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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了一眼过来,淡淡“嗯”了一声。
那人会意,忙回答道:“黎公子一切都正常。只不过……先前同一女子在角落里争执了片刻。”
女子?争执?
裴晤昀皱眉,冷声道:“打听一下这名女子。”
他属下会意,应声而退。
裴晤昀起身,走至窗边,望着窗外黑沉沉如幕布般的夜空,眼眸微眯,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勾。
这样漆黑的夜。
想来,他们不久又会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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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傅琂笗略有些强势地拉着黎琬华往外走,她不知道这位少爷想做什么,此刻只觉得手腕被拽地有些疼。
她默默跟着走到了楼上偏僻的角落里,他方才停下,静静盯着她。
意识到自己还握着琬华柔嫩的手腕,他急忙收手,瞧着她的手腕微红,眼神有些不自然道:“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黎琬华点头,揉了揉,实诚道:“是有点。”
傅琂笗被噎了一下,清亮的丹凤眼垂了下去,斟酌了片刻才对她小心翼翼道:“我找你是想说……你能不能离那个男人远些?”
语音温柔。
他知道这样说对于她而言着实奇怪得很,可是、可是,他真的怕了……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似乎带着一股浓烈的哀伤。
闻言,黎琬华眸子闪了闪,似是不解又似是惊诧,抬眸直视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傅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与他跳了一支舞。”
着实没有道理。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绝不是因为年轻人吃醋的原因,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黎琬华探究的目光落在他眼里,可他也一眨也不眨地回望着她,彼此眼里好像倒映着最清晰透亮的他们,可又好像笼着一层迷迷蒙蒙的雾气,看不穿也识不破。
因着前世的痴与怨……而迷失了今生的自己。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很聪慧的女子,但也很执拗,认定了的事便会一直走到底,就如在感情之事上。
不过此刻有他在,他相信定会破开这样的迷局……
想到此处,他深邃的双眸含着淡淡的笑意,眉间那抹愁容散去了些许,清俊完美如石刻般的面容露出浅浅的笑意,好似方才那般哀伤而小心翼翼的人不是他。
黎琬华看着他一系列表情变化,不由奇了,这又为何笑起来了?
傅琂笗本急切地想说出那个秘密,可是看见她这般模样,怕吓着了她,故只笑道:“我……我只是直觉那程弘昇来路不明,对你不怀好意罢了。”
“况且,我可不想琬华你被别的男人抢走,那我会很吃醋,很受不了的!”他立马变脸,略有些可怜地撇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加上他出色的容貌落在她眼里说不出的……可爱。
可爱?!她是疯了吧。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这样一个疯疯癫癫、对她撒娇的男人,还可爱?黎琬华闭了闭眼,把刚才的想法从脑中剔除。
傅琂笗边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便暗中观察她的脸色,见她并没有讨厌,也放下心来。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对女生撒娇,颇有些忐忑……不过,实在是没办法了。
对着她,即使是做撒娇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又怎样?他暗自笑笑,心中无奈,只要她不讨厌他……就好。
她正了正嗓子道:“我自然会注意着点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傅琂笗眸子转了转,方才笑眯眯道:“还有一事。既然那晚我帮了你,那么你是不是该用行动感谢感谢我呢?”
最好能与她共进晚餐,或者……逛逛夜市也不错。
看着他笑得开心、一脸期待的样子,黎琬华无奈地回答:“嗯,是该如此,那我请傅公子吃一顿饭吧?”真不知他打什么主意。
“你怎么还叫傅公子?我是你的恩人,理当不可这么生疏。叫我阿琂或者阿笗都行……”看见她面露犹豫,傅琂笗又叹着气难过地补充道:“若你不答应也罢,想必也是不大喜欢我与你来往,更别提感谢——”
“行行行,阿……笗。”黎琬华头疼,叫得有些僵硬,看着他委屈的脸,忙叠声答应了,不就是个称呼的问题么,应下便是。
就像叫,叫儿子一样。
只是她儿子可不像这人一样无赖。
“这样吧,大后日中午十一点左右,我们在北群大学门口见面,然后再决定请你吃些什么,可好?”
