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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也在院中,提水浇花。青锋见他一个女孩儿家提水吃力,便去帮忙。二人一起忙碌说笑,蓝梦驰就更没人理会了,郁闷,又无可奈何。兰心还几次有意无意的,差点把水撒到他头上来,到底还是顾念他伤没好,只吓唬他,没付诸行动。
看他们把院中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也都累了,坐在石桌旁休息,蓝梦驰见他们说笑,他茶喝干了也没人理,又不好摆架子,发脾气。青锋老实,不好拿他当出气筒,兰心他根本唬不住。反正一切事情皆因叶承嗣而起,这气不撒在他头上?再没更合适的了。何况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这事早晚都得办。他忽然扬声道:“叶承嗣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兰心自幼任性,从不把他当做尊长,权威看待。他就是做了掌门人,有生死与夺的权力,他也一样不在乎。何况他心气未平,也懒得理睬他。青锋却不能违抗掌门人的命令,尤其是蓝梦驰又威严素著的,从小到大都是他的老大,得罪不起,应声答道:“听那位女郎中说,叶师弟已无大碍了。到底都是皮外伤,好的快。”“那好,你把他叫过来。”
兰心见青锋出去了,忍不住道:“你又想怎么对付他?”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因叶承嗣而起,叶承嗣就是逆鳞,一触就痛。兰心又不是心思深沉之人,在这些自幼一起长大的人面前,也用不着装深沉,就直接问了出来。蓝梦驰见她终于肯与他说话了,心中欢喜,微笑道:“小师妹好像对我很有成见,犯得上吗?小时候我背你,抱你,哄你玩,长大了,我手把手教你功夫,这份情谊,你都忘了吗?我的人品性情你都信不过?别人也就罢了,你,青锋,是咱们一起长大的,连你们都不信任我,我就真觉得有些可悲了。”兰心冷哼道:“我只怕蓝师哥变成了蓝掌门,就忘了本。”蓝梦驰也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仍然含笑道:“我是这样的人吗?师妹真是冤枉我了。”“冤不冤枉,你自己明白。你要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咱们别说兄妹,连朋友都没得做。”蓝梦驰不以为忤,笑道:“我要做的再过火一点呢?你不是要拿刀来割我的脖子,拿我当鸡宰呀!”“那你就自己当心,什么时候睡梦中丢了脑袋。”“你不会。就算我有千错万错,你也不会偷袭暗杀我。这不是你的性格。”“人都是会变的。你可以不顾念亲情,我凭什么不能下黑手?”蓝梦驰仍然微微含笑道:“你忍心?下的去手?”兰心听得院外远远传来脚步声,便住口不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可以当面跟他拌嘴,可若让外人听到了,会有大麻烦。他又不傻,可不会自己往刀口上撞。
青锋带了叶承嗣过来,拱手复命。叶承嗣大礼拜见,问过安,才道:“不知掌门人有何吩咐?”蓝梦驰命他坐了,又叫青锋给他沏了茶来,才和声问道:“你的伤好了吗?”叶承嗣估摸着是前几天提过的家法的事儿,也就是兰心蓝梦驰赌气的因由,回道:“皮外伤都好了,恳请掌门师兄赐家法。”“你果然是变了,与先前判若两人,真正脱胎换骨了。自己做下的事,还得自己去补救,从今晚起,你就在师父身边端茶倒水,好生伺候吧。”
叶承嗣能够重回生身父亲身边,是梦寐以求的。他虽是受人蒙蔽,摆布,终归是针对父亲作出了一系列大逆不道的事情,心中常怀愧疚,能侍奉左右,赎一分罪孽,尽一份孝道,弥补一分亏欠,是他能减轻心理负担的唯一途径,大喜道谢。
蓝梦驰又细细嘱咐他道:“师父面前的大小事,都由你做,其他的不用你插手。你也只要师父在房中时伺候,其他的时候尽管休息。可若师傅面前有一点不周不到,我就会用家法惩治你,到时候,可别说我无情无义。”叶承嗣连连点头。
兰心在旁听了,也松了口气,他也盼着父慈子孝,和和气气过日子。他再悉心伺候,承欢膝下,也比不得叶承嗣这个嫡亲骨肉。若能化解义父的心结,接纳这个儿子,才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他敬爱父亲,又不必争宠,也无意在这杵着,碍眼,让他们父子单独相对才好,笑道:“这样好,爹爹身边有叶师兄服侍,我就省心了。蓝师哥,这山上也没什么事儿,我能帮到忙的,我就先回去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蓝梦驰听他仍然一如往常的称呼,心中松了口气,知道他对这个处置是极为满意的,可以想后续的事,就又头疼了。兰心若知他将处处针对叶承嗣,只怕又要别扭上了,可他们父子心结难解,绝非一朝一夕能有结果的,她回兰家去也好,眼不见为净,他也好过些。叶泽同父子日日相处,没人打扰也好,也便应了。不仅是他,师父那儿也得他去说情。师尊是常常让兰心帮忙跑腿办事的,有心栽培他,是兰心不愿过问巫山派的事,托词要照顾师兄,才溜回这儿躲清静的。他要放兰心走,免不了对他去说项。
叶泽同也没有反对,只是要求他五月底必须到巫山。兰心虽然不明所以,仍然唯唯听命。
兰心携滴翠返还兰家,家下众人见了俱各欢喜。他们去向姑婆见了礼,陪他说了会儿话。出来就见账房,库房,各处管事皆来求见,兰心知道他们有事禀报,只道:“没有特别紧急的事,就容我回来再谈。我有要事需出去一趟。”几个管事只得退至道左,让开道路。。
兰心出门,向身边侍婢道:“你们把这附近所有客栈一间一间查问个明白,找一个叫杜子规的人。”丫头道:“不知那位杜公子是……”“我的兄长,他应该早就到了,我要尽快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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