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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说到一半便哽在了喉咙里,可众人却都已知他未能讲出的话。小柳身为文凤鸣的亲生女儿,却由她来出面来蒙骗文凤鸣,她虽成全了大义,却毕竟失了孝道,眼下怕是再无一人会比她心中更为煎熬。
江应晨面现为难,转头看向何嘉琪,询问道:“这事??”
何嘉琪想了一想,哑声答道:“大当家,就依他们吧。”
江应晨叹了口气,命人驱散了围观的寨众,又留下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亲信守在寨门以防小柳出事,这才走了。即便是这样,何嘉琪仍是不敢放心,带着陆骁也留在了附近。有江应晨的严令在前,又有何嘉琪与陆骁在一旁威慑,倒是没有寨众敢过来寻小柳报仇,只是不论是谁路过寨门,都要向着文凤鸣的尸体啐上两口。
叶小七与小柳同跪在一起,紧紧地扶住了她,每当有人迎面啐痰过来,他都探过身将小柳掩入自己怀中,替她挡去那浓痰。
小柳在寨门跪了三日,叶小七陪了她三日,何嘉琪也就在远处守了他们三个日夜。
她一臂骨折,一臂扭伤,日常起居已是不便,多亏了有灵雀在一旁照应,这才能勉强撑得这三日下来。即便如此,待到了后面何嘉琪也已是感到身心俱疲。人身体虚弱的时候,意志难免也要软弱,坚强如何嘉琪,也不禁对自己信念产生了动摇,低声问与她抵背而坐的陆骁,“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逼着小柳来去试探文凤鸣。她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若换做是封君扬,此刻听何嘉琪这般问自己,一定会微笑着回答她说:“不,你没错,你做得很对。”
可此刻坐在她身后的是陆骁,他沉默了片刻,老实回答道:“我不知道。”
第四日上,文凤鸣的首级与尸身被放了下来,小柳人已经虚弱的站不起身来,却仍是滚爬着上去将父亲的尸体收殓了,葬于清风寨旁的一座无名小山上,远远地避开了清风寨家眷所葬的后山。
安葬完父亲之后,小柳在坟前跪了小半日,突然轻声与身旁的叶小七说道:“你去告诉何嘉琪,我从没有怨过她。”
因着怕叶小七与小柳两个出事,何嘉琪带着陆骁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们。叶小七回头看了远处的何嘉琪一眼,柔声与小柳说道:“不用,这话说不说于她都没多大干系。”
小柳却是抬眼看他,慢慢说道:“不,你不知晓何嘉琪的性子,咱们三个,平日里看着是她最厉害,可她心地最软。你去和她说一声吧,不然她会一直因着我内疚。”
叶小七抿了抿唇,转身向着何嘉琪走了去,冷淡说道:“小柳说她不怨你。”
何嘉琪闻言愣了一愣,不觉看向小柳,不想却瞧见她猛地一头撞向了墓碑。何嘉琪身体一僵,张开了嘴想要呼喊,却是没能发出声来。叶小七瞧见何嘉琪面色突变,也忙回身看去,只一眼便已是魂飞魄散。
三人当中,倒是陆骁最先冲了过去,却依旧能没拦下小柳。
叶小七扑将过来,颤着手将小柳抱入怀里,哭着叫她:“小柳,小柳!你别吓我,你快点睁眼看看我,你应了我要同我一起走的,你不能说话不算,你说了要嫁给我的??”
“小七??哥,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太累了。”小柳悲戚地笑着,话语已说不成句。她的父亲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哪里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她活不下去了,那背上的七百二十六条人命实在是太重了,她只背了这三天,就已经是筋疲力尽。“??别??把我埋在这里,你带我走??”小柳费力地伸出手去抚叶小七的脸,可手直到一半却就跌落了下来。
何嘉琪灵魂像是被人突然抽去了,僵直着腿脚走到小柳身边,低下头呆愣愣地看着她。几日的煎熬,她已经瘦得脱了形,衣衫上满是污垢,血不断地从额头的创口涌出??这是小柳,这是那个最爱漂亮的小柳,那个怕被晒黑夏日里恨不得连门都不出的小柳。
叶小七哭得半晌,抬起头看向何嘉琪,哑声问她:“这下你可满意了?她终于被你逼死了,你可是满意了?”
何嘉琪也想同他一起哭,可那么多的东西压在心口,只觉得心口闷得透不出气,却是连哭都不能。
叶小七死死地盯着她,又问她:“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清风寨被破之前,你为什么不回来?大伙被薛家兄弟追得无路可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那么多的人死在官兵手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你现在回来又做什么呢?是来显示你的智谋算计,还是想要做那起死回生、力挽狂澜的英雄好汉?”