他点头,弯起嘴角,垂下的眼中满是狡黠。
与他告别后,庆典也基本上接近尾声,宾客们皆散去回家。
琬华也与哥哥、魏母踏上回家的路程。
黎智明疲惫得很,早前被洪岚岚纠缠一番,而后又被他二哥拉去挡酒会客,此时早已醉倒了过去。
魏母也没好到哪儿去,与世家太太们谈话聊天,此刻也是累极。
而琬华却靠着窗户,神思漫游,一会儿想到程弘昇那双透着野心的眸子,一会儿又想到傅琂笗的那句奇怪的话,思索起来。
不要与他靠太近?今日不过她与程弘昇才第一次见面啊,就算直觉强烈,可反应也不至于这般激烈……
她脑中渐渐浮起了一个大胆而却又合情合理的想法,以至于她的手颤抖了起来——会不会,会不会他也是重生而来的?!
以往对傅琂笗的种种奇怪的举动如今如电影般渐渐重合在她脑海之中,不由得她怀疑起来……
会是这样吗?
她此刻脑中正天人交战着,一方说万事皆有可能,世间从无定律,譬如她也是重生而来的;另一方说,他只是个将爱存于心中、时刻关注她的爱吃醋的男生罢了,瞧他今日撒娇的举动,怎么可能也是如她一般年纪大的老人了呢?
双方争执不休,黎琬华只觉得一片混乱,不想再苦恼,她索性闭上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或许,后日找个机会试探他。
一旁的魏母察觉到,这些天来,女儿似乎有些反常,笑容不仅比以往少了许多,而且身上多了些暮气沉沉的味道,着实令她很不安。
这一切……似乎都同晚宴上见到的那个男人有关。
看来,她要去查一查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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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好久不见,您身体可好?”傅琂笗与她告别后便立马去向他姑姑傅柔珊问好。
傅柔珊柔和一笑,看着这个她自小疼爱的侄儿道:“很好。听你爷爷说你来这边读书了?”
萧芙则挽着母亲的手乖巧站在一旁。
“是。”傅琂笗微微一笑,“您身体不好,还是多多在家休息才是。姑父不在吗?”自小姑姑便极其照顾他,他自然也能感受到长辈的关怀,是以,对姑姑他是满怀敬爱的,话也不免多了些。
傅柔珊“咳咳”了几声后,笑道:“你好好读书,姑姑这身体自己知道,”她笑容微顿,“医生说要放宽心,出来多走走才是,可半年了也不见多好……你姑父他还在应酬着。”
一旁的萧芙担忧地看着母亲,眼里的泪将出未出。
姑姑身体自小不好,常年咳疾缠身他是知道的。傅琂笗暗中思索,随即安慰着她:“姑姑放心,我认识一位有名气的中医,到时候让他来给您瞧瞧。”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天晚了,早些回去吧。”傅柔珊慈爱地看着他道。
“三表哥再见。”萧芙道。
傅琂笗点点头,与他们告别。
等程弘昇忙完所有的事之后,不知不觉夜已深。
他独自一人走出酒店,伴着呼啸的寒风,感受着汹涌而至的冷意,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今日庆典结束之后,他打听过了,那位红衣小姐正是黎家那位颇受宠爱、由四太太所出的十五小姐,芳名琬华。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她果真是个妙人……回忆着今晚与她的亲近触碰,程弘昇忽然觉得,连天都帮他这边。
思及昨日那钟鼓馔玉的富贵生活,他好恨……恨父亲、恨时运、恨苍天,让他落到如今给人家做打工仔的地步!可他从不曾放弃一丝一毫活下去的机会,他要站起来将那些抛弃他的、嘲笑他的人踩于脚下!
因此他千辛万苦偷渡来am市,坚信总有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一步一步从底层做起,实在有些……太慢太慢了,终于,今日似乎隐约触摸到了所谓“捷径”的脉络。
黎琬华,琬华。
程弘昇无声启唇,古怪地笑了笑,轻轻拂去衣袖上掉落的一片枯叶,骑上车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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