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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下午4：30之后，葛梢彦和叶小溪在约定好的教室。

“是什么事要说呢？”叶小溪眨了眨眼睛，看着葛梢彦，再看向窗外。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葛梢彦伸出手递上门票，耳根红了起来。

“周六要一起，去水族馆吗？”

“好啊，我想去看水母，海豹，还有大章鱼。”叶小溪耸耸肩膀，扮作章鱼的样子。葛梢彦呆若木鸡地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微微笑起来。

“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可以吧。”

交换了手机号码，叶小溪的周末已有安排。

翌日中午，傅文槿说“我想约学长一起出去玩”，她笑得娇羞可爱。

祁卷和叶小溪闻言露出一丝微笑。

“周六我有事，我就不去了。”叶小溪说。

“好吧，卷卷呢？”

“我倒是没什么事。”

“那就这么说好了。”

祁卷一边吃了一口白饭，一边点头表示同意。

下午4点10分，高三三班教室，空无一人。傅文槿趴在教室窗户朝里面看。

他的座位，会坐在哪里，中间，还是最后一排。不可能是第一排吧。

“走啦，花痴。”祁卷扯住傅文槿的书包。

“我很花痴吗？”傅文槿转过头看向叶小溪。

“有哦。”叶小溪笑着点点头。

他不在，有点失落。

傅文槿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和她们一起走向楼梯。这种失落感很快又从心底消失，从教室走到学校门口的路程，他每天都在经过。

学校门口的摆摊大叔，十几年如初恋的手艺一直都是学生最爱的味道。叶小溪直直冲到摊位前，点了四根烤面筋。

“叔叔，微辣就行。”叶小溪说。

“没问题。”面筋师傅熟练地握起一把面筋放上油腻腻的烤架，手指间飞散着花椒和辣椒粉末，辛辣的香味刺激鼻尖。

傅文槿抬起头，取下眼镜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戴上眼镜，看见从对面文具店走出来的两个人。

江隘年和鱼戏言也抬起头朝她看过来，没有出声。只有江隘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鱼戏言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喜欢就坦率一点。”叶小溪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傅文槿笑了笑，在阳光里眯起眼睛。

“学长。”叶小溪抓起傅文槿的手，用力地向他们挥。

等到面筋师傅把面筋烤完递到面前，傅文槿回过头看着鱼戏言，面对着他，没有说话。

“学长要来一串吗？”傅文槿抬起头问他。

鱼戏言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学长，周六有空吗？”傅文槿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轻松了很多。

鱼戏言略微抬起头，光线照出他半个侧脸，他咬了下唇，再看向江隘年。

“我倒是有空，不知道你……”江隘年回过头看他。

傅文槿没等他说，低下头用力地咬下嘴唇。头顶传来鱼戏言低低的声音，“有空。”

“周六街心公园，早上十点不见不散。”傅文槿的声音甜美。

像春天阳光的花朵，每一张年轻美好的面容。她转身跑开，担心多留一些他会拒绝，会听到难过的词句。她开始期待明天，明天是有美好的东西存在。

明天是周五。前夜的心情，总是兴奋又期待，像小学生春游一样。

“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傅文槿关在卫生间里，“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

母亲从外面走过，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姐是不是有毛病了。”

傅文博笑了笑，抬起手敲了敲门，“你干嘛呢？”

“就不告诉你，你不告诉你。”

心颤悸动，青涩大概是青春期喜欢一个人最明显的特征。

周六早晨八点，叶小溪睁开眼睛，倒数五个数后起身坐起来，看了一眼昨晚就准备好的衣服，嘴角慢慢露出笑容。

“妈，我出门了。”叶小溪坐在地上一边穿上鞋，一边伸手拧开门把，然后不轻不重地关上门。

母亲从厨房探出脑袋，“早点回来，小溪。”听见门外叶小溪的声音，“知道啦。”

等电梯都急不可耐，胸口隐隐的紧张情绪。电话里头，声音平静地回应，再三确定了时间和地点。叶小溪很有精神地道了个别，挂掉了手机。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段距离，叶小溪站在水族馆外面，来往的人多起来，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呼了一口气。在头脑中上演一回和葛梢彦认识发生的事，只开心了一秒，眉头一皱，有点想笑又有点生气。

水族馆、摩天轮、电影院，传说中的约会三大主题。

“叶小溪。”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叶小溪抬起头望过去。

“我来晚了？”葛梢彦跑到面前，抱歉地笑了笑，呼气有点薄荷牙膏的味道。

叶小溪低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看向他，“是啊，你迟到了。”

“那怎么办？”葛梢彦转头朝人群望了望，问叶小溪：“你不想去了吗？”

叶小溪看着他突然笑起来，自然地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我没说不去啊。”

葛梢彦并没有很明白，“那你是不想和我一起？”

叶小溪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走吧，去买票。”

“已经买过了。”

水族馆很大很开阔，实际上人密度并不多，而且光线暗淡的环境给了很多人大胆牵手的勇气。葛梢彦和叶小溪走的很贴近。

身边的人掏出手机对着头顶巨大的淡蓝色圆弧玻璃道拍照，年轻的情侣对着手机镜头拍下约会的场景。

葛梢彦和叶小溪走的小心翼翼，不时偷偷别过头看着对方，蓝荧荧的光线把每个人笼罩得特别好看，又在触及对方的视线时立刻扭开，心里又羞又甜。

怪不得人们说水族馆是约会三大主题，确实有他的道理。

葛梢彦开始讲起水族馆美丽神奇的海洋生物，趴着巨大的玻璃珠外面。叶小溪低下头正好看到身边葛梢彦的侧脸，水蓝蓝的光线下白皙细致的干净少年。

海水映射玻璃淋漓地洒下，在他们前面挂下淡蓝色的光幕。大型的鱼群在他们头顶穿过，投下淡淡的暗影。

葛梢彦回过头看着叶小溪，“很漂亮吧。”他笑起来像个孩子。

“嗯。”叶小溪点点头。

继续朝前面走，前面站着很多人，围着栏杆欣赏海豹。

叶小溪停下来，走的有些累了。葛梢彦走到她旁边，两个手肘朝后撑着栏杆。

“小时候和父母来过水族馆，那时候希望自己变成一条鱼，在海里不用说话，然后安安静静地过上半辈子，就算我消失了，也没人发现。”

他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小溪点点头，说：“然后被抓来水族馆，仅供欣赏。”

“喂喂，画风突变了。”葛梢彦笑了笑。

叶小溪还没来得及回话，突然有人撞上肩膀，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地朝边上一倒，慌乱中抓住对面手。

叶小溪抬起头，葛梢彦握着她的手，看着沿路的人走过。拉在一起的手太过自然，又有些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