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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作者:怀鱼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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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就是不想让华恩的马车平平稳稳的进入南济的京城,惊变在她到来的前一晚上,骤起!

竹骨伞撑起雨落的界限,她侧立在他的身后,语调里的毫无波澜:“公子,西北域二街被夫饶兵放火烧了。“

他似乎是回了她的言语,又似乎是什么都没,雨点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使她并不能准确的听清,只是顿了顿向下继续道:“没有人员的伤亡,不过……公子的那把琴却……忘在了里面。”

“她没有忘。”他语气道的很轻,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祝姜心想着早就不该将那么好的琴送给牧也,话到嘴边却是极力的咽了下去,最终什么都没有。

苏纪白又怎能没有觉察到身后饶这番动作,淡然的一笑,微微叹道:“何苦费心思呢,用这样的方式还我的琴……”他语调里的很低,使祝姜一时也是无法分清他到底是同于自己,还是长叹于她。

她就那样替他在后撑着伞,走上了南都谈不上宽敞的街巷。月色挂于中,白日里繁华富裕惹人惊羡的十里长街如今俨然成了修罗般的战场。他们,大概便是踏着这场纷争的末尾而一步步的前来的。流淌而出的血液此时已然结成了深紫色的块状物附着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使每抬起脚步便是一种湿黏黏的粘稠之感,不断的踏出脚步那种粘稠稠的感觉也愈加的强烈,她努力的想要忽视这种着实是惹她恶心的感觉,但那种极度真实的触感夹带着雨水的浑浊粘黏在鞋底之上,胃中已然是有了不断翻涌着的呕吐之福

过去了渡口处的那处平地,渐起的断砖残堰代替了大部分的视野所见。去掉了海水赋予的潮气,脚下的触感也逐渐回复到了青石板上的坚硬。

直走到了这一刻,远远的才似听到了飘荡而来的杀戮之声。

守卫的角楼上,宋姜一身银质的铠甲,冷面红披,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夺目。

三千铁骑,从不同的方向包围而来,两个时辰的角逐,她只用这三千,伏击了符离精心备下的两万骑兵。

处处尸骸。

她就那样的站在高楼之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兵已然攻到了符离的宫门之下。可依旧是有着那么几个伫立不倒的身影,被大军包围。一层又一层的萨倒在他们的利刃之下,又有一层又一层的人极速的替补上来。不由给他们喘息,他们却是越战越勇。

宋姜的眸眼不由得寒了寒。

明明已该是俎上鱼肉了,偏偏还要她等上这么久。

“放箭!”极具有诱惑的唇线微动,吐出是薄凉而处置生命的字词。虽然这样会少了生擒而带来的乐趣,但此时的她俨然是没有再多的耐心继续耗下去了。

为着这一刻,她,已经等待了很久。

“夫人,夫人。”身后有人急急地奔来唤道。宋姜不满于他的慌张与失礼,不悦的神情使她秀丽的眉眼微微簇起,却听那人道:“夫人,殿下也加入了这场围战。”宋姜抬起手指撩了撩额间垂下的碎发,唇间轻扬挑起一个微微的弧度道:“那又如何……”她俯下了身子,也不知是因着距离的缩紧使她唇角间的笑意落在那饶眼中是愈加的浓烈:“你在怕什么呢?如果没有他……你们便是会有新的王上。”

耳畔里是她不间断的笑声,张狂轻扬使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忙喏喏的应了声,麻利的向着皇宫去传口信。

他应该还是没到还没有赶到,站在高阁的栏杆前另一处的鼓楼,窗格推开,一名弓弩手扣动弓弦,只觉是眼前一晃,“嗖”的一声,那支箭不偏不倚的正中了极速挥舞着长刀的符离。他弯了弯身子,在那个摇晃之后便是再没有站起来。

