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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要担心,只是轻伤。”眼见她一张脸迅速苍白起来,张亦阳忙安抚道:“王在燕西遇上燕国国君,两人不知为何动起了手,王只是不小心受了点皮肉伤,并无大碍。”
“你说......什么?”他的话没有让冯曦松一口气,却反而令她一颗心更纠结在一起。燕国国君,那不是云么?云竟然也去了燕西,还遇上跋!“那云......慕容云呢?他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伤得重不重?”
张亦阳愣了愣,不知她为何这么紧张燕国的国君,但却也照实回道:“据说也是受了点皮肉伤,目前伤势并不清楚。”
至于张亦阳后面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冯跋与慕容云决斗的场面,血腥飞扬,两人的衣裳都是刺目的猩红!
不是没想过这两个人总有一天在战场上决一生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在她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前,他们两怎么可以见面?怎么能打起来?这无论是谁受伤或出了事,她也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为什么一定要打架?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该怎么办?
满目的血,刺眼的殷红,她挡在两人中间,拼命想阻止这一战,可是,两个被怒火熏得双眼通红的男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刀剑往来,每一刀每一剑都几乎要了对方的性命!
“不要打!不要再打了!”她无力地看着这一切,撕心裂肺地呼喊:“求求你们,不要打,别再打!”
没有人理会她!
“江山可以给你,我的女人你绝不能染指!”冯跋一把饮月刀劈向对方。
慕容云一剑同时刺出,“江山女人我都要!”
那一刀狠狠劈在慕容云身上,那一剑深深刺入冯跋的心脏所在之处。鲜血狂涌,染红了整个天地,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两个男人同时倒在地上,一颗心被撕成了千万片。
“不要——”
冯曦在痛彻心扉的嘶喊中醒来,视线内熟悉的一切,让她惊觉方才那一幕只是一场噩梦。抹了抹额际的冷汗,这样的夜,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
她不能看着这两个男人互相厮杀,然后倒下一个,或者是两个!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阻止!
定了定神,她翻身下床,简单收拾了一些细软,再换上一套简便的衣衫,在书桌上胡乱写下一封信函留给白倩,便拿起床上的包袱,悄悄从窗外溜出,一跃隐身在苍茫夜色下。
幸好今日找了个借口让夜澈在隔壁的房间休息,否则,自己只怕没那么容易跑掉。
赶了一夜的路,直到拂晓时分才到达龙城城门。望着高高的城楼,两条腿不自觉地软了软,此时此刻,快虚脱的身子已经不若平时的矫健轻盈,想要越过城楼跑出去,谈何容易?
正自踌躇之际,忽然腰身一紧,一人搂着她轻飘飘跃上城楼,再从无人看守的一处飘然掠走,身后的城楼瞬间没了影。
熟悉的气息渗入鼻尖,她茫然看着身边的男子,有一刹那的失神:“夜澈......”
夜澈没有说话,只带着她一口气跑了十数里远,在到达一个小镇时才不轻不重地把她扔下。
在半空悬挂了那么久,忽然落地,两条腿一麻,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得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抬头看了身旁那人一眼,尽管痛得齿牙咧嘴,却不敢有一丝抱怨。
一声不吭留书出走本来就是自己不对,这个时候,在他手里吃点苦也是应该,何况,他还帮了她一把。
夜澈也不理会她,只是冷眼看她爬起来后,大步向前走去。冯曦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路上有了他,或许能帮她不少,看样子他也不打算把她逮回去。
“你要去哪?”屁股虽痛,仍是亦步亦趋跟着他。
夜澈没有理会,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绕过两条小径,他们来到一个马厩前。目光一扫,挑出一黑一白两匹脚力看似不错的骏马,夜澈付过钱,把白色那匹马牵到冯曦面前。
冯曦也不客气,翻身上马,安安静静等着他。
“还不走?”夜澈利落上了马,斜睨了她一眼。
“我......”低了低头,她闷声道:“不认得路......”
夜澈眉眼间升起丝丝怒容,他冷声道:“不认得路你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找死么?”
鲜少见他会动怒,冯曦低着头,大气不敢透一口。“我只是......太焦急。”
“有勇无谋,愚蠢至极!”夜澈瞪了她一眼,两腿一夹,策马奔去。“跟上!”
