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研不由自主的把心声说出来。

“这女鬼看起来有点猥琐啊。”

啥？猥琐？

估计李局长干这行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猥琐来形容一只鬼。

在普通人眼中，这些厉鬼都是恐怖的，令人绝望的，无法理解的“可怖他者”。

跟猥琐根本没有半毛线关系啊喂！

幸好这家伙没说这只鬼很可爱，不然自己一定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结果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一冒头，就听见背后自言自语来了一句，“不过可能我单身久了，觉得女鬼也有点可爱？”

……

李局长深深的，吸了三口气。

算了，不要生气，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随后目光重新聚焦在女鬼的身上，心中惊骇万千。

“难道……这只就是不解密的档案里的那只鬼？”

编号34的厉鬼档案在档案部门中只有捕鬼人才能翻阅查看，因为厉鬼的传播方式太令人匪夷所思，普通人一旦得知厉鬼的概念之后就会成为攻击的对象，属于特殊的模因感染型。

之前李国柱对被害者现场的推测观察，确认那只不能被认知的厉鬼跟绳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当看到女鬼手中的绞绳套时，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

“原来是吊死鬼！”

然而床上的始作俑者却皱着眉头一直盯着这只鬼。

一旁的赵主任和刑警小张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他们只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场景。

小张抓着赵主任的手，惊慌失措的大喊，“赵医生，我脑子是不是有病了，怎么还看到鬼了？赶紧给我开药啊。”

“放，放手啊。”

赵主任也是一副惊恐万分，欲哭无泪的表情。这尼玛已经超越了科学范畴了好吗。简直就像进入了恐怖片一样毛骨悚然，无法理解。

冰冷的阴森寒意在四周围迅速的蔓延开来，病房的墙壁开始泛黄，墙皮变得如同纸张一般轻飘飘的剥落，病床的铁架子也泛起锈渍，承受不住柴研的重量，变得摇摇欲坠，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头顶上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连窗外的景象都变得不真实，仿佛是画像中的剪影，一层模模糊糊的灰暗色调。

“是鬼打墙！被附身的鬼都能制造出鬼打墙了吗？”

李国柱盯着有点失控的场面，咬牙切齿的警告，“这是附身在你的厉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它收回去！现在情况紧急，谁都不希望在市医院里再爆发一起灵异事件！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

紧紧盯着吊死女鬼的年轻人还是一言不发，李国柱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只要大吼一声，“柴研！”

“哦，怎么了？”

柴研总算回过神来，视线望向李国柱，若有所思的说道，“李局长，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觉得这女鬼的胸还挺大的。”

李国柱听到这句话，气的差点掏手枪，你他娘的，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你特么居然还盯着女鬼的奶吇看个没完没了了？

柴研打了一个响指，门口女鬼抬起头，浑浊的眼眸向前看了一眼，随后身形逐渐的散去，原本腐败凋零的病房又重新恢复成正常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李国柱松了一口气，既然柴研愿意解除鬼打墙，就说明还愿意以对话的方式解决问题，算是比较克制，不像之前一些得到厉鬼的力量就以为自己是恐怖网文小说主角的附鬼者，总想着搞事情，结果一不小心让体内厉鬼苏醒，直接完蛋。

“赵主任，小张，你俩先出去，接下来的我想跟柴先生单独聊聊。”

“好的。”

神色古怪的赵主任快步往前走，恨不得赶紧离床上的怪物远一点，在小张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快要踏出门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警告的声音。

“还有，今天的事情还请赵主任烂在心里，不要对其他人说一个字。不然以后我们都会很麻烦。”

“我什么都没看见。”

赵主任忙不迭的点点头，他恨不得把刚才看到的一切统统忘记，去做无知是幸福的普通人。刚才他窥见这个世界恐怖秘密的一片雪花，而隐藏在海平面之下的冰山全貌，他不敢去想象，深怕下半辈子都会半夜从床上惊醒。

走出病房的大门之后，他犹豫片刻，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号码，压着声音说道，“喂，刘助理，帮我预约一下明天的心理医生。什么？你说帮谁预约？帮我。”

脸色苍白的刑警小张拍了拍赵主任的肩膀，小声的说道，“赵医生，要不我们结伴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吧？”

“……”

病房内的气氛却并不欢快，柴研眯起眼睛，问道，“附鬼者是什么？”

“字面意思，被鬼附身获得了厉鬼部分能力的人。不过这可不是什么上天的恩赐，驾驭一只鬼时在最理想的状态，既不动用厉鬼力量情况下，只有半年活命时间。你也察觉到脖颈上的绳子印记了吧？每使用一次厉鬼的力量，那道绳索的勒痕就会加深，最后厉鬼苏醒，而你会变成一只真正的吊死鬼。”

只有半年时间？

李国柱看见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庞第一次浮现出严肃凝重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果然再怎么沙雕，也躲不过对生老病死的恐惧。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发现打火机丢了，只好有点恼火的把香烟别在耳朵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有国家正式编制的，专门负责处理灵异事件的附鬼者就是捕鬼人。不过你也不用太消沉，国家部门这边已经找到了延长寿命的方法，只要你……”

“不是。”

话还没说话，柴研就直接打断了他准备好的长篇大论，问道，“其实我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请问如果我成为捕鬼人，去幼儿园勒索小朋友零花钱算不算为国收税？”

……

看着面前年轻人一本正经的表情，李国柱只感觉嘴角在抽动，心中想法万千。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都成附鬼者了还整天想着勒索幼儿园小朋友？

还为国收税？

李局长只好硬着头皮扭转话题，“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商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朱成会莫名其妙的死了，血棺材又是怎么回事？剥皮尸到底是什么东西！”

柴研正准备开口说话，突然身后的门被猛然撞开，一个年轻人冲进来，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李国柱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怎么回事，这么火急火燎的，直接说。”

“不好了，李局。”

他急匆匆的说道，“医院太平间这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