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氤氲，徐明磊泡在汤浴中，君清继续帮他做着推拿。

“你好点了吗？”徐明磊低声问。

“方才泡了个温水澡，透透出了一身汗，已经好多了。”君清哑声说着，“对了，后来被带进太后宫里的那个宫女是何人？她好像认识我。”

此事，君清是故意问的，若他一直不提此事，才会令人起疑。

“那是淑妃宫里的女官，原是淑妃的贴身丫环，淑妃进宫的时候，便跟着淑妃进了宫。”徐明磊垂眸低声解释，“说起她，还和你有点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君清一脸莫名的问。

“对了，从前的事，你都忘了。”徐明磊回首看向君清，叹息道，“抱歉，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原本是护国公世子关月君的伴读，也是护国公的养子。你在虎豹营这几年，想必也曾经听人提起过护国公府的事情。”

君清道：“听得不多。难怪每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护国公府的事情，他们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原来此事竟然与我有关。”

徐明磊浅笑道：“淑妃在进宫前，原是关月君的未婚妻，你是关月君的伴读，而秋清是她的大丫环。小生素来听闻，当年秋清对你一见钟情，淑妃还向关月君提过，两人成婚后，会把秋清嫁与你为妻。”

“啊？”君清闻言一脸呆滞，旋即眨了眨眼睛，了然道：“难怪她要骂我，可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她骂我，我即不生气，也不难过，想来我心里应当从来没有过她吧。”

徐明磊垂眸，转过脸去，轻声道：“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些的。”

侍书原本背对着二人，在屏风那站着，听着俩人聊起这些，沉声道：“当年天牢失火，关大哥趁乱逃出，护国公府的人却被人借着火势杀了个干净。坊间有些顾念老国公恩情的人，就散布谣言，说关大哥与外人勾连，害死了护国公府满门。”

“可是，我因何要害护国公府满门呢？”君清一脸莫名。

侍书道：“所以才说他们无端散布谣言啊。”

“护国公府，当真一门死绝了么？”君清摁着徐明磊的太阳穴，哑声问，“我听说他执掌南疆二十余载，难道，南疆那边没有留下些旁枝么？”

徐明磊沉声道：“因为起兵作反，被长安王平息了，全数伏诛。”

君清指间微顿，低低叹息了一声，道：“这会儿先不说这些了吧，我怕我心绪起伏，无法专心替你调理。”

三人一时沉默，一直到徐明磊泡完药浴，重又坐在书房，君清才再度开口道：“我隐约听闻，护国公府当年是以谋逆罪论处，虽然国法难容，但毕竟于我有养育之恩。我想，收敛他们的骸骨，送到南疆去下葬。”

“你要去南疆？”徐明磊讶然道。

“嗯。”君清捧着杯子道，“你的寒毒已经清理干净了，后续五个疗程，其实是为了养护你长期受寒毒侵害的五脏六腑。”

“你现在就要走？”徐明磊抬眸看着君清，眸光明亮似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