道:“你舍得朕还不舍得呢!服毒是暂时的,这毒总会解的。”
容卿摊手,“一团的线,陛下觉得我擅长拆线?本座只擅长拆人骨头。”
荀大才子意外于陛下跟容掌司之间,居然是这么个绕弯子的奏对方式,咳咳好几声,摆手示意自己无妨,不得不动手替容掌司寻了个线头,道:“郎君百般灵秀,万事不得章法之际,需回归本源来看时事。”
回归本源?
容卿看向一字排开的岑家旗号,思考了好一会儿,忽道:“你出身不低,除了不会武功之外,你这手段与心思都有,怎么就没入朝为官呢?”
这个问算是问到点子上,也戳中了荀恒的痛处。
四目共对,容卿问得认真,荀恒沉默片刻,道:“最初,冯翛然有意栽培我,甚至还话里话外的表示出,想招我为婿。”
容卿顺水推舟,思忖片刻,道:“你说的最初,指的乃是很久很久之前?”
荀恒点了一下头,道:“大概就在我总喜欢蹲侯府墙角玩泥巴的年岁,唔,十八九年前应该是有的。”
容卿跟着点了一下头,道:“你比我好得多,你起码晓得十八九年前你蹲在侯府玩泥巴,我那时还没被师父带到鬼手山,且不晓得在哪个泥坑里趴着。”
荀恒不晓得是否戳中了容卿的痛处,默不作声了一会儿,将歪了的话题重又拐了回去,道:“那时我父亲还带兵……”
容卿再次点了一下头,打断道:“侯爷带兵的英姿本座还记得,将本座的主公形同拘押一般的关在船上,那时若不是莫山石跟着主公,本座不能对你父亲拔剑的前提下,且要发愁如何将我那主公从箭艇上带下来。”
得,话题再次歪了,荀大才子很想喷一句“就是故意的是吧!趁机在陛下面前再告我父亲一状!”
话不能喷,荀恒满心无力的还要将话题再次拐回正路,“冯翛然不知怀的是什么主意,但早前他对我的确用心栽培过,也确实有意思想将他的独生爱女许配给我当妻。但随着……”
话到此处,明显有所顾虑,荀恒顿了半晌没有后话,圣帝看了容卿一眼,干脆将话锋截走,道:“随着碧云带碧嘉谦回到大玄,随着朕授碧云丞相首辅一职,随着冯翛然觉得朕有意用碧云压制他,没过多久,他便来趁夜来宫里见朕。”
容卿没问然后,大致串联了一遍旧事,直言道:“冯老头是否跟陛下说,荀家很危险?父子同朝,父掌武,子掌文,来日不好对付?”
圣帝会心一笑,点了一下头。
冯翛然那时其实只是想拿荀家父子做一个暗喻,想提醒陛下,不能将碧家父子同时放在朝中,殊料陛下居然顺理成章的便将荀恒隔绝到了朝堂之外,也变相令冯翛然不得不放弃了荀恒这个未来的女婿人选。
容爱卿看着陛下的笑容,品味出上述内情,不由再次觉得牙痒,愈发犯颜直上道:“所谓父子同朝,在你座下便有一对,不,是父挂两子,素和寒拙位列文武官职不说,他的一双孩儿还都掌控着羽林卫!冯翛然敢插手我主公与公子还有荀家父子的事,他必然也不会放过素和父子,之所以素和父子还能将官当得这般大,想必是因为陛下当年警告过冯翛然,凡事过犹不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素和寒拙跟陛下的关系非同一般!论亲厚程度,陛下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素和如风祸害荀家儿郎!”
圣帝面色没变,伸手捉了容卿过来,高低对视,陛下捏住容卿的嘴,“你家公子没管好你的嘴,你这张嘴这般毒,你信不信,朕能封住你的嘴……毒哑了你?”
所谓恶向胆边生,容掌司玩了一手绝的,一口咬住陛下的手,所谓恶狠狠,所谓印一排牙印,概莫如是。
圣帝低头看着手指上的齿痕,眼皮子一抖,再次对缺乏管教的容恶狼扬起了手——
荀恒忽略尊卑,一个猛扑将陛下的手抱住,圣帝瞥眼,“你也缺乏管教?”
荀大才子慢吞吞挪了两步,不得不伸手指了指旁观的明溟,大师在旁观,陛下是否先解决一下?
明溟来不及言语,冷不防容卿迎面攻了过来,大师简直要喝出老朽真是要善了个哉的,抬手便要斜劈,容卿后脖颈的汗毛都要炸开,恶狼要炸毛,这是战意满满,并不是惧怕!
单掌压地,容卿后撤翻飞避开那记手刀,凌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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