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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听谏言重立免税令 入青州巡查民间情

作者:刘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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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在送走郭怀之后,就带着众人匆匆地赶到了皇宫。当他们到达昱德殿的时,李世民刚刚将各地送来的奏折批阅完。这时看到众人匆匆赶来,忙笑着问道:“魏爱卿,你们在长安停留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要动身去山东、河北行使抚慰之事了?”

“陛下,臣等原打算今曰即动身前往关东安抚民心,但却又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为微臣讲说。”魏征施礼之后说道。

“爱卿有何事不明,尽管说来,朕一定会为你说明的。”

“陛下初登大任之时,为体恤民情,安定民心,颁行免税令,免除关东地区赋税一年。民众初闻此令,老幼相欢,载歌载舞;然而好景不长,陛下最近又突然除去此令,重新下旨恢复赋税租役,不知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几日前,封德彝跟我提及此事,说关东亦为国土之一隅,与其他地区应一视同仁,如果只在关东令行免税,其他地区的民众难免会有怨言,这样就会对国体之序和国库积累大有害处,所以朕才决定恢复征收关东地区赋税的政策。”

“陛下,微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先抛开关东之地饱受战乱之苦,人民资财匮乏,根本无力承担赋税不说,单说眼前之事。现在陛下初登大位,君临天下,亿万之民都瞻瞩仰视,唯望圣德至仁,布天下甘霖,幸而陛下有体恤民意之心,发布佳音,因而民心欢悦。然而不意转而即收回成命,失信于天下万民,纵使国家有倒悬之危急,也不必这样行无义之策略。更何况现在国境之内安如泰山,都又偏偏如此行事,关东赋税一年,于国库之补给者小也,陛下也必不缺此资财。所以微臣认为陛下禁行免税令,于财物之取微乎其微,而于德义诚信之损失却是无可估量。微臣虽然见识浅薄,但还请陛下三思而行,切莫因小失大,空留遗憾,从而有损于国事!”唐太宗李世民静静地听完魏征的话,略一沉吟,不觉惊出一身冷汗。是啊,自己只看到了免除免税令的好处,为什么就没有看到将赋税恢复如初的弊处呢?多征收关东地区的一年赋税恐怕为国库也增加不了多少财物,但却会使自己失信于天下,失德行于臣民,而且又恰恰是在这个关东的民众之心刚开始转变的关键时刻!如果不是魏征提醒,几乎为封德彝的谬论坏了大事!想到这里,李世民惭愧不已,马上对魏征说道:“爱卿所言极是,寡人愚钝,为蝇头小利所障,几乎坏了大事,朕这就重新发布旨意,原定的免税令例行不变,另外再发放赈粮,救助那些孤苦无依,贫困交加的人,爱卿以为如何?”

“太好了,陛下能大开圣恩,实乃关东黎民之幸,微臣代关东黎民谢谢皇上的深思。臣启请皇上立即颁行御旨,由微臣亲自带着晓谕关东诸地,此举定可以对抚慰关东一事起到大大的推动作用。”

李世民点点头,立即又回到殿中,展纸挥毫,迅速地把圣旨写好,盖上印,交给魏征。魏征捧着李世民新写的圣旨,好像捧着万贯资财似的,连连向李世民点头致谢,当然他是代表关东的无数百姓向李世民致谢的。李世民见他一副痴态,也不觉好笑,当下便打趣他道:“爱卿籍属山东,朕行免税令和分发赈粮都惠及此地,爱卿是不是因为故地受惠才如此高兴呢?”

魏征闻听此言,连忙将圣旨交给薛万仞,躬身致礼道:“皇上此言实在是令微臣惶恐不安。臣虽然籍在山东,但却久已在外漂泊,而且微臣既受陛下信任重用,自会为陛下尽效一己之力,至于照惠山东之策略,不唯微臣有此念头,陛下您也应该时时刻刻铭记。现在陛下拥有四海之地,四方安则举国安,山东虽仅为国之一隅,然而一旦有乱则会举国而乱,所以陛下不得不小心应对。何况山东之民久经战乱之苦,流离失所的民众刚刚返回自己的家园,民力贫乏,匮无资财,急需休养。微臣闻听汉高祖初建之时也曾力行休养生息之策,几世而累,这才有汉武之兴,横扫匈取顽虏的空前盛世。陛下若能借而鉴之,大行休养生息之策,不但黎民百姓会拍手称快,而且微臣以为国运昌隆也为时不远了。”

