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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作者: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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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曦撩起车帘的一角,幽幽夜空下,全然没有冯跋追上来的身影。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为何他还没来?难道他遇到阻碍?抑或是那些黑衣人里隐藏着绝世高手,把他给困住了?

将军府里那一战仍历历在目,她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隔着车帘,隐隐看到梅夫颀长的背影。她唤了声:“梅夫。”

“什么事?”梅夫微微回头,只露出半个侧脸。

“我们要不停下来等等?”她咬了咬唇,忧心忡忡,“他那么久没赶上来,我怕......”

“不用怕,将军武功盖世,那几个鼠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梅夫随声回道,一拉马缰,骏马又飞快地狂奔起来。

她低垂眼帘,手指在衣裙上轻缴。冯跋的武功虽说深不可测,可他毕竟内伤未愈,临阵对敌,一丝差错都可能要了他的命。这梅夫怎能如此轻松!就算他再相信冯跋的实力,也......

蓦地,她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梅夫高大的身影。梅夫他......他称呼冯跋为......将军!

在村子的时候他喊他恩公,出来之后他称呼他主人,却从来没有叫过他“将军”!

那背影,虽与梅夫十分相似,却又似乎比梅夫高大了那么一点......顿时,她的呼吸变得困难,指尖也在瞬间冰凉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与寻常无异:

“梅夫,你娘托我交给你爹的信还在客栈里,怎么办?”

梅夫头也不回,朗声道:“无妨,只是家信,我会向爹说明一切,事非得已,娘也不会怪我们的。”

冯曦捻紧拳头放到嘴边,才忍住没有惊叫出声。梅夫的爹早已不在世上,他如何跟他爹说明一切?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乔装成梅夫把她骗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对她和冯跋来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难道,是为了对付冯跋?

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她悄悄打量起车外的一切。一边是悬崖,另一边是山涧杂草,如果要跳车,只能从杂草堆里跳下去。但,以马车现在狂奔的速度,就这么跳下去,就算不摔断她的手手脚脚,皮外之伤也绝对少不了。

可如果不尽快想办法逃出去,一旦这人拿她来要挟冯跋......深吸了一口气,她轻轻掀开车窗上的帘子。

她决不能让自己落入虎口成了冯跋的死穴,她知道,为了她,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不能让那一天有机会到来。

轻轻爬到窗户边,她再度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闭纵身往外一跃。

风呼呼从耳边掠过,她以手臂挡在脸上,咬紧贝齿等待着剧痛的袭来。

但,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没有恐怖的撞击摩擦,她的身子轻飘飘的落入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前方的马儿在一声嘶鸣后乱奔乱撞了起来,不多久,马儿前足一步踏空,连马带车一起滚落悬崖。

轰隆隆的巨响传遍了整个山野,余声在山涧丝丝回荡,久久不休。冯曦看着这一幕,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无血色。如果......如果刚刚自己和马车一起掉下悬崖,此刻怕是已经粉身碎骨香消玉殒了。

她狠狠吁了几口气,一颗紧绷的心才缓缓舒展开来,蓦地,她抬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看到这张脸,她顿时疯狂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放开!”

他不仅没听她的话放开她一丝一毫,却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薄唇轻轻勾了勾,他的笑阴森而邪魅:“冯跋要我好好保护你,我怎能把你放开?”

“放开!”她抽出手狠狠向他挥去,手腕却被他轻易禁锢在身后,他的长指一紧,她立即痛的低叫了起来。咬了咬牙,她狠狠瞪着他的脸:“你到底是谁?”

他微微一笑,左手一扬,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随风飘落万丈悬崖。

冯曦杏眼微睁,“是你?”

“看来你把我记住了,很好。”拓跋凡长指一勾,在她唇边轻轻滑过,眼里的笑意更深更浓。“长得倒真是美,比我殿里的那些女人还要美上数分,冯跋果然懂得享受。”

跋,我不要回夕阳公府,也不会再想离开你了,你的家便是我的家,我要和你一起回河川一线,回我们的家,这辈子我跟定了你。

老天,别让我离开他,别让我们再分开!求求你......

