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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带头人，你们带大家走吧，我们的心早就腐蚀，回不去了。”闵胜转头跪在地上，他流泪看着白发老者，师尊往日的教导没有错，错的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就迷失了自我。

柳望生点头，年轻时，他亲眼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足为怪，自古有多少人在这里枉死，又有多少人心志崩溃，落得个非人非魔的下场，真实的事例数不胜数，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当人和魔相遇时，受伤的总是人族。

“啊……”

闵胜全身七窍流血，魔气包裹了他的身体，侵蚀他的皮肤和血肉，鲜血在蒸发，他的肉身开始干枯变黑，静静的跪在那里，扭曲的神情和死去时痛苦的表情，成了一座警醒后来者的人形雕塑。

“这……就是魔化的躯壳！”

年轻一代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唯有亲眼目睹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为魔而生，那些跟随上去的青年一个个痛苦的变化模样，直到所有人的意识丧失，一座座雕塑形态各异，诠释着他们死时是个什么样。

“今日杀黑天不成，往日我们还有机会，必然卷土重来，找他们复仇！”

“复仇！复仇！”

剩下的人已然不多，他们高声呐喊，今日的仇恨将激励他们会更加努力修炼，为共同的目标奋斗。

柳望生摇头，他看了看中心地带，那十几道气息早已消失，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只能敢怒不敢言，上层的决策，就算是他也不能反抗，希望出去以后，能够尽快的平息下来。

此时，向飞来走到他的身旁说道：“柳兄多虑了，看来这小兄弟不需要我等的保护，却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不一会儿，李曰骑着青鹿来到三人面前，恰好鹿背上驮着一位受伤的修士，让三人对他的鹿生出了一丝好奇。

“你这鹿好生仙灵，不是普通的凡物啊！”应夕凡指着李曰坐下的青鹿，瞧了半天都没有瞧出眉目来，只感觉此物非凡间所有，有仙灵之气，至少也是一件圣器。

不过，他的法宝是紫金宝塔，一件普通的圣器，算不上很好。而向飞来手执的宝剑也属普通圣器，唯有柳望生的披旌斩月戟是一件上古圣器，只不过和青鹿比起来还是缺少了“仙灵”二意。

“哎！这样的宝贝，我什么时候也能碰上这么好的运气呢？”

应夕凡一边干叹气，一边眼馋，对李曰坐下的青鹿一直恋恋不忘，是那仙灵二意将他迷惑了，连柳望生身上的宝贝都让他失去了兴趣。

“喂，等等。”

李曰回头，这家伙一直盯着自己的青鹿目不转睛，莫不是忍不住想抢去吧。

“我可以上去坐坐吗？”

“可以。”

应夕凡不好意思的问道，没想到李曰点头就答应，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鹿的后臀之上，立刻就遭来青鹿的不待见，猛的颠了他两下，这才停止躁动。

“夕凡兄，我看你还是下来吧，这鹿儿见你上去就不走了。”

“哦，真有这回事？”

应夕凡探出头来望了望，两人坐在一起，再加上那名受伤的修士，鹿背上确实有点挤，他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从鹿背上跳了下来。而后上前拍了拍鹿的脖子，想让青鹿熟悉一下自己的气息，“也许是太重了，它不肯走吧。”

“你不是又没有坐骑，七彩凤凰呢？”这时，向飞来走过来问道。

“死了！借你的独角兽骑一阵子？”应夕凡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青鹿，对它依旧不死心。

向飞来笑了笑，摇头拒绝道：“我的独角兽最近生病了，你还是借柳兄的鸾鸟一用吧。”

这二人为李曰坐下的一只青鹿聊了一堆无用的废话，柳望生不想时间被耽误下去，连忙提醒二人道：“好了，你二人和我一起拖住众魔，等剩余的人到达封印的边缘我们再离开。”

柳望生手中的长戟一划，众魔和人族像是从两个世界被分开，无法再碰到一起。

向飞来和应夕凡相视点头，而后左右推开众魔的包围，给剩余的人离开打开了一条通道。大家都很配合，也很吃惊，估计只有人人像三位带头人这样，才能真正给魔界带来威胁，可是人族势微，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又有几个人真正成长到他们这样。

像柳望生这样的杰出者，可以说是万里挑一都不止，人族这么多年的积累都在岁月中风化，先贤死去，后来者跟上，只有魔才无惧岁月的侵蚀，他们不见终老，却年年走强，从古至今，一直盖压得人族喘不过气来。