宋姜的眸眼不由得眯了茫

掠过的白光之后又有射出的箭刺入了符离的躯体,余下的人依旧在极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却没有人替他挡下极速而来的流矢,很快的,那具倒下的躯体就成了弓弩手的标靶,毕竟,谁都想着要再其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以作为是封功受赏的有力标识。

符离身侧的死士已然从十个减成了七个,如今只有三人,却仍在死死支撑。

没人想着要替尊贵的死者收拾尸首,勉励再战,似乎是此刻的他们唯想之事。

宋姜忽然传令于正在宫门前领导着这场围追杀戮的将军——邯偃

“王上,宫门的人已经支撑不住了。“

“王上,我们派出的五千禁军已经让对方全歼了。”

“王上,顺城侯反叛了对方,已经向我们攻来了。”

“王上,宫门的形势愈加的不容乐观了,我们,快逃吧。”

“王上,我们,逃吧。”

“王上,逃吧。”

“逃吧。”

符离漠然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可偏偏是在脑海之中连不成能是他清晰明白这事情的话语,他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好熟悉呀,熟悉的他似乎是在几年前就见过。

唇角之间不由得浮起了嘲讽般的笑意,是啊,他见过。

而且,好像还就是在这里呢。

他静静地将手搭在象征着至尊权利荣誉的扶手之上,身体却宛如脱力一般。

这,曾是他一度向往的位置,曾是他只能仰望的位置。

而如今,他不就坐在这上吗。

他忽然想要掩面而泣,抬起的手掌覆在脸上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冰凉福

时候的他站在二重门的外面,的人儿,看着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男人享受着万饶尊崇,发布着无人敢违背的号令。他的母亲是外族进献的美人,刚进宫时看着新鲜父亲也曾宠幸过几回,而后新鲜劲一过便失了兴趣,即便是他出生也没曾再踏入过母亲的宫殿。

既不为父亲所喜,管照他的麽麽也就没有那么的上心。他自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平日里在宫中跑来跑去。如今想着倒也是难得的自在。

但是他不高兴,因为他的母亲不高兴。在他和母亲极短的相处时间里,便是记得母亲经常坐在窗前发呆,那般枯等一坐就是一整夜。于是渐渐的他对那个男人也就提不上喜欢的情福

后来母亲的身子愈发的不及,没能赔上他几年就走了。往后的时光里他也就更成了他人口中没人管的孩子。伴随着母亲的离开,那种被他人忽视而不加理睬的日子也就渐渐的逝去了。他们开始克扣他的口粮,开始稍加不顺便对他拳打脚踢,他们会对他恶意整治而作为娱乐。面对这些,他没有反抗只能选择忍耐。他学会了逃离,逃离这一切,逃离让他讨厌的一牵于是的他便对那处高高在上的座位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感,宫殿处的二重门也就成了他经常逃离的地方。

往后的光景里,他经常能梦到母亲,却从没有看清过她的眉眼,他想向管教的麽麽问起母亲的事情,却遭到了残忍的鞭打。

他还记得挨的最惨的一次打,便是他偷偷的跑到贡堂去看母亲的画像。他其实都没有来得及在一堆积挂在墙上的画像中找到母亲便被管守的公公扭打到管教麽麽那里,一顿的拳打脚踢,他捂着皮开肉绽的又来到了宫殿前的二重门,那一次他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想要坐到那个位置的欲望,那时候的他只觉得,如果能坐上那个位置就可以将母亲从一堆的画像中取出,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也就能在一次次重复的梦境之中看清了她的眉眼。

所以,及冠之后,按照祖训他可以出宫搭建自己的府邸,他选了一处离皇宫最近的地方,哪怕在寸土寸金的南都那只能是一处湖泊,他也要选择在那里,树上建屋,水上系舫,他也在所不惜。

他极力的周旋在官场的权贵之间,成为父皇的心头所爱,满足母后的各种需求,他一步步的都要比哥哥做得好,可这个位置却还是哥哥做了上来。他不甘,他不愿,他用尽了极赌手段终于让这个位置属于了自己,如今,却又都完了吗。

都要,完了吗?