冯曦只是微微一愣,便用力一夹马腹,迅速跟上。“夜澈,我马术不好,等等我!”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在官道上疾奔而走,扬起阵阵尘埃。
晌午时分他们赶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夜澈在一间饭馆前停下,回头瞟了一眼远远跟上来的人,等到确认她看到自己时,修长的身影才缓缓步进饭馆。
冯曦下马后,一边喘着气一边跟了进去,见他在角落里坐好,软趴趴的身子在他对面落下。好累,从未试过这么累,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好想找一张大床呼呼睡上一觉。
顾不得女子该有的形象,她软绵绵地趴在桌上,趁饭菜还未上来之前小小歇息一会。
“身子骨这么差,如何能到燕西?”夜澈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我歇一会便好。”冯曦闭上眼,连向他摆手的力气都挤不出来。她知道自己身子向来不好,可是,事关那两人,她就是爬也要爬到他们身边!
很快饭菜被端了上来,冯曦吃力地撑起身子,二话不说大口吃了起来。吃饱了才有力气,等会还要继续赶路。
夜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用膳。
注意到她那张绝美的脸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引起阵阵骚动,他挪了挪位置,悄无声息地挡去所有窥探的目光。红颜祸水,不仅是个麻烦,还是个负累!
冯曦对这一切丝毫未曾察觉,才吃了一点点,她便已饱得再也吃不下。夜澈也不勉强,素来知道她胃口小,只是临行之际,让小二打包了几个包子煎饼。
回到白马身边,冯曦两条腿再度不自觉地哆嗦了下,咬了咬牙,她使劲爬了上去,动作已经明显现出笨拙。
夜澈无声叹息着。从前总以为这个女人好吃懒做,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只知道找他麻烦,却不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得多。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一颗心无由来地揪了起来。
“若是支持不住就喊我,我可以跑慢些。”
“不用!”脚程若是慢了,不知会不会来不及阻止那两个男人的第二次决斗。
夜澈不再说话,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她在身后紧紧跟上。
离燕西还有很长一段路,以他们目前的速度,至少也要五六日才能到达,只是不知道她这身子能熬上几日?冯素弗动身去皇城前曾交待过不能让她冻着热着,小小的风寒都可能会要了她那条小命。他虽觉得夸张,但也知道他如此交待必定有他的原因。
自己不知何时起竟除了要当护卫,当师父,还要当上娘!堂堂一个皇子,还是一个暗门组织的领袖,如今竟落魄到这个地步!
唇角溢出一丝无奈的笑,冯跋,欠你的也该还够了吧?
初秋的天气变化无常,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却噼噼啪啪地下起了大雨。
夜澈折回冯曦身边,长臂一勾把她拉拔到自己的马背上,匆匆脱下身上已经湿得差不多的上衣把她摁在胸前盖了个严严密密。
脱下上衣后他便是。露着上身,冯曦被他摁到胸前,紧贴在他赤.。的胸膛上,温热的触感让她不自觉地抬起头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却不想她的头刚抬起,他的大掌又重重摁下,让她紧紧贴在他胸前。
他宽阔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尽量为她挡去更多的雨水,当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山洞时,两人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淋了个遍,尤其是夜澈,衣裤都能拧出一大滩水。
山洞也是猎户平时备好的落脚处,不仅有风干的树枝和油灯,还有简便的木凳木桌。一旁的石床并未蒙上多少尘埃,看来这里数日前才有猎户留宿过。
夜澈把树枝堆到一起,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不知丢在什么地方,无奈之下,只好以掌推出内息,渐渐点起火堆。他把石床清理干净,搬了个木凳背对石床坐下,道:“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烘干。”
呆立在一旁的冯曦只是微微迟疑了下,便走到他身后,一件一件脱下湿答答的衣裳。非常时刻,再也顾不得那些男女之防,若她在这个时候病倒,必定会耽误去燕西的行程。
仿佛回应她的想法般,鼻子一痒,数个喷嚏喷出。敛了敛神,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湿透的布料摩擦声不轻不重地响起,牵出几许。的气流,夜澈状似专心拨弄着火堆,气息却已微微紊乱。
直至脱剩最贴身的胸衣内裤,冯曦微微侧身,把湿衣裳递给他。“夜澈。”
夜澈闻言,视线不敢乱动,只右手摸索着往后伸去
“对不起!”夜澈飞快地道歉,一张俊颜不由自主地涨红,幸而身后的人看不见。他从地上摸索着捡起衣裳,不再说话,专心为她烘干。
薄薄的衣裳拿在手里,满满的都是属于她的幽香,孤男寡女的,就是明知道她不是自己可以乱动念头的女人,一颗心仍是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了起来。
冯曦不再看他,蜷缩着身子躺在石床上,心乱如麻。
要是被冯跋和素弗知道她这样几近一丝不挂地与别个男人躲在山洞里,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一时气极又要嚷着把夜澈的头砍下来送给她?人家一片好心帮她去燕西,到头来要是因为这样被她害死,那也太冤了。
想了想,她忍不住轻声道:“我们现在这样......你别跟他们说,他们会......生气的。”
夜澈背脊一僵,脸色微微掠过一丝寒气,他冷声道:“你说我们现在怎样?”
