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上有一个血窟窿，这就是血液的来源，旁边还有被带起来的碎肉，血窟窿的边缘还有些发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右前臂上还有三四道刀口，很长，还在缓慢地渗血。血一直蜿蜒而下，顺着垂下的胳膊到手指，一滴一滴，让本来就被血染红的温水更加红了。

“刘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几个小婢女听到南乔的声音，吓得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们去叫了，可是刘太医喝多了，醒不来？”

南乔心里骂了一句，关键时候完全靠不上，还是得自己来。

遣退了屋里的婢女，南乔拿出此前存储好的烈酒，倒在帕子上，伸手按在了文飏前臂的伤口上。

这一疼，把本来已经半昏迷的文飏硬生生疼醒了。

“刘太医靠不住，不知道怎么回事喝多了，叫不过来，只能我先简单处理一下了。”南乔这样说，手里动作不打算停：“如果觉得疼，你可以咬着我的衣服。”说着，她就把自己的袖子递了过去。

宫宴的礼服就这点好，衣袖足够宽大，这样也影响不了南乔手里的操作。

“没想到王妃还会清理伤口啊。”文飏惨白的脸上努力露出一个微笑。

“我什么不会。”南乔知道文飏和自己说话或许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能让伤口不那么疼，于是也配合着和他聊天，“我有朋友讲过，战场上的士兵在军医来不及处理伤口的情况下就是这样处理的。”

“王妃朋友真多，不过还是第一次，很明显不熟练。”文飏说着，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按住了南乔处理伤口的手，又帮着南乔加了一份力。

浸透烈酒的帕子更重地被摁在伤口上，就算文飏是个男人，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是不是特别疼？”南乔有些心疼。

“当然。”文飏看了一眼南乔，又想低头看一眼自己肩部的伤口，可惜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看到：“王妃帮我看看肩膀的伤口怎么样？”

“是一个血窟窿，周围还有些发黑。”南乔描述道。

文飏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太狠了。”

“怎么了？”

“王妃有匕首什么的吗？”

南乔点点头，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小匕首。

“把它放在火上烧一烧，然后浸在酒里。”南乔不明白文飏这样吩咐的意思，但是还是按照他说的做了。

“然后呢？”南乔举着匕首问。

“延着伤口的边缘，把发黑的部分割掉。”

“我割？”南乔拿着匕首的手停住了。

“我这样怎么割啊？”文飏苦笑了一下，“射伤我的箭镞上应该是有毒的，应该尽早把周围发黑的腐肉割掉。”

“可是我没做过啊……”南乔手有些抖。

“你可以。相信我。”文飏的眼神对上了南乔的目光：“南乔，现在我唯一可以完完全全信任的就是你了，你可以的。”

文飏伸出左手握住了南乔的手腕，拉着她的手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之后，按照你刚才做的，擦去渗出的血污，然后用烈酒擦干净，用干净的纱布包裹。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