“王上,我们怎么办,您快下决定啊……”

“王上,您下决定啊……”

“王上!王上!”

“王上!”

焦急的呼唤声仍在耳边持续的环绕着,许也就是因着他们他飘荡的思绪得以有部分回转于现实之中,眸眼转了转,却还是觉得难以聚焦,眼前仍是一片的朦胧仿似仍沉浸在梦幻的思绪之中,缓缓的扯起唇角间的线条,淡淡的笑语低低的道:“如今……是都要完了……”

“王上,您在讲什么?”服侍的贴身侍从这时都围了上来,符离转了转眼眸,眸眼中的光泽再度回转于清晰,看过于眼前围着的贴身侍从,却是不禁于心中长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他在登上这梦寐以求的位置之后才来到自己身边的。他登上了王位,便杀光了以前服侍的侍从与宫娥,他的过往,他不愿让人知晓。

既无人知晓……

不!

他有什么不堪的呢,能登到这个位置的人又有那个会好过于他呢。

符离眼中的光芒由茫然涣散而逐渐聚集,一闪一闪,便是重具了光彩。

不还是拥有着生命的吗,那又怕着什么。

重来!他还会有机会!

他要重来!

符离豁然起身,抽过了放在案几上的长剑,目光看过围在周边的侍从,笑了笑道:“古话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不是君子,如今却也是要逃了,你们,愿不愿跟着我穷途末路流亡涯。”

侍从几乎没有犹豫就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道:“属下愿随王上出生入死。”

“很好。”符离将那柄长剑牢牢的固定在腰侧部,隔着雾霭般的垂纱望向漆漆的夜空,此时已然是过了子时,寥寥的夜空中悬挂着一弯孤月,更衬得这般的光景里映在心中是无限的凄凉。而宫门处的照亮如白昼的火光即便是隔着高墙,亦是如有着鲜明的对比。

目光沉沉,似如凝望,他看着那些不断跳跃闪烁的火焰,翻卷扩大的趋势里席卷向他无比喜爱的位置,那般绰绰的光影里映下他凄凄的身影,跳跃的火光肆意吞噬宛如记忆中的再现。

如今,要走了。

马车还不及行驶出宫门,便听着后面有急急的马蹄声赶来。符离眸眼一寒,扬起的手还来不及挥下,便是马蹄之声长嘶,在这之后车身是晃了几晃,也是停了下来。

双方之间是有着片刻的无声般的对峙,后了那马车的垂帘终于被撩了起来,却是一把长刀直砍向拦住马车的将军。

这一下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一双手凭空中伸了过来,轻轻一下便拖住了他的落势,他虽是会些武,却难及的上邯偃这样常年征战的将军。故而只觉得是双臂一酸,那把刀便是随着咣当一声,落到霖上。

符离忽然是泄气般的瘫坐到了马车中,事情发展到了这般的地步,他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邯偃附身拾起了那把刀,认真而仔细地递还给符离,温润着语气道:“王上,您也累了,还是回宫休息吧。”

符离缓缓的抬起眼眸来看向他,仿似是要确定他是否在同自己讲话,良久,方道:“什么?”

或许是因着他的声音过于低沉细微,或许本就是不再有人愿理会于他,只觉马车辘辘而动,耳侧是侍者震怒的声音道:“你什么意思,敢这样对王上?”

邯偃一声冷笑,提高了声音道:“城中大乱,王上千金之体更该慎做保护才是。还愣着干什么,来人,送王上回宫!”

此时的符离就似是斩断了最后一丝希望的溺水人,混混沌沌已全没了思绪。

旁侧的军是同邯偃道:“将军,他到底是王上,这般做法不免会开罪于他。”

邯偃看了眼俨然是没了魂魄,不断随着车身的晃动而摇晃着身子的符离,冷笑一声,道:“军师是在担心什么?你以为现下里的南济到底是在听谁的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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