“我没有别的意思。”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她只得闭上嘴,不再说话。
夜澈绷紧的身子松了松,声音依然冰冷,“我也没有别的意思。”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觉得不冷便睡一会吧,若是冷的话就告诉我,我与你聊天,你别睡着。”
她本来眼皮已经很重了,听到他这话,又勉强睁开了些。“聊天吧,我冷。”
她自己就是个学医的人,知道人在感觉到冷时入睡最易得风寒,尤其像她这般虚弱的体质。只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身心皆疲惫,眼皮更是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你想聊什么?”听到她那话,夜澈心底一紧,方才的怒气顿时消失无踪。
“随便,你找个话题。”好累,好想睡一会。
“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话题。”女人的话题,他不清楚,这个确实有点为难。“说说你的过去?”
“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眼睛一闭上,再懒得睁开。“夜澈,我真的好困。”
“把眼睛睁开,别睡觉!”夜澈一急,大声道:“再等一会,等衣服烘干了你穿上衣裳再睡。”
“嗯。”睁了睁眼,只是很快便又闭上,“睁不开了,怎么办?”
“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听话?”得不到她的回应,夜澈的声音又大了些,“曦儿!醒醒,别睡过去!”
夜澈本是滚烫的身子在听到她最后一个字时,一腔热血瞬间结冰。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他沉声道:“你张开眼看看我是谁,我不是冯跋,你再不看我便要过来抱你了!”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素弗。”
“我也不是冯素弗!”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激动,声音很明显是咬牙切齿地。
“云,别再欺负我了,我好困。”
夜澈一张俊脸铺满黑线!这个女人,在她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个男人?他深吸了一口气,从齿逢间挤出冷到极点的声音:!快起来!”
身后的人不再说话,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死过去时,她含糊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个坏蛋,老是想占我便宜。”
他的脸又黑上几分。他何时想过占她便宜?不就刚刚才动了动念头么?她神仙啊,这都看得出来!还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
一双手恨不得把眼前的衣裳抓个稀巴烂!
冯曦,你到底爱着几个男人?冯跋,冯素弗,慕容云,是不是还有一个桀栩?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气得火冒三丈,可疯狂燃起的火焰却似乎无论如何压不下去!那些在她嘴里呼唤出来的名字,莫名其妙地成了这世上令他最厌恶的字眼!
好不容易才把熊熊怒火压下,却听得她柔柔唤了声:“夜澈。”
一颗心被喜悦涨得满满的。
她继续呓语道:“别烧桂花了,你个......坏蛋......”
心底只剩酸楚......
初秋不是寒冷的季节,但雨后的初秋寒意也是十分重。
身后再没有软腻的声音,夜澈皱了皱眉,唤了一声:“曦儿,你还醒着吗?曦儿!”
没有回应,耳边只传来微微急促的呼吸声,由声断症,身后的人此时睡得并不安稳。“曦儿?”
仍旧没有回应,夜澈心里急着,想去看看她却又不敢贸然回头,怕回头看到的画面让自己难以承受。她这一觉睡过去,染上风寒是必然。
“曦儿,你说两句话!”他把树枝敲得噼啪响,身后的人依然没有一点声息,无奈之下,只得背对着她靠近几分,伸出手摸索着探向她的额际。入手一阵冰凉,竟不像常人的体温!