“不要忘了，他们的死，换回了我们有尊严的活下去，魔不尽是没有一点缺点，或许需要我们才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此时，应夕凡还不忙在救人的时候乱说话，很多人不解，魔只想杀人，吞人血肉才是次要，何来需要和奉上之说？

“夕凡注意着点。”此时，柳望生在一旁可以提醒道。

“差点说漏嘴了。”应夕凡冷汗直冒，上层的决定当真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骑鹿的少年，今日必须留下！”

郝然，背景深处，数位魔主现身，瞬间截断了三人打开的通道，退路突然瓦解，剩下一半的人顷刻深陷危途之中。

“黑天！你这是在激怒我！”

柳望生霍然生怒，目视背景深处的几位魔主，欲有再打一场的架势。即使数位魔主同来，三人也能应付自如。这也是全靠他一人执披旌斩月戟拖住了三位魔主的攻击，换做其他人，当然没有这等魄力。黑天魔主一直隐在暗处不现身，这时出来要拦大家退路，倒底打的什么盘算？

“众王去围剿那个骑鹿的人类小子，剩余的这些人无关重要，死了也就死了，有黑天大人在，人族的三位带头人拦不住我们。”

黑暗深处传来另一位魔主的声音，李曰骇然，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啊，那么多魔都杀他不成，如今魔主不敢轻易动手，单一的王又受自己身上图腾的钳制，居然要派众魔王来围杀他，这么兴师动众，简直高看了他。

“鹿儿快走！”

“走不了了！”

他一拍鹿背，然而很快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十数位魔王瞬间锁定他的位置，把他包围在中间。涌动的魔气像龙卷风一样刮动，这是魔王之间意志碰撞产生的奇异现象。

黑暗笼罩了视界，他仿佛又一次迷失，在黑暗的角落被人遗忘，周围安静得可怕，除了那能撕裂人意志的龙卷，剩余的孤独才最让他害怕，怕自己被数量众多的魔王囚禁，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下一次日出了。

“很久没看到日出日落了，一直在黑暗中度过，我以为自己没事，其实是在潜移默化，慢慢受到阴暗环境的侵蚀，有时看自己时都失去了分寸。”

李曰抚摸着青鹿的耳朵，雄鹿很有灵性，一直不停的在黑暗中寻找方向，没有一次误入龙卷的边缘，他们无法对龙图腾产生破坏性的伤害，但可以想办法将其困住，把威胁慢慢拔除。

“该死！”

应夕凡气极，发现失去了李曰的踪影，要说他一人就算了，众魔居然还对其他人围追堵截，只有一半人到达了封印的边缘，剩余的人却被挡在半途艰难抵抗。不过，其中大多的精英早已提前离开，眼看他们已经没有活的希望，魔界大军势不可挡，一下子就将大家覆盖在滚滚的魔浪之下。近距离的方向，他听到了绝望的颤栗呼喊和惨叫，每个人都被众魔残忍的杀害，如狂风巨浪一般掠过，收割着很多活人的生命，一点残余都不留下。

“你们随意更改决定，当真我人族无人吗？”

“呼！”

背景上方，突然一道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他手执青剑，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头颅，对着后方一阵呵斥，立刻就将头颅丢了进去。

“啊……这……”

“心底的黑暗，魔鬼都被他杀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背景深处，传来黑天魔主惊恐的呼声。

“老夫除魔而生，一生都在猎杀这些见不得人的鬼东西，让他们早些安息去。”白发老者慢慢道来，没有提自己的称呼，一番话却点醒了黑天和几位隐在暗处的魔主。

“我现在下令让他们停止攻击，你自可带他们安然离开。”

白发老者没有说话，黑天立即发话，众魔都快速退走，就连几位魔主都退到了背景之后，然而，有一事却让白发老者一直愁眉不展。

“去！”

他执剑的手往上一提，青剑斩断了黑暗，一抹光亮产生，眼前“刺啦”一声，十几位魔王同时从黑暗中倒飞而出，撕开的领域立刻光芒四射，剑体绽射的绿芒将众魔王掌控的区域撑得四分五裂，现场彻底陷入安静。

“你们还有意见吗？”白发苍苍的老者只对背景深处反问一声，并没有想得到对方的回答。

众魔王退走，绿芒散尽，李曰骑青鹿走了出来。

“前辈，怎么会是您？”他从鹿背上下来，上前拱手道谢，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龙羽升，一位大隐于世间的绝世高手，估计连三位带头人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