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里，迪特福里特和艾萨克面面相觑。

艾萨克率先开口：“她到底什么来历？”

“一个……怪物……”迪特福里特还没从手下的死缓过气来。

“她是我当时在海上航行的时候在孤岛上捡的，捡回来就一直跟着我甩都甩不掉，本来是当作道具的，结果她竟然……”

“既然她是你的‘道具’为什么我在和她打的时候不让我停手呢？”也没有过多在意眼前的人把一个12岁左右的小女孩称作道具这件事，艾萨克问道。

“……”这次迪特福里特沉默了。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啊。”艾萨克盯着着迪特福里特的眼睛“你畏惧了吧！”

“！”

“你在畏惧那个被你称作‘道具’的女孩！”艾萨克没有管他，继续说道，“你在捡到她后因为她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而希望利用她，但你还是而害怕着，或者说讨厌着她。”

迪特福里特握紧了拳头，压根紧咬。

看来是被说中了。

“想要利用她的同时又畏惧和厌恶着她，抱着这种矛盾的心里你一直将她带着自己身边，却从来没有把她当人看……或者说，不敢把她当作人。”

“……”依旧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这一切。

“她身上的伤应该是出自你之手吧，从刚刚我和她的决斗来看，只要我没有抱着杀意，她就会立即停手，你依靠对她施以暴力来降低自己对她的恐惧，而她也因为你在动手打她时没有杀念所以一直默默忍受。”

“……你说的没错。”长呼一口气，迪特福里特终于还是承认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啊……”艾萨克看着一脸黯然的他，继续道，“你之所以在我刚刚和她厮杀时没有阻止我，是因为你想借我之手除掉她对吧。”

“……”久久没有声音，而后叹了口气，问道“这你也猜到了？”

“很简单，在她杀死你的手下后你对她的畏惧上升到了顶点，但你们这里除了我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看到我出手就想着让我替你解决掉这个麻烦。”艾萨克无所谓道。

“……你没有生气吗？”

“你指什么？”

“对于我利用你这件事情。”

“不啊，你敢于利用身边的事物才代表着你是个有谋略的人。”丝毫没有对迪特福里特利用自己的事情表示不满，相反语气中充满了赞叹。

“不过有一点你做的不行啊，你会厌恶自己的‘道具’，你见过我会讨厌自己手中的刀吗？”

“但是她是……”

“知道你要说什么，‘怪物’嘛，她要是算是怪物那我算什么？”

“不一样的……我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人类的感情……就像……”

人偶！

不止是迪特福里特，就连艾萨克都有这种感觉，毫无感情的眼神，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蛋，以及虽然毫无技巧但是堪称完美的战斗本能，这些都会使人觉得这是不同于人类的生物。

“不说这个，她为什么在今天突然暴起杀人？”

“那些水手，想玷污她……”

“然后你下令让她杀死你那些手下？”

“！”

迪特福里特突然惊讶的看向艾萨克。

“这你也发现了吗？”

“她在感受不到杀意的时候是不会行动的，没有你的命令即使真的想对她做什么估计也不会反抗。”艾萨克这么说道“你就不要为那些渣滓伤心了，这种废物要是我带的兵早让我一枪毙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毕竟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兵了，就这么死了……”

“这种兵放久了扰乱军纪，死了一了百了~”艾萨克嘴里说着残酷无比的话，丝毫没有觉得那几个水手死了有什么关系。

迪特福里特笑了笑，也闭嘴了。

他也想过了，自己的水手这次确实是死有余辜，但即使这样，他对女孩的畏惧以及厌恶也依旧没有减退甚至还在增加。

明明是自己下的命令却不能阻止自己厌恶的情绪。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不知道啊。”迪特福里特点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厌恶，畏惧，心死，但似乎其中还隐藏了什么情感，他只感觉少女的存在让他无比烦躁。

“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艾萨克性质缺缺，“那么交给我如何？”

“？”

“反正你也没想好这么对她嘛，我在亚美斯多利斯正好缺一个副官。”

“你不会是对她心生怜悯了吧？”迪特福里特恶劣的笑了一下，“劝你不要对她有什么怜悯的态度，那可是不同于我们的怪物。”

一个上校的副官那可是至少是少尉军衔，他可不觉得身为一个道具，一个怪物的女孩能拥有这种光明的未来。

“我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艾萨克透过指挥室的窗户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回忆起往事，“无论是被我解剖过的尸体，还是伊修瓦尔战争中死在我刀下的平民。”

“人只有靠着自己的双手奋斗才能赢得未来，靠着怜悯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好吧，那她就转交给你了，我倒想看看这个怪物未来会成为怎么样的人”迪特福里特冷笑到，“不过我还是提醒你，别太把她当人看了，最多只能当道具，这是为你好。”

“你可真是啰嗦诶。”艾萨克不屑道，随即又对迪特福里特说，“算我欠你个人情好了。”

“哦~送出一个道具就让堂堂国家炼金术师欠我一个人情，感觉不赖啊。”

“你要是真的无所谓也不会带着她这么多年。”

“……”

迪特福里特感觉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比自己弟弟还年轻的人看穿了。

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是矛盾的，非理性的。

“我们当炼金术师的，哪怕已经没什么怜悯之心了，都要永远记得世间的唯一真理——等价交换。”顿了顿，艾萨克豪言道，“而且这不是一个国家炼金术师的承诺。而是……未来亚美斯多利斯的大总统给你的承诺”

“你还真敢说呢……好吧，等我有需要了会来找你的。”

“哦，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艾萨克，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摆一副严肃的表情很蠢？”迪特福里特依旧笑得非常恶劣。

“淦，难得让我严肃一把能死吗？”

艾萨克又恢复那个没心没肺的表情，走出指挥室。

迪特福里特把那个女孩叫过来和面带厌恶的和她说：“我现在不是你的主人，你以后就是他的狗了，是他的道具，只能听他的命令，明白吗？”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然而这时候艾萨克却开始发愁了。

说是要培养她，但自己对教导这种小孩一点经验也没有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