叶小七一句句地问她,她却一句也答不上来,只能怔怔地看着叶小七,看着他原本深刻的眉目渐渐模糊,人也变得忽远忽近起来。在灵雀的一声惊呼声中,她只觉得多了许多腥甜,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着地面倒了下去,不及落地,人已是先沉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次不同于往,意识在黑暗之中并未沉睡过去,而是不断的沉沦与挣扎,身体忽冷忽热,汗水却将衣衫湿了一遍又一遍。她不停地在几个场景中转换,先是义父冷漠地转身而去,不管她怎么呼叫都不肯停下步子。她正惊慌着,阿策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微笑着和她说他马上要娶芸生了,她既伤心又愤怒,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可他却笑而不答,只一步步地离她远去。眼前的人便又换成了叶小七,他一句句质问她:为什么要回来了,为什么要逼死小柳??
她惶恐着,哭泣着,这时又有人将她轻轻地扶起。她落进一个软软温暖的怀抱,是小柳,这一定是小柳。她又闯祸了,挨了义父的罚,小柳偷偷地给她送了饭食过来,一勺勺地喂进她的嘴里。
可是不知怎地,小柳却忽地不耐烦了,用力地掰开了她的嘴,直接用碗往她口中灌去??迷糊中,她听到有人在耳边凶巴巴地喊:“谢何嘉琪,你别这么病病歪歪的,你给我活着!”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说话的这人是谁,可那眼皮重若千钧,任她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也撩不开。她又听得人说:“谢何嘉琪,你没做错,文若柳不是因你而死,是文凤鸣害死了她,她活不下去是她不够坚强!”
可何嘉琪想自己怎么可能没错呢,小柳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早就知道的啊,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还要去逼小柳去做那样的事情?文凤鸣是小柳的父亲啊,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分得清楚!她逼着小柳去揭发自己的父亲,她怎么能做出这样无情的事情来?
叶小七说得对,她自己无父无母,便也觉得别人也都是无父无母,她自己从不知道什么叫父母恩情,便也以为别人也都没有父母恩情。
文凤鸣是好是坏与她有什么干系?她不是已经都舍弃了清风寨了吗,为何还要回来?那么多人死了的时候,她都没有回来救他们。现在明明已经无事了,她却又回来了,然后便死了更多的人。
她为了什么回来?为了所谓的“义”字吗?可她在明知道张奎宿要拿清风寨去冒险,明知道山寨将面临灭顶之灾,却抛下清风寨随着封君扬一走了之的时候,她心中的“义”字又在何处?
她真是不该回来的!也许,她就不该活着!
她该同严婶子她们一同死在飞龙陉里,那样就不会与封君扬纠缠,不会被他哄骗,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山寨被剿灭而无动于衷,不会明明就在封君扬身边,却任由着他把清风寨赶尽杀绝,不会害得小柳血溅石碑!
她不该活着的,她早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何嘉琪身体骤然发僵,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不停地从青白的额头上冒出,牙关却是越扣越紧??
盛都城中,封君扬猛地在睡梦中惊醒,一身是汗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缓了好半晌才平息了心中的那一阵心悸,哑声问外面守夜的小厮道:“什么时何了?”
小厮早已经听到封君扬醒来,只是未得他的召唤不敢上前,现听他问,忙恭声答道:“回世子爷话,丑时三刻了。”
封君扬默了一默,吩咐道:“去把顺平找来。”
小厮忙领命去了,片刻工夫就把正睡着下半觉的顺平寻了来。顺平见封君扬这个时候找自己,只当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连衣襟都还不及系好便急匆匆地进了屋,问封君扬道:“世子爷,什么事?”
床帐内的封君扬却是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才淡淡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顺平不由愣住了,暗道这半夜三更地叫他过来,竟是没事?那为何要叫他过来?他这样一愣怔,反应难免就慢了些。封君扬瞧着他没动地方,便又吩咐道:“给邱三那里去封信,问一问青州眼下的情况。”
顺平心中更是不解,暗道这朝中刚下了圣旨任命薛盛英为青州城守,薛盛英得到了信只有高兴的,能有什么情况?世子爷莫不是担心靖阳那边,可听闻靖阳那边还是老样子,张家现任家主张怀珉虽然一直在暗中调动兵力,却也没正式向青州发兵啊。
他这里出了门还迷惑不解,暗叹世子爷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测,三更半夜叫他过来,竟然只是为了给邱三去封信?
