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徐子凌，她记得自己在那片充满混沌与痛楚的黑暗中听到过他的声音；她怎么会忘记他的声音呢？

徐子凌已经离开了，杰弗森现在作为唯一的‘主治医师’；他那份医德让他留下来继续观察郑永芬的身体状况以免又出差错。

你醒了？

杰弗森尽量用和善的语气和郑永芬说。

“嗯，您是医生？”郑永芬看着这个头发乱糟糟连那身手术服装都穿得不整齐的看起来有五十岁的大叔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黑诊所里的冒牌医生。不过她还是礼貌地用上了敬语。

我叫杰弗森，是个……现在是个医生；郑永芬小姐我是受你父亲郑经国的委托来治疗你的。杰弗森心里极度别扭，这句话是徐子凌叮嘱他对郑永芬说的；如果不是徐子凌和他关系很好再加上他经常需要徐子凌的帮忙他才不会帮忙撒这个谎，郑经国？华夏国的前市长？很厉害吗？他家族还有人在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就职呢！

杰弗森医生，之前麻烦你了；谢谢你。郑永芬没有因为自己父亲的身份而摆架子，由衷地向杰弗森点头道谢。

杰弗森简单地点了点头，他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女人身上。

杰弗森医生，我想问一下您知道徐子凌吗？或者说你刚才在这里见过一个身高一米八出头身材中等二十岁出头的中国男子吗？郑永芬突然问。

她可以肯定她听到了徐子凌的声音，她也肯定相信徐子凌绝不会害她；她现在只是想见他，她在鬼门关那里走了一圈；她在那种绝望的情况下第一个想找到想见到想依赖的不是那个伴她长大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十几年的父母，而是徐子凌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负心人’。她在死前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他应该需要的人究竟是谁。

大象可以知道自己的死期，他们死后会走向埋葬他们家族的象冢；他们想和同类埋在一起，可是他们生前却从不会去‘看望’一下他的同类。或许他们将死之时才明白自己需要的是同类。

杰弗森并没有慌，徐子凌早就和他交代过这种情况。徐子凌？不清楚啊；哦，不过倒是有个一米八的帅小伙来给我帮忙替我打下手；我见他有点医学知识于是就让他帮忙了。

那……那他现在人呢？

郑永芬呼吸急促，心情虽然激动但是身体虚弱所带来的剧烈的咳嗽和头脑的短暂眩晕让她很难受。

走了，他向我索取了一些钱就走了；这次手术的成功也确实少不了他，于是我就给他点钱当作报酬了。这场手术何止是少不了他？他简直就是关键人物好吗！杰弗森想到这里还是有些不爽，徐子凌最后还是把他打车从酒店里救自己出来以及付房费的钱给坑回去了；虽然他不在乎这点钱，但就是很不爽。

这……这样吗？是为了钱……

她明明在混沌中隐约听到徐子凌焦急的声音，这难道只是幻觉？是我太想念他了才会这样吧？少女晃了晃晕眩的脑袋自嘲地笑了笑。

杰弗森摘下手套，对郑永芬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智力测试后确定没有留下后遗症然后才放心地暂时离开病房。

不过郑永芬可不能这么早就出院，杰弗森既然答应了徐子凌要让郑永芬健健康康地出院那他肯定会全力去做；龙市大医院的各种全身检查的设备他都亲自用了个遍来替郑永芬检查，反正那点钱他不在乎；他甚至抱怨这里医疗水平太低只有一些普通的医疗器械，差点就打电话叫家族里的人派架私人飞机把他自己的那套医疗器械空运过来了。

原本龙市大医院里的几个挺有名气的大医生现在只能瑟瑟发抖地猫在角落里看着这个外国人指挥，还有好几个外国保镖在旁边保护他；幸好这个外国人总是一副爱管不管的嫌弃模样，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这家医院就这么落到别人手里了。

华夏，北京市的一座名为客云轩的小茶楼。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进客云轩，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脚下拖沓着一双拖鞋完全不是去茶楼喝茶的悠闲样子反而有几分赶业务的感觉。

楚部长，最新的消息；机场那边有动静！

什么动静？是X还是P？楚部长呡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问。

是X！中年男子颇为激动，眼中除了忌惮以外竟流露出一丝喜悦和淡淡的期待。

楚部长眉头紧皱，X？徐子凌那混蛋干什么了？堂堂国防部部长的楚云天，那个就算天塌下来都能沉着应对的人居然有些一筹莫展的意思。

他订了一张去沙特阿拉伯的机票，时间是三天后；票是从香港机场那边订的；因为香港机场是可以直接飞向全世界各地的，国内的其他机场都必须先转机才可以飞到国外。

楚云天猛捉已经十分稀疏的头发，他去沙特阿拉伯那边干嘛？那里可不太平，他别又去搞些国际纠纷之类的幺蛾子破事出来。

在国防部部长楚云天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状态――有事和没事；而在有事的分类中又分为两种情况――X和P，P就是普通的琐事；比如某某军区今天要演习、某某军区又用了多少弹药炮弹等等。而X则是一个人的动静，那个人就是徐子凌；他一直被华夏高管监视，他的手下汪崇圳也被监视；他们随时找机会钉死徐子凌他们，如果徐子凌藏械？不好意思，立刻有警察上门查水表，然后有证据的话直接告上法庭；在按照法律规定下直接罚最重的，就好像强奸，强奸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如果徐子凌强奸，不用说直接死刑。在楚云天眼中这个世上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和徐子凌有关的事，另外一件是其他事。

给我打电话问郑经国，叫他试探一下徐子凌。楚云天不愿直接出面，自从一年前他和徐子凌见过一次面以后他就发誓如果没必要这辈子他都不会主动去和徐子凌见面，那混小子真的特别能气人！

好的，那里弗斯的那件事……

不用管，那混小子活该招惹到硬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组织，但是让那小子难受难受也好；他不是挺爱他那小情人吗？那总得自己付出点代价吧？不过那组织你尽量查一查，能把RPG搞到龙市这种一线城市的市区还有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放出来的组织估计来头不会小。

楚云天叹了口气，又喝了口茶；怎么感觉这茶香醇芬芳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