风声依旧。

铺天盖地的冰冷气息,让这样的夜空看起来无比森寒。没人听得见她的哀求,当然也没谁回以她一丝回应。

疾奔在夜色下的冯跋只觉得心中一痛,一丝冰冷传遍全身,他星眸扫视,足下没有一丝停顿。

衣袂乱舞,蓝影纷飞。

啪的一声,冯曦被不轻不重的扔在一张玉锦大床上,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穴道在不知不觉间已解开,只是,长时间不能动弹,此刻她的手脚都麻木了起来,浑身上下凝结不出丁点气力。

她困难的喘着气,一双写满防备的大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房中独自品茶的拓跋凡。冯跋亲手为她穿上的外袍早被丢弃在一旁,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衣衫单薄的她隐隐感到丝丝寒气直钻心底。

她没想过他胆子竟然那么大,刚从镇子上跑了出去,这一刻竟又跑回来。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但,这个点子已经被用了千百年,谁能保证下一刻不会被冯跋想到?

跋,你如今在哪里?

拓跋凡心情显然不错,他自顾自喝了几杯茶水后,便又倒上了一杯,捏着小小的杯子迈步至床边,目光落在她脸上。“喝茶么?”

她别过脸,不理会。蓦地,他俯身而下,长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一杯水粗鲁地灌进她口中。“让你喝,你就得喝!我讨厌不听话的女人。”

她一口茶水没咽下去,一下子被呛得脸红脖子粗,连眼泪都逼了出来。“放开......咳,咳咳......”

原来,离开了保护她的男人,她真的一无所有......

拓跋雪反手关上房门,一脸雀跃,“哥,你把他带来了......她?”

她眉心一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哥,你带这个女人回来做什么?”

拓跋凡眼里的欲念顿时消散,他淡淡扫了拓跋雪一眼,冷声道:“你以为我能把冯跋带回来?”

“可你明明说......”拓跋雪扁了扁红艳艳的嘴唇,心里也知道凭她哥的能力还不至于能把冯跋扛回来。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有一丝不满。“那你带他的女人回来做什么?”

他又开始为自己斟茶,不理会她。

拓跋雪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角落里的冯曦身上,忽然,她嘴唇一勾,微微笑了起来。“好,还是哥哥有办法。有她在这里,不怕冯跋不主动送上门来。”

眼角微弯,脸上的笑更加甜蜜。她。一扫,缓缓向冯曦靠去,“这张脸,留着也没用。”

话语十分温柔,笑容十分甜蜜,那扬起金漆鞭的手却是狠辣无比。刷的一声,新制的带刺长鞭对着冯曦一张花容月貌迅速招呼了过去。

这张脸,她早就想毁掉了。

眼看她的皮鞭就要抽上自己,冯曦尖叫了一声,完全来不及躲避,那鞭子已经来到面前。

啪的一声,长鞭落在拓跋凡手里,他怒目对上拓跋雪,沉声道:“你做什么?”

“我讨厌她那张脸。”拓跋雪对上他含怒的目光,笑容一僵,“哥......”

“放肆!”拓跋凡右掌一甩,把鞭尾重重甩在地上。“不许再碰她。”

“为什么?”她顿时觉得万分委屈,这个哥哥,她既敬又怕。“哥,你看上她了?”

拓跋凡只是沉着脸瞪了她一眼,不说话。

就在两人争执的同时,几乎被吓疯的冯曦悄悄爬到床边,双脚一触碰到地板,立即惊慌失措的往门外逃去。这两个人,他们简直是魔鬼,这个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哪里跑?”拓跋雪一声娇叱,金漆鞭瞬间甩了出去。这一次,注意力都在冯曦身上的拓跋凡没来得及阻止。

啪的一声,长鞭在冯曦后背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她惨叫了一声,软绵绵的身子被甩飞了出去。拓跋凡脸色一沉,身形微动,几欲昏阙的人儿稳稳落在他怀里。

轻轻一抛,人又被他扔在床上,看着她一张惨白的小脸以及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五官,他薄唇一勾,不怒反笑。这女人太不听话,让她吃点苦头未必不是好事。

冯曦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她趴在床上,稍微动一动身子都会引出一阵揪心的剧痛,那痛,直叫她泪花了一张脸。她把头埋在枕间,无声呻吟着。

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老天竟要她落在这两个魔鬼的手中。哎呀,好疼好疼。

拓跋凡满意的看着她痛得呲牙咧嘴,回头淡淡扫了拓跋雪一眼,脸色却变得深沉。“出去。”

拓跋雪狠狠瞪了冯曦一眼,视线拂过拓跋凡时,脸上却泛开了一抹诡异的笑。

长鞭一挥,干净利落的收回,她深深看了一眼冯曦的侧脸,脸上笑颜如花。她哥对这个女人似乎挺感兴趣,以她哥的性子,看上的女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只要她成了哥的女人,冯跋如何还会要她?这种弱不禁风的女人,天底下一抓一大把。而她,身为北魏郡主,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又岂是这种只配用来暖床的女人可比的?