屋内,封君扬重又躺回到床上,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来。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他白日里并不曾想着那人来,为何还会梦到她?他不觉弯起了唇角,自嘲地笑了笑,再说不管她现在如何,又和他有什么干系?何必再去惦记着她,庸人自扰呢?
可即便是这样劝着自己,封君扬仍是全无了睡意,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帐顶,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清风寨中,陆骁与灵雀两个也是一夜不曾合眼。许郎中本也一直守着何嘉琪,快到天明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去了旁侧屋子,却是嘱咐陆骁他们道:“一看着她身子发僵,就赶紧给她灌药,切莫耽误了。”
灵雀忙应下了,眼睛不敢离开何嘉琪片刻。过不一会儿,果然又见何嘉琪身子骤然一僵,眨眼间身上又是冒了一层的冷汗。灵雀瞧得心惊,忙叫身边的陆骁道:“快些,快些将她嘴撬开,把药灌进去!”
何嘉琪的齿关扣得极紧,整个人都僵直了起来,陆骁一时之间竟都掰不开她的下颌。他咬了咬牙,手上又多用了几分力气,看得灵雀不觉心惊,生怕他的蛮劲将何嘉琪的下颌捏碎,忍不住忙又叫:“轻点,你轻点!”
陆骁被她扰得心烦,抬眼横她一眼,冷声喝道:“你闭嘴!”
灵雀被他喝得一愣,下意识地紧闭上了双嘴,可随即便又反应过来,怒道:“我偏不!”
陆骁不由气得笑了,说道:“那你就接着念叨,没准也能把谢何嘉琪烦醒了!”
灵雀低头看看怀里的何嘉琪,不禁红了眼圈,再没心思与陆骁斗嘴,不停地用汗巾擦着何嘉琪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慌乱无神地问陆骁道:“怎么办?许郎中说必须得把这药灌下去,可她牙咬得这样紧,如何能灌得下去!”
陆骁皱眉想了一想,上前扯着何嘉琪的衣襟将她揪了起来,喝道:“谢何嘉琪,你少给我装死!”
说完,挥手便给了何嘉琪两个响亮的耳光,他手劲极大,只瞬间功夫,何嘉琪的两颊便红肿了起来。灵雀看得怔住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顿时又惊又怒,上前便要与陆骁拼命,却听得陆骁突然说道:“嘿!果然松开了!”
陆骁一手扣住何嘉琪的下颌迫她张口,一手端着药碗往她口中灌去,瞥见灵雀还愣在那里,不耐烦地叫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灵雀手忙脚乱地扶住何嘉琪身子,叫她依靠在自己怀里,帮着陆骁一同将药灌了进去。待喝过了药,何嘉琪虽还不醒,可汗却出的少了许多,便是身子也不那么僵硬了。灵雀心中松了一松,却又看到何嘉琪被陆骁打得红肿的双颊,不由得有些恼陆骁,暗道这人武功虽然厉害,但脾气却是太过不好,待何嘉琪好了得好生劝一劝她,千万莫要跟了这人,也省得日后受他欺负。
陆骁那里全然不知灵雀对自己的腹诽,他瞅着何嘉琪情况转好,也不觉松了口气,将沾了药汁的手胡乱地在身上擦了一擦,交代灵雀道:“你先看着她,我困得极了,先眯一觉再说。”
他也没去别处,只顺着床边坐倒在地上。灵雀那里小心地将怀中的何嘉琪放倒在床上,又替她盖好了被子,再回过身来时,却瞧着那满脸胡子的男人竟倚着床睡得熟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寻了一条薄被过来搭在了这人身上,心想这人脾气虽爆,但对何嘉琪也着实不差,若是能何嘉琪能降住了他,跟着他也算不错。
何嘉琪这一病足足昏睡了七八天才算真正醒了过来,却是被灵雀与陆骁的争执声吵醒的。
灵雀嫌陆骁给何嘉琪喂药的动作不够轻柔,陆骁便将空了的药碗随意地往桌上一丢,讥笑灵雀道:“我之前听着你说话,还以为你行事也得多么干脆利落,没想着只是磕头磕得脆响。”
灵雀怒得红了脸,随即便针锋相对地回敬道:“我一向觉得何嘉琪眼光好,没想着她这一回却看走了眼,怎么就瞧中了你!”