李世民半含微笑听完魏征的陈词,连连点头认可,心中也对魏征的才能大加赞赏。正在此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倒在地,施礼说道:“陛下,山东青州府派人送来加急信件,请皇上御览。”

“呈上来。”

那名侍卫起身走到李世民面前,将信呈给他,李世民展信研读,眉头不知不觉地紧紧皱了起来,魏征等人不知信中写的什么内容,便站在一边静静等候。良久,李世民才从信函之中抬起头来,眉头未展,扫视了一眼面前众人,这才开口说道。

“青州发生谋反之事,不知诸位爱卿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陛下,您不是已经委派殿中侍御史崔仁师崔大人前往青州检校地方政事去了吗,怎么会又有谋反之事发生呢?”王珪开口说道。

“是的,朕已经委派崔仁师前往青州,而且还嘱咐他要宽以待之,不要激化矛盾。仁师行事倒还稳重踏实,此次谋反也说不定是另有因由。”

“陛下,微臣前段时间虽于河北境内安抚民心,但山东之事却还是多有耳闻,而且山东与河北交界之处的民心最是浮躁。不过微臣却以为此地人心虽躁,但多是守望顾盼之心,并非一意叛逆乱国。如果能够对人情民意善加疏导,定会使此地民心安定。”魏征对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听完魏征的话,笑着说道:“多日以来,朕一直囿居于皇宫之内,于长安城之外的政局形势是完全不知,真如井底之蛙。你们先行一步,朕稍后也会出去巡行一下,增长一下见识,了解了解外面的景象是否真如某些官员递上来的奏折所说的那样平和安定。”

魏征等人动身前往关东地区后的第三天的清晨,有一列队伍从长安城东门出了城,纵马直向正东而去。一行人虽然衣着朴素,绝无奢华之意,但却一个个眉目端正,气宇轩昂,满面激昂慷慨。为首一人更是一身儒雅之气,面皮白净,保养有方,颌下黑须更增添了他一身的倜傥风流气派。这个人正是唐太宗李世民。为了能够更直接地体察民情,他这次采用的是微服出行,事先也没有通知当地官员,一方面是体验民情民风,另一方面也是检校一下各级官员的政绩。而且,这次出行之时,他带的人也不多,没有一个女眷,只有几名亲近大臣和数名随侍人员。所带几名大臣之中,尉迟敬德、程知节、秦叔宝等几员能征善战的武将是少不得的,而韦挺、王珪、杜如晦也被他带在身边以咨策略。因为派驻青州的殿中侍御史崔仁师传书于长安说青州发生谋反之事,而魏征等人远在河北,未及青州,所以他们便将此行的第一站定在了青州。

众人快马加鞭,行走甚快,几日之后便越过河南北境,到达了青州境内。李世民放马徐行,坐在马上四处观望,所见景色却令其大失所望,其惨状比他预想的情况还要差。只见满目疮痍,房屋破败,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一个个衣衫褴褛,面目表情或滞涩无神,或惊惶恐惧,而且都急匆匆地来回跑着,旋即又蹩回自己破旧的房屋中去了。虽然时值深冬,田野的庄稼也早已收割,但凝神张望,却没有丰岁的井井有条,而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遗落的庄稼秆。如果是在往昔,此时地里应该有农民的身影,或深耕,或整地,或酝肥,为来年的农业生产做准备。但现在,地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倒是能不时地看到有瘦弱却矫健的野兔半蹲在荒地中,向破败萧条的村庄看上一阵,又突然无味地一蹦一跳地向远处跑去了。见此情景,坐在马上的李世民略带伤感地慨道:“如果朕不是亲临此地,而是枯坐于皇宫之中,又怎么会知道国朝境内还有如此破败荒凉的景象?如果地方官上奏折说其辖境内歌舞升平,一片繁荣景象,朕又怎么会怀疑而指摘其欺君之罪呢?过去是在马上打天下,现在是治天下了,依朕看来,还是应该坐在马上或是下地行走,而不能坐在府墙之内治理天下,那样只会闭塞视听,把天下治理得乱作一锅粥。你们整天陪朕憋在皇宫之中,恐怕情况也和朕都差不多吧?”

