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右手微微握拳。其实在她巴掌扇出去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这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弟弟，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可是小时候都是一起长大的，文飏已经成年，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当着他的王妃这样打他，多少也有些不妥。

四公主脸涨得通红，喘了口气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四公主消气了吗？如果消了气，不放让南乔多说两句。”南乔把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四公主身边的桌案上，“当日除夕宫宴，群殴说过，四公主，有的时候看到的事情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事情，如今我还是要再说一遍。”

“有的事情不一定就和您想象的一样。您在相信自己的同时，也请相信一下您的弟弟。您之所以会这样生气，不还是觉得他和您之前的印象不同吗？就算不相信，也至少不要怀疑。”

“我怎么能不怀疑？他……”四公主抬手指着文飏，气得说不出话。

“您是文飏的姐姐，有一些事情他不想告诉您，这就是对您最大的保护，您不能卷入这些纷争中，您需要知道的只有一点，文飏他也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他不是毫无感情的冰块，也不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自私之人。对于先王和先王后，他的感情不比您的差。”

“可是眼下，他不得不如此。四姐姐，有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明白，在您眼里，文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说您觉得他是一个不忠不孝的败类，您应该早就对他失望才对，而不是这样教训他；如果您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又不能相信他呢？”

“我……”四公主正要开口，又被南乔打断了。

“四姐姐，我向您保证，文飏心中的难过一点都不少，但是他不能表露出来。他是有情有义之人，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有情有义的。面对无情无义之人，只能用无情无义的方式。如果依然要固守那一套行为准则，必定要吃亏的。”

“您说文飏是皇家子女，是，没错，但是生在皇家，享受着无上的荣耀和优渥的生活，就注定要承担更沉重的苦难。天家无情，不是无情，而是有情也不能显露。您是公主，对这些事情没有太深的体会，可是文飏不同，他是皇子，大辽的兴衰也有他的一份责任。如果能用婚事来维持大辽朝局的稳定，这个孝期守还是不守，有那么重要吗？”

南乔顿了顿，越说越难受：“是，为人子女，谁不想承欢于父母膝下？可是真的不能。我难道不想吗？但是我不是还是背井离乡来到了辽国？如果我不来，周辽之间的战事会怎么样？”

“再比如三公主。三公主难道就不想陪着先王后身边吗？可是她的选择是什么？四公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信文飏一次，他真的真的很难受。”

“南乔……”文飏听到了南乔声音里的一丝波动，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