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你怕死老鼠？”君清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怕死老鼠？！”

“又脏又臭，黑乎乎的、还血淋淋的，换你你不怕？”宁明臣带着三分笑意答。

“那你也有洁癖喽！”君清笑容轻松了许多。

“我小的时候，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宁明臣说完自己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后，君清趴在宁明臣耳边，低声说着他的小秘密。

“那个时候魔界还未完全统一，时常有大妖蹿到魔界来作乱。我有一回偷偷溜出去玩，撞上了一只九尾猫妖，被它当点心吃了。”

宁明臣的脚步微顿，背着君清的步态走得更加沉稳了些，心中微微抽搐，泛起心疼意味。

好像此前，他从不曾过问过君清的曾经，而君清也甚少提及。

在得知君清实为魔族后，关于魔界的一切，俩人都刻意避开，一个不提，一个，不问。

自己，口口声声说着深爱，可关于对方的事情，自己了解的还是太少，太少。

君清似是陷入久远的回忆中，他伏在宁明臣背上低低地道：“它的嘴很臭，肚子里更臭，差点没把我熏死过去。”

“它的胃里一片漆黑，我用灵力燃起火焰，想逼它把我吐出来，可它根本就不怕。”

“最初我想着，我大哥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来找我。”

“我等了好久好久，结果后来我灵力耗光了，我大哥都没有来。”

“我在一片漆黑里又等了许久。”

“最后，胃液开始侵蚀我的羽毛，我以为我死定了时，我大哥把它杀了！”

“剥了肚子从它的胃里把我找出来了。”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看吗？”

“浮光那个丫头，竟然说我像一只被褪了毛的鸡！”

“她竟然说我像一只鸡！我是凤凰哎！还是只火凤！她竟然把我比做鸡！”

君清吡着牙愤愤的说着。

【浮光？丫头？】这尚是明月第一次从君清嘴里听到旁人，而且还是一个丫头，他满怀心疼的心里被投入了异样的情绪。

“听哥哥们说，我当时吓破了胆，我大哥用灵力做了个口袋，把我偎怀里偎了一年，我才缓过来。”

“反正，从那以后，我但凡是看见毛茸茸的东西我都会腿软。只要听见猫这个字，我就会吓得呆若木鸡。”

君清说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当可怕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就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可你刚才亲手杀了一只猫妖呢。”宁明臣柔声对他说着，微微侧了侧首，让自己的脸贴在君清冰冷的颊上。

“我当时，是怕你被猫撕碎了，我可没本事把你拼回来。”君清并没有避开宁明臣此时表现出来的亲昵。宁明臣的侧脸很暖和，贴上去很舒服。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低到夜风一吹，就会散去。

宁明臣步子迈得益发沉重，嘴里却柔声说：“阿清，你现在长大了，再也不必怕猫了。”

“你是风魔尊者，魔界九大尊者之一，但凡是妖看见你，都会绕着你走，你无须再害怕。”

“这话我大哥也说过，”君清伏在他背上撇了撇嘴，“可我还是怕。”

宁明臣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腔中憋闷的慌。

当年阿清爱上他时，心中究竟怀着怎样的痛苦挣扎，而这些，自己竟然都忽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