思及此,脸上的笑便愈发甜蜜了起来。

她笑吟吟的瞟了拓跋凡一眼,柔声道:“我这就出去,你尽管尽兴,我保证今晚绝不会有人打搅你们。”

说罢,心情大好的举步离开,还细心的为两人关上房门。

良辰美景,氤氲绝色,岂能不动情动心?

夜,还很漫长。

漫长之夜,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除了身子感觉不到力气,就连意识也开始渐渐变得不清晰......

砰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

“你最好有个我能听进去的理由。”拓跋凡狠狠盯着她,眼里的怒火烧的十分旺盛。

被他这么一呼喝,她顿时反应过来,脸色一沉,道:“探子在城外燃起了焰火,冯跋已经回了镇子,正朝这里赶来。”

冯跋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不过,他既然已经在赶来,只怕不到片刻就会赶到。眼下不是与他硬拼的时候,以他的武功造诣,还不足与冯跋抗衡。为今之计,只能把他引到魏国,密布天罗地网将他一举击败。

“哥,原来你身材这么好。”拓跋雪瞥了他高大的背影一眼,笑嘻嘻的跟上。

若不是她亲哥哥,这么出色的男人,她怎么也不会放过

只好便宜了这个女人......

冯曦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到底身在何处,茫茫天地间,看不清前路在何方。

天色有点灰沉,头顶一片迷蒙。背上的伤经过三天三夜的处理似乎已经好得差不多,除了微微的痒,再没有疼痛的感觉,应该是在结疤。

拓跋凡这几天也还算安分,除了把她抓回来的头一夜差点毁了她清白,之后的两天里再没有多少不轨的举动,只除了每夜亲自为她脱衣上药。

一丝瘙痒从脸上传来,她想伸手抓一把,双手却完全不听使唤。拓跋凡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她现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如同废人一般。更恐怖的是她的脸,他不知在她脸上抹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脸上的触感十分粗糙可怖,必定丑陋难看得很。

这几天,唯一庆幸的是拓跋凡不知用什么方式说服拓跋雪与他们分道赶路,也正是这样,她得以安生几日。想到拓跋雪那甜蜜的笑脸以及凶残的手段,一颗心倏地发凉。

这两兄妹,根本就是魔鬼的化身。

冷眼看向拓跋凡,他一身樵夫打扮,脸上贴着精致的人皮面具,易容之术运用得维妙维梢栩栩如生,如果这个人不是冯跋的敌人,她一定会想办法求他教得一身易容的本事,以后躲避追兵也会方便许多。

可惜,一个是燕国的将军,将来的皇帝,一个是魏国的三皇子,这两个国家本来就是水火不容不能并存。这些日子以来,也隐隐听说魏国近几年常常侵犯燕国边境,而冯跋也曾率军击退过他们无数的大将。

如此两人,天生便是宿敌。

拓跋凡推着木车上的冯曦,内息完全掩盖在一顶破旧羊毡帽上,不管从远处或是近处查看,都是个普普通通的樵夫,毫无一丝破绽。冯曦被易容成一个身染重疾的中年妇女,满脸恶心的脓疮令人远远地退避三分。

她虽不知自己脸上的是什么,但也能猜到绝对不是让人喜欢愉悦的东西。冯跋若是看到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得出来。若换成自己,断然是认不出来了。

一颗心又往下沉了半分。

行行复行行,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她大概知道他们现在在类似渡头的地方,不远处还有几个渔民在临风晒网,准备着下一趟的出海捕鱼。果然,不多久,她便看到一片深蓝的大海。

拓跋凡把她推到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快步走向不远处的渔民,不知和他在说什么。她虽不清楚燕国和魏国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情况,不过看情形他是打算走水路回国。跋......他会不会想到这一点?

视线不经意的飘向远方,忽然,一抹淡绿的身影毫无预警的映入眼帘。她胸间一窒,想呼唤,嘴巴张的大大的,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冯跋!他修长的身影穿梭在远处的渔民间,几度问询得不到结果后,毫不犹豫的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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