听到李世民那略带调侃意味但却又颇多深沉凝重的话语,杜如晦等几名大臣都不禁面色一红:是啊,如果不是这次微服出行,自己又何尝不是和李世民一样盲目乐观地认为如今四海之内是一片繁荣昌盛的盛世景象呢?但是,自己既然身为人臣,就应该奉公尽职,不但要帮助皇上商定策略剿平叛乱,而且还要大开视听,密切注意四方之变化并随时呈报给皇上得知,而不是只看四方奏折上的敷衍之词。

李世民一回头,看到大家都垂头丧气,一言不发,便知道了大家沉默不语的原因,心中只恐几个亲信大臣自责过甚,连忙岔开话题说道:“朕听说山东境内多富户,不知这青州府内的富户是谁?如果他安分守己倒还罢了,如果他是以贪赃枉法,暴敛聚财起家,那朕绝对饶不了他!”

“皇上,看这村庄如此破败之象,微臣猜测这县内即使有富户,也八九不离十是以搜刮聚财起家的,不过这村庄如此败落,想那富户也不会在村庄之中居住,不如到青州城内去看一看。”杜如晦向李世民建议道。

李世民点点头,正要纵马前行,忽然又回头对韦挺说道:“韦爱卿,咱们一个个衣着土气,便是遇到了此地的富户也不会被他们瞧在眼中,不如提前打听一下,省得遇见了菩萨还不知道真神已到。你下马去村里向人打听一下,可否知道这青州府的富户是谁,究竟有几个?”

韦挺答应着跳下马,紧起几步,轻叩一户农家院落的柴门,而后闪身进去了。不多时,韦挺又闪身出来,掩上柴扉,回到李世民的面前,向李世民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已经向一户农家打听出来了,青州境内只有一家富户,现在居住于青州城中,名叫安镇远,自封了个绰号名叫‘震青州’。他为人贪得无厌,家中豢养家丁无数,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为虎作伥。青州境内的普通人家没有一户不受他欺压和盘剥的,也没有一户不对他恨之入骨的。但是,即使如此,只因他在青州境内财势无人能及,而且又与官府相勾结,因此受其压迫搜刮的人也都敢怒而不敢言。”

“他若是叫‘震青州’,那朕岂不就成了‘震天下’了?小小一个青州富户,就胆敢下压百姓,上结贪官,朕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震青州’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

说着,李世民率先催马向东驰去,后面的人也紧紧追赶。路上,李世民嘱咐他们为避人耳目,暂时改称他为二爷。而李世民又给他们每人各起了一个名字,听来倒也颇为顺口。于是众人便一边纵马前行,一边熟悉了一番各自的名字,之后便打马如飞,加速前行。

正当众人远远望见青州城头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的一处树林中传来一阵阵喧闹之声,因为甚是杂乱,所以也听不出是因何而发。只不过其中好像夹杂着女子的哭闹之声,而且还不时地有尘土从树林之中冲腾而起。

李世民心中奇怪,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的人也都一个个紧盯着树林深处,显然也都注意到了树林中的喧闹。

“二爷,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杜如晦纵马来到李世民身边建议道。

李世民点点头,众人立即催马向林中冲去。时已隆冬,连秋末垂落的树叶都已经尽数腐烂,只有黄褐色的土地和一棵棵高耸入云的杨树铸就着北地冬季的粗犷和执著的生命力。众人循声深入林中,来回躲避着突兀地现于马前的苍白道劲的树干。不多时,李世民率先勒住马缰,众人凝神向前望去,顿时都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一下子跳下马去,充当一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

只见在众人面前的一处空地上,十余名壮汉正骑在马上,围成一圈,马蹄杂沓,不断地踢起地上的尘土,而在他们所围的圈中,却是一名妙龄少女。那少女来回地在圈中奔跑着,躲避着,哀求着,啼哭着,试图冲出这个令人厌烦的圈子。但端坐于马上的汉子们却一边放声狂笑着,一边操纵着手中的马缰,那少女跑到哪里,便立即会有几匹马打着响鼻堵到哪里,逼得那少女只得另寻方向,但结果却仍旧是一样。如此多次,那少女早就被这十余名恶汉逗弄得筋疲力尽,而且身上也沾满了尘土,狼狈不堪。那少女尖厉的哀哭之声和汉子们的狂笑声听起来特别刺耳,李世民等人不觉都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住手!”

