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大事，从来都不是可以让人随意说清楚的。

有些东西，林瑾初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

她一直在想，若是当真没有办法了，她又能如何？

她决计不会为了他去死，若说报仇，她大抵也没有那个本事。

那么她能做的，也不过是为他守节。

可其实，若不是祁修，她这一生，大概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

所以，守节与否，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儿。

林瑾初叹息一声，竟是想不出来自己能够如何证明自己的真心。

纵然明知，真心这东西，本就不是拿来证明给旁人看的。

她只是觉得很难过。

那些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无措，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她看着薛城，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却又怕那个答案根本就不是她能够承受得起的。

时间仿佛静止，薛城面容沉静地看着她。

许久，他才扬了扬嘴角，说了一句：“你想多了。”

“薛城，若是祁修有个三长两短，大商会会如何？”林瑾初又问。

薛城愣住。

这个问题，他着实没有想过。

换句话来说，薛城从不认为祁修会出事，也从不认为大商会会落入一个群龙无首的地步。

可林瑾初今日这番话，却让他有些犹疑起来。

世上的事儿，向来都是说不准的。

他想起自己前几日接到的那封信，蓦地绷紧了脸。

“薛城，你不擅长说谎。”林瑾初笑了笑，“如今我们既然要为了西北大营去拯救我三姐和云墨，那么势必就要做到坦诚相待。我在太子殿下那里听说，祁修为了我，去刺杀西戎主帅……我原是不信的，可如今你这模样倒是让我好奇，你究竟是低看了西戎主帅，还是高看了祁修？”

“林瑾初，祁修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会为了个人的感情而不顾大局的人。”薛城收起了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笑意，冰冷的眸子盯着她。

林瑾初不知为何，在这个瞬间一下子想起了许多事。

到底，这是逆鳞出身的杀手，兴许一直以来，只是她看低了他们。

“林瑾初，祁修若是不能护住自己，如何能够护住祁家？”薛城盯着她冷笑一声，又继续说道，“我知道，很多时候你都以为他做的一些事情是为了你，可你别忘了，大商会的建立本就是为了让祁家可以从逆鳞里头彻底脱离出来，而不是为了你。如今，他去西戎也好，刺杀主帅也好，归根到底，他为的是大晋的子民，而不是单纯一个你。林瑾初，你还没有那么重要。”

薛城说完就走，压根不给林瑾初反应的机会。

林瑾初张了张嘴，终究只是叹息了一声。

她找到苏虎，表示自己愿意全力配合他。

苏虎叹气：“倒不是我不想做什么，实在是如今这个局势，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林瑾初皱了皱眉头：“那苏参将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等着么？”

苏虎摆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林六小姐，当真可以全心全意地配合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