他霍地回头,却看到自己的手碰到的不是她的额际,而是圆润的香肩。冰凉的触感烫热了他的心,长指迅速收回,目光却无论如何管不住!探了探她的额际,果然有微微发热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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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的或许,让他一颗心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
该死!
身体像被火烧一样难以忍受!如果她不是冯跋的女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要了她!颤抖的薄唇忍不住轻轻在她额上印落一吻,若你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那该多好......
洞外,雨不知何时已停息,当曙光透入时,冯曦慢慢张开双眼。
浑身酸痛,感冒的症状,幸而没有发烧。
身上都是干透的衣裳,有自己的,也有属于男子的,衣裳下方的自己几乎不着寸缕。她怔了怔,脸庞有一丝不安的绯红。慌忙看了一遍,洞内没有夜澈的身影,她忙把衣裳穿上。
丝丝烤肉的香味自洞外传来,大概是夜澈捉了什么小动物在烤着。闻到肉香,冯曦只觉得肚子一阵闹腾,饥肠辘辘。只是四肢酸痛无力,连爬下床都感觉到吃力。
正要下床,夜澈已拿着烤好的野鸡闯了进来。“你吹不得风,快躺回床上。”
“我总要出去。”她知道自己现在很虚弱,可,心里仍是焦急。
“先吃点东西。”把烤鸡递与她,顺手拣来水囊,“要不要漱口?”
“要。”她可不想吃会动的细菌。
漱完口,冯曦把烤鸡撕开,把大的那块递给他,自己拿起小块小口吃起来。她不想问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事情,不知比知道要轻松。
“夜澈,从这里到燕西,大概还要走多久?”
“本来五六日便可到,但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十日之内能赶到已经算是奇迹。”
十日!她怎么等得了?“夜澈,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吃完便赶路吧。”
她胡乱吃完,擦了擦唇角便要下床,身子刚落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软软地便要倒下。
夜澈慌忙扶过,把她接在怀里。“曦儿......”
“我可能在床上待太久了。”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她如今最怕的是夜澈要给她找大夫诊治。“夜澈,扶我坐下歇一歇,我很快便会好。”
“你得要看大夫吃药!”她如今这个样子,就是到了燕西又能做什么?
“不要!”她慌忙摇头,“我自己就是医者,我清楚自己的身体。”
她的坚持让夜澈微微蹙起眉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怕他起疑,她缓了缓声音,勉强牵出一抹笑意:“我没事,就是受了一点点风寒。等会到了镇上,我自己写张药方,你帮我抓点药便好。”
“不行,一定要看大夫!”他扎根不信,这女人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我不看!”冯曦甩了甩胳膊,想甩掉他的手。
“一定要看!”
“你是我什么人?”她脸色一沉,声音冷硬。“你连我师父都算不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说了不看!”
夜澈倏地放开她,一张俊颜瞬间结冰。“我确实什么人都不算!但我既然受托于人,就不能不管你死活。”
走到一旁从湿答答的包裹里取出必需的东西,他冷声道:“走,现在带你去看大夫!等把你送到冯跋身边,你是死是活再与我无关。”
“夜澈......”冯曦知道自己惹怒了他,也伤了他一颗真诚的心。他们虽说不是师徒,感情却比一般的师徒还要好上数分,如今她这么说,必定让他十分难堪着。可是,她真的不能让大夫看。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说过要看大夫。”夜澈态度坚定,不用置疑。
“不用看了。”她失神地落在床上,笑得酸涩,“我所剩日子已经不多,谁看都是一样。”
“你说什么!”夜澈倏地转身,死死盯着她。“冯曦,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心脉俱损,已经病入膏盲,无药可救。”从前在皇城的皇宫里,偶尔吐点血,她以为只是过度伤心以至伤了血脉,可回到河川一线以后,吐血的现象不但没有好转,还日渐严重,就连偷偷吃药进补也是无补于事。她知道自己的五脏已经损伤过度,再也治不好了。“夜澈,这事你能不能不要跟跋和素弗说?”
“不能!”
“夜澈!”她眼角含泪,突然跪在他面前,“我求求你,为我保守秘密!”
“你难道要等死吗?”他身体不由得晃了晃,几乎站不稳!“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这世上神医众多......”。
“如果有,我一定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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