猛然间一声断喝,把李世民等人和对面正围着少女嬉笑不止的汉子们都吓得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目粗犷硬朗的汉子已经纵马来到了空地之上。李世民等人定睛一瞧,心中顿觉莞尔,原来是程知节。程知节平素最见不得的事情就是男人欺侮女人,而今竟看见十几个恶汉围着一个弱女子尽情调笑戏弄,脾气火暴的他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冲出去,一声怒喝镇住了那十余名恶汉。

那十余人都被程知节的怒喝吓了一跳,纷纷带马转过身来,而那名被围于圈中如待宰羔羊一般的少女则乘机冲了出来,远远地躲在一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空地之中的众人。她并没有跑,即使是逃跑,只凭她的两只脚,也绝对跑不过那群恶汉的胯下坐骑的。

那十余名恶汉眼见自己面前只有一人,刚才的惊慌顿时又为轻蔑与骄纵之气焰所代替。为首一名面露奸诈狡猾之相的阴鸷汉子用手中的马鞭直指程知节,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吧,也不支起你那耳朵,打听打听咱爷们儿是谁,放聪明点,赶紧给我滚蛋!如若还想作挡道的狗,可别怪咱爷们儿对你不客气!”

那为首的汉子说完,他身后的那群人则一边狂笑着,一边鼓噪喧闹不止。程知节看到他那副样子不禁心头火起,恨不得一下子冲过去打这狂妄小子一个鼻青脸肿,他忽然灵机一动,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问道:“小人有眼无珠,但不知诸位大爷是何方神圣?”

“小子,告诉你吧,我们都是‘震青州’安大爷府中的人,人称‘混命十三龙’,我排行老大,乃叶文龙是也!”那汉子大剌剌地说道。

“噢,原来你们都是他妈的安镇远的爪牙呀,我说怎么这么没有人味呢!”程知节的话音顿变。

对方一听程知节话音不对,顿时都勃然作色,恶目凸张,凶巴巴地纵马向程知节围了过来。李世民见形势危急,一挥手臂,率领自己的人马冲了上去,那阵势反而比那“混命十三龙”更要威风些,而那群恶汉显然也被众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不知不觉中勒住了胯下坐骑。叶文龙一见对手个个都来者不善,自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连忙作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质问李世民等人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就这样李世民在青州不仅救下了少女晴儿,成就了好事。而且还惩治了青州的恶霸叶文龙和根本不为民做主的狗官杨大志。同时还出去了自号‘震青州’的安镇远了。得知朝中官员与地方想勾结,欺压百姓的想象仍旧存在。尤其是早就被免除官职的挂名宰相,竟然在民间的影响如此之大。这样的事实让李世民实在不舒服。

一群男人之中多了一个陆晴儿,顿时给君臣一行人枯燥且又紧张的行程增添了不少的情趣,而晴儿的温柔且顽皮、伶俐而可爱的个性也使他们渐渐接纳并认可了她。然而,受到了李世民的宠爱的晴儿没有一点儿的骄矜之气,仍旧和当初一样的随和可亲。

“二爷,咱们去哪里啊?”程知节瓮声瓮气地问道。

“我听说江南诸省中,安徽常受水祸,而且交通也不便,我想先去那里看看政治民生怎么样,不过去那里之前,我要先去一趟少林寺。”

“去少林寺干什么呀,难道你也想当和尚吗?”晴儿故意问道。她虽然穿着一身男装,但声音却还是改变不了,细声细气的,清脆悦耳。

“有你这个可人儿拖累着我,我就是想去当和尚也舍不得啊,我此去少林是为了还愿的。”随后,李世民把自己当年受王世充部下追杀逃命,幸被少林寺中的和尚相救的事说了一遍。晴儿听后不觉瞪大了双眼,连声叹道:“二爷,真没想到你还曾经受过这种磨难,我还以为你是一直福里生福里长的呢!”