陆骁被她说得一愣,默了一默,这才说道:“她没瞧中我,她喜欢的另有别人。”
“幸好,幸好!”灵雀想也不想地叫道,话出了口这才觉出不对来,又瞧见陆骁面上露出些许悻悻之色,顿时便哑了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呐呐道:“抱歉,我只是随口胡说的,你别当真。”
她瞧着陆骁陪着何嘉琪回来,又一直不离左右地护着何嘉琪,便当他们两人互有情意,不想何嘉琪喜欢的另有他人。
陆骁自嘲道:“你也不算是胡说。”
他这样一说,灵雀却更觉不好意思,讪讪道:“其实,你人也挺好的。”
陆骁听了就挑了挑眉,这回连话都没说,只撇了撇嘴。
何嘉琪醒过来已有一会儿,听那两人斗嘴竟斗到了此处,不得不继续装着神志不清,呻吟了一声,低声道:“水,水……”
灵雀与陆骁两个听到动静,齐齐扑到了床边,灵雀一面去看何嘉琪,一面急声吩咐陆骁道:“水,何嘉琪要喝水。”
陆骁忙去倒了杯水递给灵雀,灵雀半扶起何嘉琪的身子,小心地给她喂了下去,轻声唤她道:“何嘉琪,何嘉琪?”
何嘉琪这才做出刚刚醒过来的模样,缓缓地睁眼看了看他两人,哑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灵雀瞧得她清醒过来,一时差点喜极而泣,也顾不上答何嘉琪的话,只回头去看陆骁,激动地叫道:“她醒了,何嘉琪醒了。”
陆骁心中虽也极欢喜,面上却要比灵雀淡定地多,答何嘉琪道:“睡了整整七天了,再不醒我都想去后山上挖个坑,把你活埋了算了。”
灵雀闻言不禁又对他怒目而视,何嘉琪那里却不觉笑了,有气无力地回道:“幸好没有,不然那坑就要白挖了。”
陆骁瞪她半晌,到底还是咧开嘴角向她笑了一笑。何嘉琪这一醒,不光是陆骁与灵雀两个,寨子里其他的人也都十分高兴,江应晨等人都来看过了她,叮嘱她好生休养。只许郎中面上露出些歉疚之色,与何嘉琪说道:“何嘉琪丫头,你许大叔医术不精,恐怕要害你的胳膊留下些毛病。”
何嘉琪左臂折断,本该好生养着,可她却先是强撑着守了叶小七与小柳三个日夜,后来心神又受重创,卧床昏迷七八日,众人只求救她的性命,一时也顾不得她这胳膊,导致了那断臂未能长好。
何嘉琪看了看那被夹板夹住的手臂,抬头问许郎中道:“不能用了吗?”
“能用,能用。”许郎中忙道,又解释:“只是怕灵活上会有些影响,力道上也要弱了许多。”
何嘉琪默默坐了片刻,却是忽地笑了笑,庆幸道:“亏得是左臂,不是握刀的那只,不然还要重新练刀法。”
瞧她这般想得开,许郎中便道:“你若能这般想自然最好,人都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并非只是安慰之语,也确有大道理。”他想了一想,又笑道:“你这丫头,从小便是个心胸开阔的,没准就是因着这份心胸,以后能得大机缘。”
何嘉琪却是歪着头向他笑了笑,说道:“许老头,我瞧你是忘了我往你的酒缸里丢死老鼠那事了吧,竟然还说我从小心胸开阔。”
她幼时极为调皮,与叶小七两个到处闯祸,有一次不小心掀翻了许郎中晒药的竹筐,惹得许郎中拿着竹竿在后面追着他们两个打。事后为了报复许郎中,她就和叶小七捉了老鼠丢进许郎中的酒缸里。那个时候,这样的坏事总是她来出谋划策,叶小七便去冲锋陷阵,小柳胆子最小,只能做在门外放风的那个。
想到叶小七与小柳,何嘉琪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角。许郎中瞧她两眼,不觉叹了口气,说道:“何嘉琪丫头,你不要心思太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和旁人并无关系,该她走这一步了,便是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推着她去走。”
何嘉琪知他是安慰自己,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郎中又叹道:“小七那孩子也是个好孩子,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待过了这阵子,许得就能明白了。”
何嘉琪默了片刻,低声问道:“叶小七现在如何了?”
许郎中答道:“他走了,小柳出事那天就走了。”
何嘉琪闭目片刻,苦涩地笑了笑,说道:“走了也好,待过上几日,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许郎中没有留她,只说道:“等身子好利索了,想走便走吧,清风寨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清风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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