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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我蹲在外面研究被抛在窗外的人偶，好半天胡凡潭才打着哈欠从屋内走出来：“一大早上起来你不在房间里，我还以为你被人皮娃娃抓走了呢！”

“差点！”我随口应了一句，“你过来看这个。”

胡凡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定睛一看：“这地上怎么会有血？还有，这娃娃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先别急，娃娃里附着了一只灵，这事我回头再跟你说。”我用木棍扒拉了两下，“血是从娃娃眼睛里流出来的，昨天晚上那只灵离开之后，这对眼睛就像是死了一样。”

我记得昨晚将娃娃放到了窗台上，今天一早就发现不见了，又从屋外被发现。想来，应该是被风吹落下去的。我捡起这只娃娃的时候，娃娃的眼睛腐烂掉了，有血水流出来。

“这么说，之前这双眼睛在娃娃身上还活着，是因为那只灵的存在？”胡凡潭试探性的捏了下娃娃的皮肤，“那人皮的保鲜手段又是什么，肚子里的茶叶吗？”

“对了，那只灵呢？”

我从怀中掏出钥匙链，无奈的晃了晃：“我本来想把这东西留在屋里的，下楼的时候发现它又跟了上来。里面的东西就像是有执念，生怕被人抛弃，连睡着都惦记着这一茬。”

“啧，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可怜的。”胡凡潭摸了摸下巴，眼睛忽的一亮，“我觉有一个人，说不定会收留它。”

胡凡潭说的，当然就是钥匙链的主人。

我万万没想到，胡珞纤那么冷清的性子，不光喜欢小孩子，还喜欢毛茸茸的装饰品。我把事情解释完，她接过钥匙链时，眼睛罕见的有了情绪。

“谢谢！”

“里面的东西还没醒，等它醒来一定要问问它，那只人皮娃娃是从哪来的。”我也算是丢出去个烫手山芋，说完之后，便惦记着医院探望一下昨天出车祸的公交车司机。

司机在宁市医院，我们去探望时，他正巧已经醒了过来。

男人三四十岁的模样，头顶缠着绷带，胳膊和腿上都打着石膏，显然伤的不轻。

我们说明来意的时候，司机还愣了一下，一副不愿提及的模样。

司机名叫王志军，我们说了好半天，司机才叹着气说：“我不愿说，是我怕说了你们不相信，又怕吓着你们！”

“我们只想知道真相，您放心，无论您今天说了什么，出了这个门，我们保证不会传出去半个字。”我一听他松了口，连忙说了两句好话。

“我昨天出车祸的时候，的确留心了一下对面逆行的那辆车，我开了这么多年车，敢拍着良心说，昨个绝对没有眼花。那辆货车从对面开过来的时候，是直奔着我过来的。要不是我躲得及时，现在何止是住院这么简单，满车的人都得跟着陪葬。”

王志军刚一开口就让我愣住了，原来昨天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对面那辆货车是蓄谋已久？

“我发誓，我那时看对面的货车时，正副驾驶座上都没有人。空荡荡的，只能看见座椅。当时我就吓了一跳，觉得自己肯定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还想着，不动声色的将这辆车避过去，没想到它一开始就是冲我来的。”

因为货车逆行，所以王志军格外留心，他再三做出保证，一个劲的说自己绝对不会看花眼。他的这番言语，也证实了我们昨日的猜想。货车上空无一人，那操纵货车走上北安桥的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呢？

那辆货车没有车牌号，车型又是宁州市里最普遍的货车，要想排查货车的来源，就如同大海捞针。北安桥上车祸的原因成了无头案，线索全部为空。

我们这边刚放下车祸一案，胡凡潭又闹着要去郊区广场看热闹。

这些天鲁慧和王连昌夫妻俩就像疯了一样，天天都去闹，不光闹得展览馆的举办方不得安生，还有两次直接跑到了警局。一个劲的朝艺馨科技索要赔偿金，还嚷嚷着，自己卖孩子是无效的举动，孩子还是她的，她有权索要赔款。

另一名死者方微然的家属就更有趣了，母亲居然把丈夫的弟弟告上了法庭。至于六具尸体中最后一具被挖出的女尸，身份也被核实出来，是宁州市一所高校的在读学生，今年大四，名叫祝佳鑫。

六名死者的身份，男女几乎天差地别。女生全都是家庭比较和睦温馨的，另外三名死亡的男性，全部都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孤儿。

我不明白这个对比下来，对于凶手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也许是找到凶手的关键之一。我更加好奇的是，为什么方微然的母亲会坚定的认为，就是丈夫的弟弟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带着这个疑惑，我特地打听到了宋佳和方昊的行踪，蹲在了警局门口。

宋佳是抹着眼泪从警局里走出来的，离得近了，我还能听到夫妻二人争吵的内容。

“微然死了，你以为我就不难过吗？那是我亲生女儿，是我心上的一块肉啊！可是你怀疑方晨，总要拿出证据来吧？”方昊的声音又痛心又难过，脸上的表情还很苦涩。

“你忘了上次方晨找你要钱的事？一定是你没借他钱，他心存不甘，就拿我们女儿撒气。”宋佳边哭边道，“方晨上次离开我们家时，你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他说一定会让我们后悔。你看，这不就报应到微然身上了吗？”

方昊叹了口气：“那你怎么解释，另外几名受害人？总不可能他们都是方晨害死的吧？”让方昊至今不敢相信自家弟弟是杀人凶手的原因就在这，六条人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背得起的。他心疼女儿无法自拔，可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弟弟会是杀人犯。

尤其是，方晨怎么会对自己家人下手呢？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微然和另外几名被害人的死，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方昊这句话说完之后，我们这些在暗处听墙角的人终于待不住了。

我从暗处走出去，缓声道：“方先生，宋女士，关于方微然小姐的死，我有个猜测，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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