“二爷当年率兵马征战南北,历险无数,这也算不了什么的。”杜如晦对晴儿说道。晴儿瞪大了眼睛,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端坐于马上的,看上去文静儒雅的李世民,李世民却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许认可,而晴儿却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放马于旷野中急驰,在干燥的黄土路上激起一股股拔地而起的尘烟,历久方散。忽然,跑在最前面的尉迟敬德带住了马,众人也带住,往前一看,前面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挡住了去路,虽然水流不急,但河面却宽达数丈,无船无桥绝难通过。晴儿自小便长在青州城内,根本没见过什么大江大河,乍一见到这条河,格外兴奋,连忙跳下马,一边尖声叫着,一边向河边跑去。

“二爷,这条河应该就是大运河了。”杜如晦眼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对李世民说道。

“隋炀帝虽然昏庸无道,而且开凿这条运河的目的也是为了能更方便他去江南游玩,但却成就了南北水运的便捷,如此看来,这隋炀帝也并非一无是处。”李世民也跳下马,一边牵着马向河边走,一边对众人说着。

众人站在运河岸边,虽然时已隆冬,但河水并没有封冻,而且水流平缓,波光粼粼,再加上夕阳西下,将一抹斜晖尽情挥洒于河水之上,更增添了眼前这脉脉之水的古朴与凝重。河对岸的村庄里已经开始有炊烟袅袅而起,荡漾在枝权与夕照的笼绕之中,尽显一派乡村的温柔恬静。如果再不过河,恐怕就赶不及住店了。可是,众人往南北方向遥望半天也没有看到一座桥,而河上面也空空如也,没有一条船,难道要趟过这冷水不成?众人心中都不禁着急起来。正在这时,一阵清亮悠扬的渔歌突然在众人的耳畔响起来:“运河边,水连天,贵客欲渡苦无船,怨气连连。客莫恼,君莫怨,老朽载你过这活水源……”

众人精神大振,只见从对面岸边一处破败的苇荡中轻飘飘地冲出一叶小舟,舟上稳稳站着一位银髯飘摆的老翁,仗着舟楫,小船压着水波,宛如游鱼一般,转眼间便飘到了众人面前。

“几位客官,要渡河吗?”老翁放下船浆,打手笑着问道。

众人又望了望老翁和他的那一叶轻舟,虽然对老翁的气宇风度颇为赞叹,但刚才的喜悦都渐渐冷淡下去。

“老丈,我们确实想渡河,可你这小船恐怕连一匹马都载不动,又怎么能将我们渡过河去?”王硅很礼貌地对老翁提出了疑问。

“陌路问逢客,逢水向渔家。既然诸位客官想渡河,那老朽就一定能帮你们过去。”

老翁胸有成竹地说完,回首打了个呼哨,众人惊异间,却见一条大船已劈水有声地冲出芦苇荡,激起船头跳跃着的水花,笨重但快速地向众人靠过来。

“这艘船不知可还使得?”老翁笑问。

“使得,使得。”王硅目测了一下眼前的大船,自己这边的所有人马如用这条船载过,估计有两次就可以了。

在大船上众位渔家的帮助下,大家连人带马都上了船,众渔家于一片响亮而有节奏的嗨哟声中掉转船头,直向对岸划去。刚才的那名老翁也上了大船,轻捷有力地摇着橹。李世民心中暗暗称奇,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笑着问老翁道:“老丈,难道这运河之上就没有供人通过的桥吗?”

“如此重要的河流焉能没有桥,只是后来被人拆掉了。”老翁一边摇船一边回答,语气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

“好好的桥为什么要拆掉呢?”晴儿大惑不解地问道。

“因为渡桥挡了有些人的财路了。”

“大桥怎么会挡人的财路呢?大桥不是给人以方便的吗?”

“在咱们看来是这样,可是到了他们那里就不一样了,他们吃的就是这水上的饭,收的也是渡河行船的税,如果不是沿途的漕运费用太高,我们又何必将这么大的一艘船憋在芦苇荡里,偷偷地载几个客过河呢?”

众人听到老人的话,又将自己所乘的这条船打量了一番,船体结实坚固,船身极长,而且水手们也都用力一致,配合熟练,显然早已习惯了这水上的营生。确实,相对于这宽不过数丈的运河来说,使用这么大的船横渡河岸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太过奢侈了。李世民四处张望了一下,向那老人道:“老丈,我看见这四周并没有人,是谁要向你们收取费用呢?”

“唉,一言难尽啊,现在船家已经让他们压得不敢轻易行船了,就是连下河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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